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亦然的話,林靜玉不慌不忙,把酒壺拿了起來,準備給沈亦然繼續倒酒!
可沈亦然的手卻在幾塊的速度下挪開,那酒水通過壺嘴倒了出來。
林靜玉也不惱,目光再次落在季雲笙身上,這一次,那靠在季雲笙脖子上的刀,直接碰觸在那細嫩的皮膚上。
“嘶……”疼痛傳來,季雲笙驚呼一聲,刺痛卻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輕輕的劃拉一下,細嫩的皮膚便被劃開,鮮血如同大滴的珠子快速掉落。
“砰!”
沈亦然雙手撐桌,突然站了起來,“你瘋了!”
“我可沒瘋,我只是讓沈將軍冷靜下來,好好思考我剛纔說的問題,你的妻子,是不是該換人了?”
“你休想!”
“那……季雲笙的命,你是不是不想要了?對你來說,她的命如同螻蟻一般,隨便可以讓我砍殺,對嗎?”
沈亦然青筋暴起,死死的盯着林靜玉。
他想過,各國人才輩出,即便他被人稱呼爲一代猛將良帥,可也有在戰場輸的一天。
他可以在戰場上輸給各種各樣的將領,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無能爲力。
妻子被他們刀架在脖子上,他空有一身能力,卻依舊是無處施展。
這個問題,他的答案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一輩子只有妻子一個。
可他也知道,若再說下去,估計會觸怒林靜玉。
他不希望妻子再受傷害了,看着她現在這個樣子,沈亦然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人狠狠的剜去一塊,他甚至連抓住林靜玉來威脅這些人的機會都沒有。
雙方僵持着,林靜玉時間倒是多的是,可沈亦然這邊卻不行,他能感覺的到,他的笙兒身體並不舒服,那慘白的臉,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無能爲力的感覺,讓沈亦然十分懊惱。
他四處的看着,想要找尋一個可以利用的東西。
實在不行,只有拖延時間,也只能等了,到時候再找準機會動手,只要把笙兒護到自己身邊,到時候,他的人來了,也就不必擔心了。
“怎麼樣?沈將軍想的如何了?”見沈亦然不說話,也不動,林靜玉問道。
沈亦然看着她,並沒有說話,手緊緊的捏着手中的杯盞。
“想必這個答案沈將軍一時之間也很難給我,我倒是可以等的,就是不知道,季雲笙她能不能等?她可受傷不輕,到時候拖延下去,死路一條!”
沈亦然臉色大變,滿眼心疼的看着妻子,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特別難受。
“你究竟想要什麼?”久久之後,沈亦然才問林靜玉。
“我剛纔已經說了。”
“這不是你的目的。若只是娶你,爲了笙兒,我可以暫且妥協,但是,只要她自由了,我隨時可以殺你。”
“哈哈……的確如此,可即便讓你答應娶我,居然都那麼難?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那麼愛她,果然是個情種!如你爹一般!”
這話如同驚天雷一般,驚住沈亦然。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沈家當年的事,便是你林家所爲吧!”沈亦然堅定的語氣問
道。
林靜玉笑了笑,隨後點頭,“應該是吧,這事情不過是我無意中聽我爹說起過的,不過確切來說,不過是林家操控,真正處理你們沈家的,並不是我們。”
那又有何區別?
沈亦然心道。
原來,沈家當年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那幾個貪官所爲,這背後,原來還有京城林家的事情。
當初沈家落敗之後,他便十分氣憤,想要將仇人全部殺死。
可是,他一個孩子,什麼都做不了,後來將來來了位欽差,當時處理了不少貪官污吏,便把這幾個官員都一一抓拿伏誅,後來,沈家在他的帶領下,日益好了起來,那位欽差也把當年沈家的一些還存留的鋪子,歸還給他們。
那時候,他以爲只是江南那邊的官員因爲沈家富庶,所以找了一個由頭將沈家陷害,卻不想,原來還有林家的參與!
新仇加舊恨,讓沈亦然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他的祖父祖母,還有那麼多沈家人,死的多麼的冤,他的父親,因爲沈家的落敗,而日益操勞,最後不免早逝,母親以淚洗臉,他們兄妹三個,日子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卻是林家人所爲!
如今,這個林家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卻無法殺她!
“你們……你們居然,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沈亦然手中握着的拳頭咯吱咯吱的響,若他手中有劍,定指向眼前的女人,將她大卸八塊!
