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怎不見仙卉與你同來?本宮先前看着你們可是一起離席的呢!”
曹後見到盛紫煙之後,就笑吟吟的問了這麼一句。盛紫煙唯有硬着頭皮上前回話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納蘭小姐說是想去苗圃那邊看看,下個月便是長公主的祭日,她想親手給母親培一盆佛手柑,以表孝心。”
曹後聽得此話,倒也只能作罷。畢竟,本朝歷來奉行以孝治天下,納蘭仙卉如此行爲,只能褒獎,而決不能貶斥。
當下便笑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仙卉這孩子真是懂事,好了,既是這樣,那咱們就先走一步吧!”
衆人齊聲稱喏,很快,一羣女子們的衣香鬢影就消失在了花紅柳綠當中。
而此時,設在湖畔東面的男賓席上,也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太液湖水面寬廣,此時又是初夏時節,湖畔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碧荷點綴,間或還有幾隻才長出一小截的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的挺立其中。
而麴院風荷軒之後,九曲十八回的連廊過後,豁然又是出現一汪人工引入的小小碧湖。
湖上的八角寶亭極寬且四面環水,只有一條黃竹小橋通向亭心。湖面上是新綠一碧的連天荷葉,金光下一池碧波粼粼,菡萏柔擺着宛若仙子翩翩起舞,荷葉深處泊着一葉小舟,幾名身着紗衣的女伶正手握玉笛吹奏,笛聲裹着水氣向上幽幽散發。
衆人按照身份品級,分別坐了三桌,主桌之上,此時皇帝未至,因此便都虛着位兒。末桌的都是些年輕世家公子,因着年輕,午休的時間便也短些,此時已三三兩兩結伴而來,一面互相打着招呼,一面賞着景兒。
這些人本身都十分的熟絡,身上便是領着差事,也都是三四品的閒職居多的。
一桌子的位置很快就湊到了大半之數,圓桌當中早已備好琳琅滿目的菜餚點心,剛開啓的陳年佳釀透着穀米香氣散開,清樂美景,宛若詩畫一般讓人未飲先醉。
幾個人稱兄道弟的互相碰了個杯,喜笑顏開之間便飲了幾口酒。見周圍人不多,最是適合談風月話題的時候,而後其中一位穆三公子,其父是中書省長史,便環視四周,以十分曖昧的笑容說道:“噯,你們聽說了嗎?一會有沈四孃的場子,據說這回他演的曲目,正是貴妃醉酒呢!”
“哇!你聽誰說的?皇后娘娘不是一直不稀罕在禁宮中召外面的伶人進來表演嗎?怎麼這回突然想通了,還召了沈家班進宮來?這消息可準不準?別害得咱們哥幾個一會伸長了脖子,卻是白等一場。”
“就是,若是真有四孃的場子,那一會咱們少不得要節制些飲酒,免得到時候唐突了佳人啊!”
“就是就是,哈哈,今日這花宴,來的還真是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