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倘若是輸了,便是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戴若彤擔心的是袁兆龍的安危問題,而戴成祥考慮的更多了,從一個企業家的角度而言,戴成祥看問題的深度遠遠超過戴若彤。這麼多年了,從來不缺少叫板袁世凱的對手,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笑到最後的仍然是他袁世凱。
這一次終於是輪到了袁兆龍,那個被戴成祥看做是危險份子的軍閥,向他們領袖發起了挑戰戴成祥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從戴若彤與袁兆龍戀愛之初,戴成祥一直持反對意見,怕的是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面。
軍閥是一個貶義詞,軍閥們都是野心家,自古以來野心家能有好下場的寥寥無幾,戴成祥也曾經多次命裡暗裡的點醒過袁兆龍,讓他考慮一下轉型的問題,從一個軍閥轉爲一個企業家。
至於不道,這個不必擔心,戴成祥會親自給袁兆龍做導師,若是袁兆龍能拿出在政治一半的水準投身商海,戴成祥有把握,也有信心讓他成爲商界傳的存在
可惜沒有如果,袁兆龍知道戴成祥是爲了自己好,仍然是拒絕了他的美意。並且向他表情態度,自己一定會在政治的這條路繼續走下去,繼續爲國的民主共和事業探索。
袁兆龍下定決心,一定要爲國摸索出一條合適的道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決心退出政壇的話,那將會是國真正走繁榮富強的時候……
還是那句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下而求索,袁兆龍願意做一個求索之人。袁兆龍一味的堅持,固執,戴成祥也說服不了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保持現狀最好,但願不要爆發戰爭衝突。
可誰心裡都明白,亂世纔會出軍閥,軍閥的存在意味着戰爭的不期而遇。若是太平盛世,軍閥必然會被除去,消亡。不管是怎樣,頭戴着軍閥這頂帽子,都將會被社會所不容。
他的女婿袁兆龍是一個理想派,力圖在國社會實現民主共和,從思想改變每一個國民,扭轉現狀,從而走一條新的道路,遠離封建時代。
而袁世凱則把這個國家視爲他的囊之物,是他的勝利果實,野心勃勃的他想成爲新的皇帝,開創一個新的袁家王朝。二者之間根本理念的衝突,註定了二人的矛盾,當袁世凱答應二十一條密約的時候矛盾徹底激化,終於是兵戎相見。
戴成祥甚是無奈,爲何會是你袁兆龍捲入了戰爭呢?爲何你又是我的女婿呢?爲何我只有戴若彤這一個孩子呢?爲何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着意外……
人生是如此妙,妙不可言。
最讓戴成祥擔心的是,他的家族企業已經同袁兆龍綁在了一起,作爲袁兆龍的岳父,戴成祥自然而然的被視爲袁兆龍黨派之人,若是護國戰爭失敗,袁兆龍倒臺,戴成祥肯定也是在劫難逃,縱使他與袁兆龍之間並無太多的關聯,但是僅憑他是袁兆龍岳父這一點,夠他喝一壺的了,肯定不乏落井下石之人,他的生意的對手也會盡一切之能打壓興國銀行。
生意一落千丈且不說,最嚴重的後果,可能將會是戴家人無法在國立足,只能遠逃海外……
如此種種,戴成祥愁得慌,他捨得不放棄國內的生意,但現實情況卻又逼迫他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如果要去國外流亡的話,去哪兒呢?美國?英國?
袁兆龍與英國人走得近,同日本人有仇,估計會去英國避難,好在自己當年在英國留洋之時,積攢了一點人脈,也有部分生意在英國,倘若是真的在國內待不下去的話,去英國,東山再起未必不可以。
女婿還在戰場廝殺,老丈人已經開始爲戰敗後做準備了……
鄂軍兵分兩路出擊,打的有聲有色,盤活了四川戰局,令段芝貴處處招架,雖說吳佩孚在南苑給鄂軍的行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煩,但無礙於整個局勢優勢向鄂軍傾斜。
但在雲貴地區,蔡鍔的進展卻沒有袁兆龍這麼順利了,張敬堯接到了袁世凱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必要將蔡鍔的滇軍死死拖住,擊潰
貴州一帶的北洋軍第七師在他的率領之下,迸發了強勁的戰鬥力,將蔡鍔的部隊阻擊在了雲川邊境。
蔡鍔一開始制定的作戰方案是,奪取敘州、瀘州,與袁兆龍匯合,繼而攻下成都,再攻重慶,平定西南半壁江山
然而云南護**卻出現了高開低走的局面,在雲南舊城,蔡鍔擊敗了阻擊的北洋軍之後,進入到四川境內,張敬堯的第七師也轉移到了四川,同在大洲驛修整的滇軍再度展開激戰。
大洲驛已經距離瀘州不遠,在瀘州,青年軍正與段芝貴激戰。
本來蔡鍔打算,修整兩日之後,部隊直接向瀘州進發,支援袁兆龍作戰。但目前而言,第七師給他造成了相當大的困擾。
面對實力以及兵力遠超過與滇軍的第七師,滇軍同第七師奮戰多日,仍未能打通前往瀘州的通道。
最可怕的是,滇軍的家底遠不如鄂軍雄厚,支撐不起長時間、遠距離的大規模戰役,多番的轉戰,將滇軍戰前儲備的糧餉幾乎耗損殆盡,彈餉兩絕,後勤補給也是時斷時續,部隊的進展緩慢,令蔡鍔心裡火着急。張敬堯拖得起,可蔡鍔拖不起,好賢弟袁兆龍還等着自己在瀘州匯合呢
身體本來沒好利索,種種難題困擾着蔡鍔,外加自從開戰以後,蔡鍔的作息也不規律,身體更差了。蔡鍔的身體狀況又回到了咳出血的狀態。
唐繼堯對蔡鍔說道:“鑑於我軍目前的這種彈盡糧絕的狀態,持久戰,只會對我軍不利,再拖下去,打不垮也要被張敬堯拖垮了。我建議,向後撤,撤到南溪修休整,同時等待糧餉,避敵鋒芒。”
“撤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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