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遞到她嘴邊的時候,陸茵就已經清楚的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紅花味,陸茵心裡閃過一絲陰狠,上次是麝香,這次是紅花,秋羅,你可真是歹毒啊,就期盼着我懷不上孩子,一直被太夫人厭棄,你好得得恩寵是吧?
秋羅當然沒有別的想法,她眼裡的陸茵一直就是一個受人挑撥的蠢貨一個,她自然認爲陸茵發現不了她的這些伎倆,也就沒說話,把雞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開口道,“夫人今天受苦了,太夫人也是被流言矇蔽才誤會了夫人。”
陸茵一副善良的樣子,“顧姨娘說的哪裡話,太夫人是長,我是幼,怎麼會因爲這裡件事生氣呢。”
然而陸茵的內心是,太夫人作爲齊越的母親,我作爲齊越的正妻,這件事與你又有何干?你有什麼身份來說話?不過陸茵沒表現出來,臉上依然是笑呵呵的。
秋羅心裡不禁打了鼓,陸茵以前的性子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性格是炮仗一樣,一點就着,現在怎麼說話,神色什麼的,全部變得溫吞吞的,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屋內兩人正在說着話,春梔已經進來了,見到屋內的秋羅,春梔臉上自然是不高興,不過現在秋羅雖然是個姨娘而已,但好歹也府裡的主子,心裡雖有不快,春梔還是福身說了句,“見過顧姨娘。”
秋羅一副和善的樣子,對着春梔笑了笑,然而春梔卻覺得她這一笑簡直陰毒,便表情怪怪的沒說話,陸茵看春梔回來了,生怕秋羅提起讓春梔喂她喝湯這事,於是扶着腦袋說,“說了些話頭也疼了,我就不留你多說話了。”
秋羅也不囉嗦,站起來福身行了禮也就出去了。
醒來準備進去看看自家夫人的春茶,突然看見秋羅從夫人房裡出來,狐疑的看了秋羅幾眼,便進屋去看陸茵。
一進去就看到就看出正在說話的春梔和陸茵,桌子上還有一碗雞湯,於是道,“我還尋思着去給夫人做點什麼吃,原來夫人已經喝了雞湯了。”
陸茵看着桌子上的雞湯,嘴角噙着一絲嘲笑道,“這雞湯我還不敢喝,裡面加了紅花,只怕是喝了,一輩子都懷不上國公爺的孩子!”
春茶春梔兩人聽了,紛紛震驚,奔過去把雞湯拿過一聞,確實有股味道,但要是不細想的話,還以爲是什麼藥材。
春茶立馬擼了袖子,“這小賤人,真真是個下賤胚子,什麼下流招都敢往夫人身上室,看我不去扒光她一頭狗毛!”
陸茵春梔本來心情沉重,聽春茶這麼一說,也是笑起來,春茶認真道,“夫人,要不我們去告訴國公爺吧,讓國公爺來主持公道,她才當上姨娘沒幾天,就敢這麼算計夫人,實在可恨!”
陸茵想了想,卻說道,“不可,現在太夫人那邊還喜歡她得很,國公爺也不會認爲她是這種人,她在大家面前也是一副善良樣,要是我們突然說出這些,不但沒人會相信,就連這湯,別人也會以爲是我們自己弄來陷害她的。”
“那我們就拿她沒辦法了嗎?只能這麼防着她?”春梔開口。
春茶一聽這話就急了,“怎麼可能,她敢,她要是再來一次,我就直接擰斷她的胳膊!”
陸茵則看着那碗雞湯出了神,“時間還長呢,這不過是些下三濫的伎倆,她不是喜歡玩這種伎倆嗎,我就讓她嚐嚐自作自受的滋味,怕她,我就不會是英國公夫人了。”
“對了夫人,我剛剛去打聽,椿萱堂院裡的丫鬟說,昨天晚,看見興安去見了老夫人。”春梔開口。
“興安?什麼意思?你們在說什麼?”春茶表示很疑惑。
“果然是他告的密。”陸茵肯定了剛纔的想法,沒想到自己還猜對了,興安和秋羅之間果然有事,只是興安爲什麼要幫秋羅,她想不通,難道是?
