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仙卉甚至有些隱隱的埋怨其南宮絃歌來。但很快,她也想到了蕭楚月,想他苦口婆心的教導自己認清男人所謂的真面目,又想起他爲了保護自己而一直暗中實施貼身保護,心裡便微微一笑,心道,這個人,還真是叫自己難以琢磨的透呢!
而後,她便對邢素蘭說道:“邢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和齊王之間相識的經過,但也聽說過他在外面的名聲的確是不太好。不過,就在剛纔救你的時候,我看得出來,其實他對你也還是很上心的。他能爲了你忤逆皇后,這對皇子而言是不輕的大罪。況且而今你已經…….不如這樣,我去替你跟他談一談,希望他以後能對你溫和些,不要總是嚇到了你,這樣好不好?”
邢素蘭聽着仙卉這話,雙眼空洞的看着紗帳,那些點綴在其中的點點晶瑩的光澤,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彷彿能夠看到清晰的裂紋在蔓延,甚至能聽到刺耳的聲音,綿延不斷、痛徹心扉,那是自己的心碎了。
可心碎了又能怎麼樣?她說的對,自己終究還要顧念着父母家人,終究不能一心求死,否則,自己死了便死了,可若在連累他人,豈不是死了之後都要於心不安?
於是,邢素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幾近無力的點頭道:“好,有勞納蘭小姐了。”
仙卉見她這樣,知道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已經起到了一些作用。於是便吩咐了紫萱和紫鵑兩個看好病人,自己則是轉過了那重重垂紗的簾幕與垂花門,待走到門口,問清楚齊王正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發呆的時候,這才緩緩舉步走了出來。
來到院子裡一看,只見方纔來時匆匆,並未留意到這匯春院其實一應陳設都極爲考究,此時定眼看去時,更覺四處古樹鬱鬱蔥蔥、十分茂盛,樹下花圃五彩繽紛,有微風拂過,散發出一股子清香之氣。
而齊王卻一身杏色錦服,正負手立在那棵最爲茂盛的桂花樹下,彷彿是在想着什麼心事一般,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才轉過頭來,見是仙卉,臉上的神色便不免有些訕訕的。過了一會,終究是放緩看口氣,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對仙卉拱拱手,道:“多謝納蘭小姐出言相勸了,是才…….是纔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姐不要在意。”
仙卉見他如此,便不免在心中暗暗稱奇,心道,若真是如此的話,看來啊邢素蘭的處境也還並非絕境。
於是便肅然道:“齊王殿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好好談一下,是關於邢姑娘的。”
齊王倒無二話,立即就一手指向旁邊的一處石凳和石椅,對下人吩咐道:“上茶來,本王要與納蘭小姐靜談幾句。”
二人分主賓在石凳上落座,說了會閒話,小丫頭奉上茶來。仙卉細細品了一口,沉吟半日,“浮嫩香滑,回甜宜很綿長,像是貢州的云溪雪芽,不知猜對否?”
“正是,納蘭小姐一猜就中。”
“都下去罷。”仙卉擡手揮退衆人,慢慢放下茶盞,“齊王,我想問你一句真心話,你對邢姑娘,可有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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