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飯廳,坐下後幾人笑談家中瑣事,不多會兒,便看到齊落雪與齊落雨紛紛落座,兩人雖因爲剛纔的事,臉色不太好,不過老將軍在場,兩人面色正常,一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兒的樣子。
席間,將軍夫人看到齊越與陸茵兩人相敬如賓的樣子,不由得感嘆道,“月兒已經成婚,可是我們落雪呀,到現在還是個不懂事兒的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事兒,前兩天我跟她說起成婚的事兒,這孩子,還說什麼不想成婚,就想一輩子呆在這將軍府做大小姐。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女兒家哪有不出嫁的道理!”
齊落雪聽到自己孃親這麼說,臉色不禁難看,“孃親,人家就是想一輩子待在你和父親的身邊。好好侍奉,你怎麼這麼急着把女兒嫁出去。難不成是嫌棄女兒?”齊落雪這話雖然是說給自己母親聽的,但是眼神,卻在瞟着齊越。
陸茵看到其落雪這個樣子,便知道她那是還沒有忘了齊越,所以在這裡做這些腔調出來。不過是想看看齊越的反應罷了,不過這齊越,怎麼可能懂得她這些小心思,現在只顧着和撫遠大將軍說朝堂上的事兒,看都沒看自己表妹一眼。
落雪看到齊越不僅沒理自己,還同父親說得津津有味,便有些賭氣,沒再說話。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陸茵開口,“將軍,夫人不必着急,表妹落雪,長的如此機靈可人,這外面想要求娶的人多了是了還怕什麼,成不了婚吶。”
將軍夫人聽到陸茵這樣說,臉上便笑開了花,雖說自己嘴上再嫌棄女兒不成婚,但在她心裡,女兒便是什麼樣的好人家都值得起,便笑吟吟的開口,“這侄媳婦,就是高看了我們家落雪,這丫頭平時不聽話,你還這麼誇她,以後啊,不知道該怎麼的忤逆我們了。”
齊落雪看到齊越本來就對自己沒反應,現在聽到陸茵這樣說,便覺得她肯定是在諷刺自己,可礙於齊越也在場,不好發怒,只能邊做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羞澀地看着母親說,“母親,你怎麼這麼說人家。”
陸茵看着落雪一副做作的樣子,心下不覺好笑,這表妹雖說對齊越一往情深,不過所託非人,越哥如此的敬重撫遠大將軍怎麼會對她的女兒有想法呢?再說了,齊越不僅沒成婚之前心思就不在兒女情長上。自從娶她進門以後。更是不會往這方面想。所以無論這表妹做些什麼,齊越就跟那木頭人一樣,什麼都看不見。
陸茵笑盈盈的開口道,“說來有一件好笑事兒,給說給你們聽聽,我前兩天呀,就夢到這小表妹啦至於夢到了什麼夢呢?我讓小表妹先來猜一猜。”
齊落雪看到陸茵主動以自己搭話,雖然說是極其的不情願,也不得不扯了個笑臉,“表嫂,怎麼突然夢到我呢,是做了個什麼夢呢?定要說來與我聽一聽。”
陸茵看到齊落雪已經下了套,展開笑容變道,“我前幾日呀,夢到有人給咱們小表妹上門提親啦,小表妹,你可要猜猜這人是誰?”
“我怎麼猜得到那人是誰!”齊若雪不知道這陸茵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怎麼會突然與他說這個夢,還提到什麼提親?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茵也不賣關子,笑着說,“那人是長史書大人的世子,陳公子!”
