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灃怒極,反手抽出了身邊一個帶刀近侍的腰間佩刀,將子靜放開來,追上前去便指了他喝道:“老六!你如今真是要反了不成?朕是皇帝,朕要作何決斷,難道還非要聽你所言不可?你給朕聽好了,此事再沒有下次,倘若你再敢對子靜不利,或是私下造謠煽動君心,那就不要怪朕——不顧手足之情!”
他說罷,揚手便將手中的佩刀一把往斜裡一摜,那佩刀就直直向前飛去。只聽“噹啷”一聲,撞在院子的硃色大門門扉上,竟然深深的沒入了大半截。
吳王不想他會有此一動,當時就怔怔的看那兀自搖晃着的刀柄一眼,繼而回過頭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南宮凌灃的眼睛如能噬人,只是咄咄的逼視着吳王:“老六,你不要逼朕太甚,今天朕就將話說明白了。朕便是要做明君,要守住先祖的萬里河山,但無論如何,朕也不能失去了她。這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也不必處處拿父皇來壓着朕。若是你再不能聽進朕這一言,那麼,你便只管試試看好了——你記清楚了。”
“上次你和母后暗中下手,險些要了她的命,也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那時就下了決心,只要她活過來,她這輩子就得是我的,哪怕你惱我恨我,母后不認我這個兒子,哪怕天下人都不恥,我也再所不惜!”
吳王臉上的絕望漸漸浮現上來,他掙脫了侍衛的簇擁,緩緩走上前來。院子門口原本掛着兩盞燈籠,此時被風吹的四處搖曳,紅紅的一點光暈,照在諸人的臉上,彷彿悄然抹上的一層淡淡的胭脂。
風吹的宮人身上極輕薄的紗裙向後展開大擺,那紗最是輕軟薄綃,竟然就似被風吹得飛去了一般,叫人拿捏不住。
子靜看見吳王的眼神在星空下熠熠生寒,不覺心裡一驚,腳下便向南宮凌灃的身邊走去。
“皇兄,你這番話說的,真是豪邁……哈哈哈,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出來,你當年——是怎樣辜負傷害了另一個用自己的全部深愛着你的一個女子。事到如今,我是實在爲元后嫂嫂感到慶幸,好在她沒有活到現在,否則……”。他冷笑着看向子靜,眼裡不覺換上另一種憤恨與痛楚。
“你而今是不是很得意,覺得皇兄他可以爲了你不顧一切,甚至衝冠一怒爲紅顏……只是可惜,可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實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設想的那樣!他之所以這樣待你,是因爲他心裡的那一層愧疚,因爲他曾經做錯過一些事情,因爲他……”
南宮凌灃怒不可止,他猛的斷喝一聲:“夠了!老六,你不要以爲朕真的會一忍再忍,今日你若是不肯識相,朕就一劍殺了你!”
他說時,兩眼早已脹的通紅,揮手時禁軍便蜂擁了上去。一羣頂尖的大內高手,拿繩索的拿繩索,按手的按手,不多時便將吳王捆了一個結實,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