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園四面都是水,夏天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可是冬天住在這樣的地方未免就有些陰寒了,特別是下起冬雨的三九天裡,湖水面上掛着條條細不可見的雨線,連帶着湖心園的上空都籠罩着絲絲縷縷的水霧。
入夜,雨勢變得強勢起來,嘩嘩的雨聲擊打在殿宇屋瓦之上,就像要將筒瓦打碎一般,施施中午回宮的時候就受了一些寒氣,午後起來喝了桂枝湯也未能發汗,於是晚間讓春杏拍了一塊老薑放在浴桶的熱水裡,自已窩在裡面泡着自我感覺像是煮紅的大蝦。
泡得昏昏欲睡的時候,施施聽到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也懶得睜眼,“春杏啊,水還熱着呢,我再泡會兒……”
來人不做聲,反倒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施施扒着木桶的寬沿伸頭一看,“阿軒?你什麼時候來的?”
夫差出城巡察邊關軍防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做爲一國之君,他親自帶着年關的犒賞之物駕臨邊城,對將士們的軍心也是極大的鼓舞。
“王駕剛進宮,夜華扮做我的樣子回長樂宮休息……整整四十天沒見我家小娘子,想死我啦!”
夫差話沒說完,身上的衣褲已脫得精光,走到木桶邊上故意挺直了腰身,“是不是要先檢查下爲夫的清白?”
施施本就紅樸樸的臉向乎變成‘茄子’,“我、我這就洗好了,讓人換水……你再洗啊,幹嘛急着脫衣服,多冷……”
夫差手撐在桶沿上,像條銀龍一般輕快地滑進水裡,施施眼前一花,夫差還沒被浴湯暖熱的身軀就貼了上來,施施驚呼聲未出口,脣瓣就他被略帶着酒味的嘴巴含住,他的雙脣碾壓着她的脣,呼吸糾纏在一起,用他喜歡的方式不斷蹭磨。
“出宮之後夜間經常做這樣的夢,夢間你就在我懷裡任我予求……阿海替我置備的中褲都不夠換的,你可知……我只有十四時夢遺過一次……”
只那一次,乳母就將他成年的事告之祖母,祖母便精選了兩名暖牀姬教會他牀幃之事。
施施舔舔紅豔的嘴脣,想像着夫差在十四歲時會是一副怎樣青澀的模樣:白白嫩嫩、秀挺的眉眼,若隱若現的酒窩兒……一定是個迷死人的美少年吧!
夫差皺眉盯着懷裡的小女人,兩人赤裎相對肌膚相親的時候,她居然咬着大拇指傻笑起來,很明顯地走神了……
她居然敢對着他完美的洛體走神了?!夫差惡狠狠地俯首再度將她的嘴堵住,他側着頭,舌尖撬開她牙齒纏住她的舌,糾纏着吮吸噬咬,在她口中橫衝直撞,奪走她的呼吸和津液,小小的抗拒被徹底無視。
施施被他的猛烈感染到頭腦陣陣發熱,突然間就想到‘小別勝新婚’這句老話,顫慄般的幸福撲天蓋地地襲來,她伸手攬緊夫差的勁腰,藉着水波向前一送身體,兩人本就離得寸許的距離變成並密無隙。
夫差呵笑,“孺子可教,阿施你總算主動一回……”
施施羞得說不出話來,攬緊了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臉側,只覺得露出水面的後背涼絲絲的,一顫一顫地起了好些個小疙瘩。
夫差吻吻施施越來越圓潤的肩頭,略略推開她向下親吻在水裡圓胖胖的兩隻兔子,那雪白圓潤的頂端上紅潤的櫻果在水裡若隱若現,他低下去咬其中一隻,不料舌尖卻嚐到一股怪味,有什麼東西隨着水波跑到嘴裡,夫差噗地一聲吐到桶外,“這是什麼?怎麼是辣的?”
施施忍不住撲哧樂了,“我在浴湯裡放了幾塊碎姜,驅寒用的,被你吃到啦?”
“姜?你是要把自己煮成補品犒賞久行歸家的夫君麼?”
