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蔚藍看了惴惴不安的烏娜娜一眼,轉頭對周還沒有告訴我,小烏到底是怎麼發現餘哲腳踩兩條船的?”
“還能怎麼樣?”周娜沒好氣兒地努努嘴兒,“小烏這麼老實的孩子,要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相信餘哲背叛了她,那天晚上,我們倆去書店買書,正好遇上餘哲帶着那個女人壓馬路,本來小烏也沒想那麼多,以爲是他帶着朋友出來玩兒,還挺高興的,特意跑過去跟餘哲打招呼,卻沒想到,那個女人特親暱地摟着餘哲的脖子,狠狠地把小烏給嘲諷了一通!說什麼讓小烏回去照照鏡子,不要死皮賴臉地糾纏不休,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小烏纔是小三兒,她是原配呢,當時我也是懵了,真應該那一天就打死她,少了多少事兒啊!”
楊蔚藍皺起眉,對於周娜動不動就打死這個打死那個的說法已經有了免疫力,冷道:“那麼,餘哲就沒解釋什麼?”
“連個屁都沒放。”
“不許說髒話!”厲聲喝了周娜一句,蔚藍陷入沉思,琢磨着,這事兒麻煩了,就算去,恐怕也是白去,她們小烏真要做好當單身母親的心理準備才行。
馬路的駕駛技術沒得說,雖然周娜指路指得亂七八糟,但是,依舊沒走多少冤枉路,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地頭兒!
“這房子不錯嘛!”周娜嘲諷地看着眼前這座獨門獨戶的複式洋樓,紅牆綠瓦,古色古香,這樣的房子,還是位於朝陽區比較繁華的地段兒,想來價格不低,那個餘哲每一年地學費生活費還是烏娜娜整天省吃儉用,做許多各種各樣的工作一分一釐地掙回來的,如今那個男人,卻已經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住上了這麼好的房子!真是諷刺不是?
蔚藍也看得一怔,忽然轉頭,厲聲道:“小烏,去年你管我借了十萬塊錢,我本來不想問你,現在你老實告訴我,那筆錢,你到底拿去幹什麼了?”
去年大概八月的時候,烏娜娜忽然滿臉淚花的找到蔚藍借錢,當時蔚藍見她那麼着急,二話不說,打電話回家裡要了十萬,要知道,十萬塊即使是對蔚藍家來說,也不算小數目。
“什麼?她也管你借了?”周娜這會兒也發現不對勁兒,失聲道,“去年她從我這兒還走拿走了二十萬,我地零用錢都只能湊一個零頭,還是向三哥哥開口要的,當時我看小烏你不願意提的樣子,也就沒問理由,天,蔚藍十萬,我二十萬,三十萬塊啊!你那麼節省,平時連件兒好衣服都捨不得買,這些錢你用哪兒去了?”
“我。我……餘哲他說。他說中了人家地仙人跳兒。被。被勒索五十萬……”
“五十萬?你給他了?”蔚藍瞪大眼。真不知道該說這女人笨那。還是該說她既癡情。又聽話。又賢惠。“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別說餘哲說地話是不是真地都不知道。就算是真地。你們也不應該付這五十萬……另外二十萬你怎麼弄來地?”
“我。我向柴總借地。”
周娜一聽。更是大驚失色:“你去打工時候遇見地花店老闆?你瘋了。那個瘸子地錢。你也敢要。他一個四十多。快五十地人。看你地樣子就像大灰狼碰上小紅帽。你不會是真不知道他存了什麼心思吧……”
“周娜!”楊蔚藍咳嗽了兩聲。“別胡說!……小烏。等回去之後你從周娜那兒拿錢。先把柴老闆地賬還上。現在。什麼都別說了。先進去看看!”
周娜點了點頭。伸手拉着烏娜娜。打開車門。下車。
烏娜娜臉色蒼白地瞪着古銅色的大門,任憑周娜怎麼扯,就是不撒手兒。
“你這是幹什麼?走啊!就算你不想要那個男人了,總得有一個確定的說法吧?這麼拖延着算怎麼回事兒?”周娜氣得臉色鐵青,自己的女朋友心驚膽戰地懷着孩子,連學都沒辦法上了,餘哲到好,玩起金屋藏嬌的把戲來,而且,買房子的錢,說不定還是小烏贊助的!
蔚藍嘆了口氣,撥開周娜,自己湊過去,握住烏娜娜死死抓着門把手地纖纖玉手,輕聲道:“走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也要面對才行,不管怎麼樣,日子總得過下去。”
僵持了一會兒,烏娜娜最後還是鬆了手,乖乖地,忐忑不安地跟着楊蔚藍向大門走去。
“滾開!”敲開大門,周娜沒等開門兒的那個說話,甩開蔚藍她們,徑自闖了進去,順着聲音,直奔客廳。
蔚藍和烏娜娜還沒進門,周娜就跑遠了,隨後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一陣陣斥罵聲,還有砰砰地砸桌子的聲音,烏娜娜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蔚藍也連連苦笑,回頭對馬路道:“馬路,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千萬別動手,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只管拉住我那個衝動的朋友,別讓她闖禍。”
馬路點點頭,他本也不是個喜歡說話地人,性格沉穩,知道輕重緩急,蔚藍對他還是很放心的,要不然也不會點名讓他陪同了。
那個給他們開門兒地是個三十來歲,快到中年的男人,身上只穿了背心兒褲衩,這可是大秋天,他這副打扮,讓人一看,就覺得寒冷,他看見進來地是烏娜娜,微微一怔,收了想要罵人的念頭,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弟妹,
來了?”