“什麼,是興安告密?也就是說今天太夫人爲難咱們夫人是因爲興安去嚼舌根了?”春茶這才反應過來。
回到春夢苑,秋羅立馬將手中的食盒摔了,綠水一看本來心情還不錯的顧姨娘,現在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也就立在旁邊不敢說話。
秋羅沒想到,在齊越的心中,她居然是這樣的存在,一個丫鬟而已?可是,是自己陪着他一同長大,以前陸茵那麼氣他的時候,是自己一直在陪着他,多少年了,她以爲即使齊越不喜歡自己,也不會這麼看待自己,卻沒想到,原來在齊越的心裡,她居然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
全是陸茵的錯,秋羅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癲狂,如果不是陸茵,齊越會不理她,如果不是陸茵用美貌來迷住齊越,他怎麼會眼裡看不見自己?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得不到一個人,反而會恨那個能得到他的人,可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這麼能得償所願的事?
椿萱堂內。
顧太夫人一把將茶杯摔到興安的腳邊,“你把事情編造成那個樣子,你意欲何爲!居心何在?!”
興安跪在地上,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連連磕頭道,“太夫人,我沒有啊,當時表小姐一直喊着夫人讓侍女打了她,我又隔得遠,就聽到這幾句,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啊!是奴才的錯,沒把事情聽完!”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興安在地上把頭磕得砰砰響。
顧太夫人看着他這樣,也不好說些什麼,手一揮就把人轟下去了。
興安走出椿萱堂,剛剛臉上的哭喪一掃而光,本來那日他以爲這樣告訴太夫人,太夫人就會責罰陸茵,卻沒想到太夫人不僅責罰了陸茵,還把事情弄得這樣大,最讓興安寒心的是,秋羅明知道是他把這件事告訴顧太夫人,還故意去把齊越找來,難道她不知道齊越只要知道了,自己也可能被敗露?只有一種可能,秋羅想借着這件事,除掉他。
這邊剛剛撒完氣的秋羅正準備睡了,忽然聽到房檐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布穀聲,心裡一怔,半晌,無可奈何,輕輕穿上衣服,出了門。
出了門,黑漆漆的轉角處,秋羅一眼就看見了似笑非笑盯着她的興安,鼓起勇氣走上前,秋羅心裡其實非常心虛,今天她的舉動,就相當於是把興安往火坑裡推,但爲了除掉興安,她不得不這樣做,但看樣子興安是自己察覺到了,不過他察覺到了又能如何?
興安看着秋羅一步步向他走來的表情變化,心裡不由得一陣悲涼,他用心守候,竭盡全力助她完成心願,結果她卻想要除掉他,她的心,到底是暖的還是冷的?
其實,沒人的心天生是冷的,除非他暖的不是你。
秋羅走近,興安黑黝黝的眼睛就這麼盯着秋羅,秋羅心虛想低下頭,卻突然被一隻手捏住了下巴,下一秒,就有一雙溫熱的嘴脣貼了上了,秋羅掙脫不得,那人卻更加得寸進尺,趁她驚呼,將舌頭都伸進來,與她脣舌交纏,秋羅手上用力,想將他用力推開。
興安卻更加用力,甚至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裡衣,秋羅驚呼出聲,更加用力的推他,可是女人的力氣哪裡會有男人的力氣大?秋羅撇開興安的頭,急急道,“別這樣,我和他還沒有……”
秋羅話還沒說完,興安一把將秋羅推開,眼裡的情yu降下去,慢慢盛上一股嘲笑與心痛,“你這樣,值得嗎?!”
這話正好戳在她的心頭,這個問題也是她不願意面對的,秋羅不看他的眼睛,“那我問你,你這樣又值得嗎?”
興安聲音沙啞,“是啊,我們都一樣,求而不得卻不死心。”
秋羅擡頭盯着他,“不,我不一樣,我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
興安眼裡閃過嘲諷,“那如果我也像你一樣呢?”秋羅明白他的意思,推開他道,“你不能像我一樣,我和你沒有可能!”
興安突然發狂,“沒有可能你就想除掉我嗎?你當我什麼人,有用就留着,沒用就除掉嗎!”
他還是知道了,秋羅卻不能反駁什麼,畢竟他說的,她確實做了,所以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