初初重逢便上演激情戲的羞澀勁兒已經過去了,施施撫着她最中意的那塊彈性十足的腹肌,“是啊,夫君可中意奴家做的這道補湯的味道?唔……”
夫差一手揉捏着她胸前的豐盈,一手帶着她的手向下去,“乖,帶‘他’也進去嚐嚐補品……”
施施終於明白什麼叫引火燒身,這場鴛鴦浴兩人洗到桶裡的水幾乎涼透,在施施求饒無數次又打了第三個噴嚏之後,夫差才扯過外袍來草草穿上,拿大浴巾裹住施施抱到臥房裡。
守在外面的紅雲臉紅紅地給臥房裡的熏籠又添了好些銀霜炭,叮囑守夜的寺人聽着動靜,這才退到自己休息的廂房裡。
被褥裡已經用手爐暖得熱乎乎的,施施鑽進被窩裡舒服得嘆了口氣,累得話都不想再和夫差說不句,翻了身就想睡覺,夫差纔剛‘吃’了半飽,哪容易就這麼放過她?好聲好氣地哄施施轉過來,施施就當沒聽見,故意打了個小呼嚕表示她睡着了。
夫差也不難爲她,向前靠了靠就這麼貼着施施的腿根自娛自樂起來,施施被他蹭得很不舒服,扭扭身子向後一頂,正好被夫差找到機會,輕車熟路地提槍入巷……小女人嗚嗚咽咽的吟哦混着窗外傳來的點滴雨打窗櫺聲,單調卻銷魂如許……
許久之後施施弱弱地哀嚎,“不要,出去啦……好累……”
夫差桀然一笑,“整夜都不要出去?爲夫勉力而爲。”
“……”
施施無力抗拒他的橫衝直撞,只得動了動雙腿希望能找到一個稍稍舒服點的位置,只這樣卻讓他覺得下面擠得更緊,一把攬緊將她禁錮在懷中,更加兇猛地進攻起來,慢慢地理智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身體不停地叫囂着想再親近一些,再溫熱一些,一夜都要她在這樣結合在一起,不,一輩子就這樣,哪怕就這樣死去呢……
施施嗚咽着說了無數好話,甚至按照夫差要求的肉麻難堪到羞於出口的話也含混着唸了一遍,可是那些情話令得本來有些服軟的小小軒重新鬥志昂揚起來……夫差興致勃勃地將她翻了身重新做花式牀上雙人運動……
‘從明天起要跟着紅雲和春杏早起來練武功,每次都這樣敗下陣來,求着對手放過咱......真是丟人啊啊啊。’
當一片白光在眼前綻放,耳邊傳來夫差沉悶的一聲低吼,施施終於完全放鬆下來,無力地昏迷過去。
過度縱慾的結果非常不妙,第二天凌晨夫差神采奕奕地起牀更衣,戴着王宮暗衛的青銅半面之前,又走回牀邊低頭吻吻阿施的額頭,這一吻才知不好:她額頭溫度燙得驚人!
夫差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昨晚把夫人折騰得太過了,也顧不得立刻潛回長樂宮參會朝會,一迭聲叫侍女進來,紅雲和春杏就在門口,聽到主上發號立刻衝進內房。
“夫人身上發熱了!你們平時是怎麼服侍的?!大冷的天也由着夫人出宮喝涼風?快去藥園子把車巫師叫來!”
春杏伸頭往屏風後面瞧了一眼,立馬撒腿去叫車巫,施施在牀上沙啞着嗓子道,“阿軒,不關紅雲她們的事……我再喝碗藥發發汗就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快回長樂宮。”
夫差急得直跺腳,“你這樣子我哪裡放得下心回去?莫再說話……還不快倒碗米漿給夫人潤潤嗓子?”
“諾。”紅雲早就準備好米漿,倒在小碗裡舀了一點滴在自己手腕上,覺得不是很燙了,走到牀邊扶起施施來要喂她喝米漿。
施施勉強坐起來披好衣服,“哪就這麼嬌氣了,我自己端着喝就成……阿軒,雨好像是停了,你也喝碗漿再走,別像我似的受了風寒。”
夫差最怕她這樣眉尖蹙着的病弱模樣,恨不得她身上所有的病症都落到他身上,想到長樂宮那邊雖在夜華頂着,卻無法代他上朝議政,只得咬咬牙先去把正事辦了,散了朝再回來看施施,“我……去去就來,你吃了藥躺着,等我啊!”
“知道啦,我這樣子還能去哪裡?”施施喝下半碗熱米漿,喉嚨不像是剛醒來時那麼鈍痛,但是咽口水的時候還是感覺多了點什麼,應該是感冒引起扁桃體發炎了。
夫差又等了一會,直到車巫師穿着厚袍子圓滾滾的身影跟着春杏跑進園門,夫差這才戴上銅面帶着侍衛們奔向浮橋邊的小船。
施施這一病將近半月纔算康復如初,夫差也暗自後悔那晚上吃得太飽了,以至於半個月的好日子都打了饑荒,但是從那之後再也不許阿施離宮去杏林堂坐診,施施也怕他再遷怒於春杏等人,這副身子也太嬌弱,便盤算着開了春再向夫差提出宮的事。
反正她在診堂收治的女患都是西陵師傅硬性指引到她那邊的,收入最多的業務居然是她心血來潮做的那些美容護膚品,這些油脂爲基底做的東西冬天不易變質,施施指教着紅雲和侍女們多做了一批派阿鬆阿樟送到西陵師傅的藥堂子代賣。
好在之前這幾月裡,西林堂女醫做的美容香脂的好名聲已經在貴婦圈子裡打響了,施施不在堂裡,也有不少回頭客帶着親朋好友去購買那些瓶瓶罐罐。
施施這一病讓夫差下了決心:他把施施帶回長樂宮,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守着,至少春暖花開之前不能再讓她住在水氣過盛的湖心園裡。
“什麼?你讓我再回長樂宮做你的書房侍女?”縮在狐皮厚袍裡裹得嚴嚴實實的施施呆住,回想起兩人初戀時在內書房日日相對的曖昧時光,那種用眼神互相試探勾引的滋味也算不錯,可她現在已經是他的夫人奈,怎麼能再去做被總管們呼來喝去的小宮女!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想讓你名正言順地住進鳴鳳宮,但是礙於宮規,我也不能每天都臨幸鳴鳳宮不是?你到晚上就戴上面具做我的書房侍女,我們就可以天天……嘿嘿嘿……”
施施翻他白眼:這男人腦子裡就剩下圈圈叉叉那點事了,“可是鳴鳳宮不是君夫人才能進住的宮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