烏娜娜嘴脣抖動了一下,沒有說話,蔚藍也沒理會他,直接拉着小烏向裡面走去,這個人蔚藍見過,是餘哲地表哥,平時對烏娜娜也還算親近,卻沒有想到,也是個兩面三刀的禍害!
進了客廳大門,蔚藍使了個眼色兒,馬路立即向前一步,穩穩地將張牙舞爪,吐沫星子亂飛的周娜抓住,讓她只能張口,不能動手。
蔚藍先不開口,打量了一下整個客廳,桌子上擺放着一瓶嬌豔無比的玟瑰花,那種濃郁地氣味兒讓蔚藍有些難受,一個模樣楚楚可憐的小女人坐在沙發上,她長得很美麗動人,乍一看,和烏娜娜像是一個類型,但是蔚藍一眼就發現,她和小烏絕對不同,小烏的柔弱是天性,雖柔雖弱,雖然也會哀傷哭泣,但是骨子裡有一種被貧困生活澆築起來的,特別的韌性,可是這個女人不一樣,她的眉,她的眼,他地嘴脣,她的一個皺眉,一個媚眼兒,沒有一樣兒不顯得楚楚可憐,但是,蔚藍卻覺得是爲了柔弱而柔弱,說句難聽的話,那根本就是矯揉造作!
烏娜娜的男朋友,未婚夫,孩子的爸爸正半蹲在那個女人身前,手裡還拿着指甲油,旁邊的桌子上放着眉筆,粉底等一系列化妝品。
另外一邊的沙發上,還有一個五十幾歲地老太太正看電視。
蔚藍他們一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通通聚集。餘哲的臉一白,站起身,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樣擋在那個小女人面前。那個老太太也坐正了身子,張嘴就開罵:“你們什麼東西,怎麼隨便亂闖啊,真沒有家教……”可是馬路一個眼神兒扔過去,那老太太立即嚇得禁聲,連隨後跟來的表哥也轉身就跑出門去,大概是不想招惹是非,畢竟,馬路怎麼也是在戰場上打過滾兒地,他的視線,一般人可不怎麼能承受!
不過餘哲依舊站得很穩當,只是臉色略微一白。想必他是真喜歡那個女人吧!
烏娜娜的臉色慘變,眼睛裡神采頓失,看得蔚藍一陣心疼,她是知道的,烏娜娜從交了餘哲這個男朋友開始,每天都給他洗衣服,洗臭襪子,有一點兒好吃的先想着他,每個月打工掙回來的錢,除了貼補家裡,剩下的全留給他,要不是自己和周娜隔三差五地拉着烏娜娜一起吃飯,給她補充營養,這個女孩子恐怕早因爲營養不良而病倒了,哪裡還能有中文系系花的美譽。
烏娜娜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來維持她地愛情,可是餘哲呢,他又付出了什麼?別說爲烏娜娜描眉畫眼修指甲,就連烏娜娜每次懷孕打胎,陪着去的,永遠都是她們這羣朋友,這樣的男人,要他何用!蔚藍忽然喪了氣,再沒有說話的慾望。
周娜卻是氣憤填膺地怒吼:“餘哲,你個王八蛋,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們小烏一個說法,看你在學校裡還混不混得下去!”她那樣子,像是恨不得食其血肉,要不是馬路死死拉住,恐怕真的要衝過去教訓餘哲了!
餘哲怔了怔,還真有點兒害怕周娜,要知道,周娜生性活潑,在學校里人員極好,雖然換男朋友換地挺勤快,但是每一次分手都是和平分手,從來不曾有過糾紛,那些和他交往過的男人,即使分手之後,依舊對她很是照顧,這其中就包括北大現任地學生會會長,如果周娜真的想讓他好看,那在學校裡,他還真不好呆!
想到這些,餘哲嘆了口氣,無奈地對着烏娜娜道:“小烏,其實,我早就想對你提出分手地,真是很對不起,我愛上了莎莎,可是,我一直不想傷害你,讓你傷心,所以才猶豫不決,就在我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口說的時候,你忽然說,你懷孕了,我,我……”他一彎腰,深鞠一躬,“真是萬分地對不起,可是,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小烏,這個孩子……不如打掉吧!”
“你,你……”周娜似乎被餘哲的無恥給氣到了,臉色鐵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直靜默無聲的烏娜娜忽然擡頭,一雙眼睛亮得幾乎能把人灼傷,她猛地一揮手,一巴掌重重地甩上餘哲的臉。
“好!打得好!”蔚藍冷笑,果真打得好,“餘哲,你這個無恥之徒,既然你說你不愛小烏,那爲什麼要讓她懷孕,告訴你,就你這樣的男人,白給,我們小烏也不要。”說完,她一轉身,拉住烏娜娜的手,輕聲道,“我們走吧!”
“走?”周娜一下子蹦起來,“怎麼也得打他個半死出口氣才行啊,一巴掌算什麼?”
“沒必要,何必弄髒自己的手。”蔚藍冷冷地看了一眼躲在餘哲身後的那個莎莎,自己的男人捱打,居然依舊面無表情,哪裡像是處在熱戀中的樣子,餘哲真是瞎了眼,她擡頭,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餘哲,你前前後後從小烏這裡要了多少錢,你心裡有數,你要還是個男人,最好一分不差地把錢全還給小烏,當然,你要是不還的話,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沒有寫欠條嘛!”
蔚藍意味深長地說完,轉身就走,周娜雖然罵罵咧咧,有點兒不甘心,不過,有馬路抰制,她也只好乖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