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關了吧?”
楊蔚藍揉了揉僵硬的臉,整整一下午,她只顧着對那一大堆來看新媳婦的親戚賠笑了,弄到現在又累又餓。
紀南微微一笑,看媳婦都有了黑眼圈,不由得有點兒心疼,伸手在蔚藍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像你這麼聰明的姑娘,能嫁到我們家來,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們又從哪兒找不滿意的地兒去?”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兒,楊蔚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低頭,“熄燈吧。”
紀南怔了怔,見楊蔚藍盈盈坐在牀頭,雪白的肌膚透着蜜色的光,美麗的眉眼裡充滿了嬌羞的女人味兒,他心中一蕩,怪不得人們都說,燈下出美人呢,本來就有十分容色,如今燈下看來,她卻有十二分的美麗。
紀南戀戀不捨地把燈關了,兩個人倒在牀上,一開始離得老遠,過了一會兒,蔚藍一點點地蹭了過來,紀南鼻子裡透進一股淡淡的清香,身體立即僵直了,他一個勁兒地跟自己說,這是俺媳婦,這是俺媳婦,才勉強沒有像跳蚤一樣咋呼起來。
感覺到一個柔若無骨的身體偎依在身邊,紀南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把蔚藍擁進懷裡,隔着薄薄的吊帶睡衣,手指滑過美人光滑的背,紀南覺得自己的身體燙得嚇人,而懷裡美人的身體卻如冰肌玉骨,清涼而無汗。
然後,紀南就感到一隻柔軟的小手,小心地探過來解自己的扣子,他腦子嗡地一聲,一股熱血涌上,一把就扯下身上的襯衣,順勢壓了上去……就在這時——“三娃子,你戰友找你。”“連長,連長,你快出來,出事兒了!”
一嗓子驚天動地地嚎叫,嚇了紀南一身冷汗,刺溜一下兒,從牀上蹦起來。
楊蔚藍也是驚呼,急忙一手拉開燈,一手把自己包裹嚴實,連腦袋一塊兒藏進被子裡面。
“該死的,誰*惹事兒,看老子不削死他。”紀南的聲音裡明顯帶着鬱悶和怒火,他一邊七手八腳地穿衣服,一邊衝出門去,還不忘小心地幫蔚藍把門關好。
“撲哧。”聽着外面罵罵咧咧的聲音,楊蔚藍蒙着頭,悶笑,這會兒,那人現在肯定是一身的邪火,想到這個,她到不那麼羞了,小心地探出頭來,在牀上打了個滾,一眼就看見枕頭邊上散落着幾顆襯衣釦子,不由啞然——紀南不會穿着沒有釦子的襯衣出了門吧?
楊蔚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今天折騰了整整一天,她早就累了!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楊蔚藍睜開眼,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紀南已經回到牀上了,一雙眼賊亮賊亮地瞪着自己,裡面明顯有一點兒小鬱悶。
“哈哈,咯咯……”楊蔚藍一想起昨天晚上的烏龍,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紀南憤憤地低下頭,張牙舞爪地撲過來,“你還笑,不行,你得補償我,怎麼也得把昨天晚上的事兒做完啊……”
“別鬧,我還得起來做早飯呢,睡懶覺可不行。”楊蔚藍掙扎着躲開紀南的手,笑眯眯地起身,故意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洗臉,梳頭。聽見身邊的男人咕咚咕咚吞口水的聲音,她媚媚地一笑,女人嘛,哪裡會不喜歡丈夫看着自己流口水?
收拾好自己,不理會又一頭仰倒牀上的紀南,端端莊莊地出門,楊蔚藍剛一離開屋,就見兩個赤膊漢子,雙手向上,舉着揹包,面對着牆蛙跳。
現在雖然是夏季,但是農村清晨的天還是很涼的,可是這兩個人身上的汗水卻如雨一樣落下。
不過,聽他們說話,到是挺流暢的,想來也沒有太累!
“我說,猴子,平時咱們打架,也沒見連長火這麼大啊?昨天是怎麼了?”
“什麼打架,咱們那是切磋……你沒長眼睛啊,昨天,咱們連長的襯衣釦子都沒了,肯定是和小嫂子打架了唄,咱們就是那上杆子送上來的出氣筒兒……”
“和連長打架?”那個高一點兒的戰士很驚訝,聲音拔高,“能把咱連長的扣子扯下來,那得是什麼女人啊!咱連長不會飢不擇食,娶了個女金剛吧?”
女金剛?楊蔚藍哭笑不得,剛想開口,就覺得身體一重,扭頭就看見了紀南陰狠的臉。
“看來——”紀南的聲調拉得很長,嚇得兩個戰士驚呼一聲,一轉身,啪一下坐倒在地上……
“你們的警覺性和反射神經都有待加強……回去之後,訓練加三倍,現在——繼續蛙跳,到我說停爲止!”
“不是吧,連長,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人驚恐萬分地哭號,三倍,那會要人命的好不好!
紀南不理會兩個可憐人,摟着楊蔚藍的肩膀走人,一邊走一邊嘀咕:“說我的女人是金剛,什麼眼神兒啊!”
楊蔚藍失笑,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
這一天,楊蔚藍整日除了做飯給公公婆婆吃,就是跟着紀南滿世界亂跑,他們喂喂雞,逗逗羊,累了在草地上一躺,餓了烤一根嫩玉米嚼,日子過得無比悠閒,以致於連帶紀南迴自己的家的計劃都忍不住給忘記了,等楊蔚藍終於想到他們還沒有回過家的時候,電話來了,要求紀南馬上回部隊!
“哎,你啊!”老太太很無奈,一邊幫紀南收拾東西,一邊嘮叨,“都結婚了,怎麼也該去媳婦家拜望一下老泰山,這像什麼話!”
楊蔚藍雖然也很不是滋味兒,可是無論如何不能給老人家添堵啊!連忙勸道:“媽,沒事兒,這次我一個人回去,等下次紀南放假,我再帶他回去,部隊裡面忙,我爸媽能理解的。”
話雖然這麼說,紀南心裡還是有些愧疚,把人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大閨女娶進了家門,結果婚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弄到一次都沒有拜望成岳父岳母,這事兒實在是不地道!
沒辦法,他們營長團長一塊兒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急事兒,軍令不可違,心裡再不舒服,也只能乖乖聽命。
楊蔚藍一直把紀南送上車,買了不少吃的喝的東西,讓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戰士拿着。
“你別擔心。”楊蔚藍看着紀南擰起來的眉,笑了,“我可跟你不一樣,在家我是老大,從來只有老爸老媽聽我的,可沒我怕他們的道理……”
聽了這話,紀南的心裡更嘀咕了,看來,人家父母可是把這寶貝閨女掛在心尖兒上來寵着的,他一個招呼不打就把人閨女給拐走了,要是換了自己,非把那混小子給剝皮抽筋不可,紀南打了個冷顫,害得身邊那倆毛孩子還挺納悶的,現在已經臨近夏天,汽車上人那麼多,而且連個空調都沒有,就跟個火爐似的,怎麼他們連長還冷得直打哆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