可這個女人,卻還是在對着他笑着。
“你恨我做什麼?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是我父親和方左相他們所爲,誰讓你們沈家當年,在江南名聲如此響亮,俗話說,沈家抖一抖,滿屋黃金能到手。你們沈家如同搖錢樹一般,將你們沈家的財產拿到手,不過是爲了他們的大計,只是沒有想到,半途卻被人阻止了。”
林靜玉說的這些,也是後來在與太子相處之後,才零星知道一些,後來母親告訴她,還有她仔細查了查,才知道這麼一回事!
看着沈亦然憤怒的表情,林靜玉嘴角噙着的笑越發的得意。
看見他這麼生氣,而且是因爲她而生氣,莫名的,有些興奮呢。
“說起來,我爹他們對你們沈家做的事情,於我何干?可我卻要被你們牽連其中,惠王造反,你倒是忠君的很,可是沈亦然,你卻毀了!”
沈亦然的眼眸突然一下子銳利起來,“這是惠王自作孽,與我無關,我不過是奉旨行事罷了。”
從惠王要造反之前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一切部署,之後,永貞帝秘密宣了季太傅進宮,再然後是凜王進宮。
其實皇上早就知道惠王會造反,他甚至一次次的給機會惠王,還給他好好思考的機會,可惜,惠王不懂陛下的良苦用心。
即便到了大殿之上,陛下也曾經給過他活路,可是惠王不願意走。
身爲惠王后宅的女人,罪不至死,但是也是同罪之人,自然要受相應的處罰,這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好一個與你無關,不是你,我如何會有今天,如蛇鼠一般,藏在黑暗之中,一輩子別妄想見到黎明白日!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卻說,與你無關?”
林靜玉近乎是咆
哮出來。
可很快,她自己又笑了,“罷了罷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要你考慮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娶我,休了她,這輩子,與季雲笙,再無瓜葛!”
“你休想!”
這一次出聲的人,不是沈亦然,而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季雲笙。
她目光如炬一般看着林靜玉,“你以爲沒有我,你就能做他的妻子?做夢!林靜玉,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你要走那樣的歪路,就別怪別人把你的路堵了,因爲你那條路本就無活路,你自己的做的妖,還妄圖說是別人賜予的,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即便生爲庶女,也不該如她那般,爲了權爲了利,而出賣自己的靈魂,既然如此,那樣的歪路自己走出來,就不能怪別人。
可顯然,林靜玉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裡,又或者說,她因爲她的話而憤怒了,但是依舊死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她目光凌厲的落在季雲笙身上,站在季雲笙身邊的人則收到林靜玉的眼神暗室,手中的刀準備再次靠近季雲笙的脖頸。
可還沒等對方有所動作,季雲笙卻道:“若再靠近,我不介意一刀自刎,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籌碼威脅他?”
季雲笙聲音突然變的強硬起來,那把刀放在她脖頸上的男人,連忙把刀子挪開一些。
對方擡頭,目光看着林三,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而一直沒有被注意的林三,在聽到這些話之後,臉色變的黑沉下去。
他朝着季雲笙身後的手下搖頭,示意不要再靠近,也不知道是怕季雲笙萬一個憤怒自刎了沒有籌碼,還是因爲什麼?
倒是沈亦然被季雲笙這番話嚇的連忙喚道,“笙兒……”
他的笙兒可不能死。
這突然的變動,出乎林靜玉的意料,她喝道:“怕什麼?被她摁好,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死,她要是死了,我馬上把沈亦然殺了!”
而林三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把目光落在林靜玉身上。
“三小姐,咱們現在這般,是爲了什麼?”
誰都知道,這樣的僵持的無用功,沈亦然的那些人,早已經在外圍等候着,若不是這兩個主子在他們手上,早就攻進來了。
而林靜玉說這樣的話,能有什麼用?難道沈亦然真的會爲了讓季雲笙活命,而休了季雲笙,娶她嗎?
恐怕,到時候季雲笙得了自由,沈亦然轉身就把他們都誅殺了!
所以,這個問題,不只是林三要問的問題,更是屋內其他人想要知道的問題。
可顯然,林靜玉並不想和他們解釋太多,根本就沒打算從這裡活着出去,更沒有想過,讓季雲笙和沈亦然活着出去!
她要做的,不過是挫了他們的銳氣,再一點點的將他們折磨致死,這,纔是她的目的。
而這樣的目的,若是讓他們這些人知道,林靜玉明白,林三不會再幫助她的,畢竟,林三忠臣的人是她的父親,現下不過是因爲覺得有機會,纔會如此。
只要林三知道她的目的是帶着他們那麼多人陪葬,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也不是一定要死,至少,要把這兩人折磨死了纔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