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萬象手忙腳亂地將車子停下,一臉驚恐地看向王德全:
“臥槽,什麼東西?”
王德全搖了搖頭,臉色也有些凝重。
“你這車裡沒拉別的東西吧?”
“沒有吧?”鍾萬象臉上有些迷茫,“除了你,基本上沒幾個人坐過。”
“剛剛的聲音絕對不是幻覺。”王德全眉頭微皺,“聽着好像是後備箱裡傳來的聲音。”
話音剛落,就見常青從後面走了過來,低頭向車裡的兩人詢問發生了什麼。
鍾萬象將王德全的猜測一說,接着拿着車鑰匙下了車。
王德全也跟着下了車,走到車後。
常青拿過車鑰匙,示意兩人走遠一些。
兩人也沒多事,很是聽話的後退幾步,目視着常青將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
清脆的開鎖聲響起。
常青回頭再次確認了兩人的位置,接着緩緩地將後備箱蓋子打開。
王德全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後備箱的縫隙上,眼珠一錯不錯。
蓋子緩緩打開,裡面的東西也逐漸暴露在空氣之中。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就像是被忽然進入體內的空氣嗆到了一樣。
是個人?
常青打開手電筒,快速檢查了一遍後備箱,發現沒有其他的危險物品,起身看向王德全。
王德全接到目光的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
走到後備箱旁,就着常青的燈光看去,只見一個人彎曲着身子躺在裡面。
看身形和骨架,應該是個成年男子。
王德全仔細看去,只見那人的手腕和腳腕上滿是勒出的紅痕。
伸手將那人臉上套的袋子摘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這好像是……陳程?
“你竟然還活着?”王德全有些感嘆,“那麼大的火,真沒想到,你還能從地下室完好無損地逃出來。”
“咳咳,託你的福。”陳程眯着眼睛,迎着燈光看向王德全的臉,“真沒想到,我還能在這裡看到你。該不會是咱們都沒跑掉,一起下了地獄吧?”
“跑沒跑掉你自己清楚。”王德全說着,大致檢查了一下陳程的狀況,見沒什麼嚴重的傷,便直起身子,順便還用常青的衣服擦了擦手。
常青將臉扭到一旁,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行了,沒事就出來吧。”王德全撇了陳程一眼,“還想把後備箱當家不成?”
“這人你認識?”鍾萬象走上前,看了一眼車裡的人,出聲向王德全問道。
“之前在安通遇到的。”王德全答道,“這人不可信,沒一句話是真的。”
“你就不能說我點好話?”陳程撐着車尾,緩緩地伸展着自己的關節。“一起被綁架過,好歹是難兄難弟,你給我留點面子。”
活動完僵硬的四肢,他向鍾萬象伸出手,笑着道:“兄弟你好,我是王德全的朋友,我叫陳程。”
“朋友?”鍾萬象下意識看了一眼王德全,見到王德全的表情,就明白了什麼。接着,他伸出手輕輕一握:“鍾萬象。”
“鍾哥好。”陳程臉上瞬間揚起笑,眼神若有若無地向常青飄去,“大佬,求罩。”
“將你那一套收起來吧。”王德全在一旁冷冷道:“有時間說這個,不如說說你爲什麼會在後備箱裡?”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陳程被看的有些不安,只好乾笑着道:
“我也不知道……”
王德全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爲了保命!”陳程瞬間改口,接着乾笑了兩聲,道:“具體原因,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會信,倒不如不說……”
說着,他擡頭看向王德全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帶我一程行不?”
“不帶。”王德全果斷拒絕,看也不看他一眼,從他身旁擦肩而過,招呼着鍾萬象上車走人。
陳程愣了一下,求助似地看向鍾萬象,卻見鍾萬象頭也不擡地跟着王德全上了車。
“別介,哥!”陳程急忙轉身快步走到車窗旁,扒着窗框,可憐巴巴道:“哥,別把我扔這裡,我什麼都說,只要帶我走,我以後一定涌泉相報!”
“晚了。”王德全看也不看他一眼。
車窗在陳程面前緩緩上移,他不得不將手抽走,一臉哀求。
只可惜沒有人在意他的神色,這一副表情只能做給空氣看了。
陳程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車子開走,留下一地尾氣。
看着遠去的車子,他的眼裡滿是不甘。
但也只是不甘了兩秒,又一輛車停到了他面前。
車窗搖下一半,常青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陳程的視線中。
“上車。”
從離開迎香居到再次回來,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
穿過前廳,一路走到後院。
燈籠搖晃,竹影婆娑,有那麼一瞬間,王德全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古裝電視劇裡一般。
“回來了?”
桌後的女子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如果不是桌子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清空,王德全甚至覺得這個人從未動過地方。
“活着回來了。”王德全淡淡地應了一聲,“曹九如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們兩個說的。”
沈盈香怔了一下,脣邊溢出一抹笑:“抱歉。”
“不解釋解釋?”王德全擡了擡眼皮,接着坐在了沈盈香對面。
“我相信你的實力。”沈盈香盈盈一笑,“你看,人不是救下來了?”
“你將鍾萬象放進算計裡,就不怕鍾老的怒火?”王德全皺着眉,停頓了半晌,道:“教學樓裡將鍾萬象桎梏住的,是你的人吧?”
“什麼人?”沈盈香臉上的笑明顯滯住了,接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出了樓頂的六個人,現場還有其他人?”
聽到這話,王德全有些意外:“不是你的人?”
“不知道。”沈盈香皺着眉搖了搖頭,接着擡頭看向鍾萬象問道:“那人有什麼特點,你還記得嗎?”
“特點?”鍾萬象皺着眉想了想,接着搖了搖頭,“應該是個男的,他一直按着我的脖子,不讓我回頭看。”
說着,他頓了頓:“要說特點,不知道他的聲音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