聽到陸茵這樣說,齊落雪只覺得無聊,沒事兒突然與她說個夢幹什麼?便笑了笑,沒說話。
倒是將軍夫人聽到陸茵這樣說,那眉眼都笑開了,看着自家女兒打趣道,“要是真像侄媳婦你說的這樣,那才叫好呢,陳公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爲,在朝堂之上,頗得皇上重視,他父親,更是我朝言官,皇上也是十分敬重的,一家人在這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陳公子,更是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我們家落雪呀,要是真能嫁給陳公子,我們啊,也就放心了。”
齊若雪一臉奇怪的看着陸茵,不知道她突然說這些話是什麼個意思?不過現下她也懶得想太多,齊越對她冷冰冰的,也無心再吃,便起身說了句,“父親,母親,女兒吃飽了,表哥表嫂你們慢用,我身體不適,先去休息了說完,便離開了飯廳。”
而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的齊落雨也站了起來,“我也吃飽了,姐姐,你身體不適,我扶你去花園裡坐坐可好?說完請了個安兩人便離開了。”
陸茵心裡一鬆,她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看自己命好還是不好了。
而一旁的撫遠大將軍,也把陸茵的一番話聽進了心裡,不過,他的想法跟將軍夫人可不太一樣。
如今,他在朝堂也算是頗得人心,皇上雖然敬重他,不過將軍自己心裡知道,自古以來,有多少人功高震主,卻沒落得個好下場,自己走到今天,沒有被皇上視爲眼中釘,靠的就是小心翼翼,且不要說這是陸茵的夢而已,要是那陳公子真的上門提親,他也不會願意。
至於爲什麼撫遠大將軍不願意呢,原因很簡單。
如今,自己兵權在握,皇上有幾分忌憚自己,而長史書大人在朝堂內,也是頗有權勢,如若女兒再與言官世子結合,兩家連成姻親,豈不是成了皇上心中一塊心病?
早晚念着要剷除他們兩家。好不容易求來的一世安穩,豈不是毀了?
不過,這只是陸茵做的一個夢。,大將軍也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會以爲,陳公子真的會到府上提親,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旁邊坐着的齊越,倒是覺得今日的錄音,有些不同,穿着得體,說話大度,面對表妹的挑訓,也是一笑了之,還勸自己不要與他計較十分難得啊!
一行人吃過飯後,齊越陪着大將軍到書房,說了會兒朝堂之事。而陸茵,陪着將軍夫人,去花園裡散步消食。不多會兒,眼看時間不早了,還得趕回去與顧太夫人用晚飯,便告辭了撫遠大將軍,離開了將軍府。
出了將軍府,兩人上了馬車,齊越倒是不像早上來時那樣冷冰冰,不過眼神,卻有點兒疑問,陸茵看着他這樣,在心裡直笑,不過也不開口,直等着齊越主動同自己搭話,果然,不多時,齊越便開口道,“陸茵,你今日有些不同……”
陸茵看着齊嶽忍不住開口,笑盈盈的說道,“越哥是不是想問我今天爲何如此能忍,不像往日那般嬌縱任性,還想問我爲何在吃飯時,和將軍夫人說起那個奇怪的夢?”
齊越看着陸茵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陸茵見他還是一副冷淡淡的樣子,也不計較,開口說道,“第一,我相信越哥能感受到我方纔在進府之前說的話是實話,也希望樂哥能相信我是真心悔改。第二,若我們當真在花園中和表妹吵起來。也是不太好的,更何況我們今日來的目的,便是讓撫遠大將軍放心,我們已經和和睦睦了。至於這第三點,我爲什麼要提起那個夢?其實我那個夢並沒有做完。我還夢到了,表妹在和陳公子成婚以後,將軍府和言官府沒過幾年,便因爲莫須有的罪名,相繼獲罪,被……滿門抄斬……”
“胡說!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陸茵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齊越怒氣兇兇的打斷。
不過陸茵並不生氣,因爲如果她站在齊越的角度上來看,自己確實是在胡言亂語,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自己不過做了個夢,更何況滿門抄斬這種事情,如此嚴重!而且如今的撫遠大將軍和長史書大人,在朝堂之上,頗得皇上敬重,滿門抄斬,怎麼可能呢?
但是當下,自己並不好與齊越解釋,也不用解釋,等再過幾日,陳公子上門提親時,大將軍自會來找自己,那時,自己便會有把握,讓大將軍牢牢的成爲自己的靠山,所以,陸茵也不解釋,只是笑了笑說道,“只是一個夢罷了,越哥,你不必當真,權當我這婦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在胡言亂語罷了。”
齊越見陸茵主動認錯,臉色也好看了很多,“好在你剛剛除了提到成功只會上門提親以外。並沒有在說些大不敬的話。”
春茶在轎子外面,便聽到國公爺大聲怒斥夫人的聲音,不禁心裡一跳,不過好在國公也聲音緩和了下去。春茶也就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