子靜急得話也說不出完整,索性拉起綾被將自己兜住,正巧花竹領着人進來服侍更衣,見她蒙着個頭只當不適,不由問道:“娘娘,是不是頭疼病又犯了?要不,奴婢去取點八珍安神丸來?”
“出去,出去……”子靜在被子裡嘟噥着,卻不肯伸出頭來。
“哈,沒事,你們出去吧,朕來。”南宮凌灃難得佔一次上風,因此便樂不可支,朝一臉迷惑的華竹揮了揮手,笑道:“你們的娘娘是在撒嬌,等會朕服侍她更衣裝束,都下去罷。”
聽得皇帝如是說,花竹等人都是面面相覷,卻是知道自己主子在皇帝面前歷來寵愛至深,因此便趕忙放下東西退出去。
不一會,守在外頭的徐致便聽得寢殿裡傳來打鬧的聲音,他微微帶着笑容,心道,這後宮裡的喜事,也就要近了吧?
這個夜晚,兩人在湘雲殿用的晚膳。飯後不久,便有紫宸明月殿送來一個好消息。負責照料湯藥的太醫回稟內侍衛省,說是樂昌公主今日開始,已經退了高熱,轉爲大安了。
原來經過太醫們大半個月的精心調養,不單是原來的高燒退了,臉上和身上的痘包也全部黯淡了下去,潰瘍處結痂平復,除了額前有可能留下幾個印子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徐致接到消息就立馬回稟了皇帝,正巧南宮凌灃在與子靜飯後對弈手談。聽聞此訊,子靜高興的推了面前的黑白棋盤,嫣然向天禱告道:“阿彌陀佛!真正是託了上天保佑!柳妃,你在天有靈保佑了樂昌逢凶化吉,陛下,我們這便去看樂昌好麼?”
她這樣說了,便伸手過來拉他的手。南宮凌灃抿嘴含笑,順手將她攏進了懷裡。
俯首看着她的舉動,他此時心中的歡喜觸動到了極處。窗外雖是夜色籠罩,眼前卻恍若親睹着三春勝景,繁花錦繡如畫,那風景真正旖旎無限。
只執了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心中暗想道:只願天長地久,永如今時今日。在這片刻的凝滯中,他伸手託着她的臉龐,那清澈的眸子便這樣含笑對視着,只覺春風甘泉齊入心間。
忽而明瞭前人信誓爲盟,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卻原來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過了幾日,南宮凌灃才着人安排了,將子靜與樂昌一同帶回宮中,又擺了盛宴以示祝賀。宮人們皆以爲子靜的復位與主動請命照顧公主有莫大幹系,這等行徑當日除了子靜之外,再無人能捨得出自己的性命來做。也有不少人對這位年紀輕輕的貴妃因此而感到敬服的,因此大家面上都是笑容滿面,保持着得體的尊敬,並無人在宴會上出言不遜。
至於晶翠居的香嬪,早早被德妃尋了個理由,以她私自體罰宮女,有失德行爲由,下令禁足兩個月。她不來參加宴會,自然席間就一派祥和的歡樂。其餘一些心懷怨懟的,即使是心中有所不滿,到底還是缺了幾分勇氣像香嬪一般敢說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