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外面陣陣風過,初秋的夜風已經帶上些許涼意,吹得人舒服不已。
陸茵躺在牀上,想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從重生到現在,她基本沒好好縷清自己,現在趁着這個時候,好好想一下未來的規劃。
現下局勢不穩當,光自己知道的不定性因素就有兩個,其一就是那個跟自己一樣重生的二皇子,他的目標定是這天下,且秦老言語間也說過二皇子要是上位的話,後果將會很嚴重。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阻止二皇子上位。
其二就是自己的好友昭陽公主,陸茵眉頭不禁深深皺起,從情感上來說她是自己的朋友沒錯,但是她太過神秘了,光自己知道的她除了是江湖人稱千面狐的殺手之外,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是哪邊的,或者……她是自己那邊的?以她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做到,這點毋庸置疑。
陸茵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也許對昭陽這樣的人,劍走偏鋒,不管她是哪邊的人,先拉到自己陣營裡再說?這麼想着陸茵就笑了出來。自己怎麼這麼聰明呢?
“進去。”陸茵默唸,眼前場景一變,正是自己這些年打理好的空間,陸茵經過秦老這麼多年打磨,已經沒有最開始那種浮躁,相反整個人如沉澱下來的美玉般,鋒芒不露,但是也不會讓人小覷了去。
“小丫頭來啦?”陸茵一進空間就聽見秦老的聲音,歲聲應了一下,便走到桌前,自己如今手上可用的東西並不多,但是最多的還是自己現在跟秦老學的這些本事,還有搜刮來的銀錢,若是利用好了,以後想必可以護住自己想要護住的人呢。
陸茵持着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秦老在一旁只覺得無聊,將近一個時辰以後,陸茵方纔停下手中筆墨。許是有些緊張,鼻尖上冒着點點汗珠,但是面上的神色非常滿足。
“秦老你過來幫我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陸茵一手磕着下巴一手把手上的厚厚的一沓紙遞了出去。
秦老接過紙張細看起來,陸茵也沒打擾他,反倒是進廚房拿出自己釀的花雕酒,要說這花雕酒可是江南一帶的特色,陸茵以前也喝過,但是經過空間的水質釀出來的酒,味道比外面釀的更勝許多。取了杯盞坐在桌邊細細的品嚐,如今拜了個還不知道靠譜不靠譜的師傅。還得多打算一下。
陸茵還沉浸在思緒中,就被秦老的驚呼聲打斷了,“小丫頭,你這可以啊,基本上要是你寫的這些成功了的話,可以說是默不作聲的就把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把控了啊。到時候不發生什麼對你造不成影響,但是若是發生點什麼,嘖嘖,估計整個國家基本屬於癱瘓了。若是像打仗也未必打得起來。”
秦老欣慰的看着陸茵,只覺得這孩子總算是事事周全,長大了,頓時有種心酸酸的感覺,其實她完全可以自由自在不用揹負這麼多的。
陸茵被秦老看得有些發毛,直把酒杯往秦老面前推,“真是的,還是這麼小氣,不就一點酒麼,還不讓我喝了。”
秦老見狀也沒說什麼拿過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自己的使命將要完成。跟陸茵聊了許多,又催促着陸茵繼續練功,現如今陸茵練的滄溟劍法和滄溟心法都已經到了第七層關鍵地步。
當初讓陸茵選擇滄溟劍法也是純屬巧合,陸茵體質稍微特殊,本來之前那個千曲教她的武功確實適合一般的女子練習,但是陸茵的體質確實不合適,那個功法若是繼續練下去,頂多到第三層左右,此生就難更進一步了。
現下秦老當機立斷的把陸茵的武功全部廢除,又用靈泉藥材讓陸茵泡了將近一個月,才把她身體的損傷補回來,想到陸茵畢竟也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嬌生慣養的,居然在那種疼痛下還能忍得住。當真自己沒看錯人。
自從陸茵武功小有所成後,便把空間的時間調成跟外面對等,是以,天矇矇亮,陸茵便收了功法,洗漱完之後就出了空間,許是空間的水着實神奇,陸茵每每用之敷面,都感覺神清氣爽帶着絲絲涼意,用完更是膚若凝脂,吹彈可破。
叫起簫笙,二人便道一樓大廳用早膳,此刻一樓卻已是人滿爲患了,瀟洲城繁華,這地界的人也勤快,纔會富庶,所以早起幹活的人也是非常多。這雲來客棧雖是客棧,但是菜餚比之酒樓也是分毫不差的,所以早早的便有許多人來這裡用早膳。
陸茵一目望去,竟是沒有空座,正踟躕之際,就聽見一大大咧咧的聲音在大堂角落邊響起,“啊,陸姑娘,簫大夫,快過來這邊坐。”
剛纔沒看清竟是角落的一大盆子花擋住了,這一刻那人起身,陸茵倒是看清了,正是昨日遇見的藺清河,不得不感慨一句緣分這種東西真是神奇,跟簫笙點了餐,也沒矯情。直接過去坐,這怎麼看都跟昨天遇到時候的場景差不多。
“陸姑娘,真是巧啊,你們也住這裡麼?”藺清河倒是一點不生疏,絲毫沒有才認識一天的窘迫,完全就是一副自來熟的嘴臉,不過這樣的人若是做生意的話必定是一把好手。
陸茵不知想到什麼,盯着藺清河的眼睛亮亮的,倒是把藺清河嚇得不敢往下說,胳膊肘捅着簫笙,“她……她這是怎麼了,怎……怎麼用這幅樣子看我?”簫笙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白君顏在一旁看戲看得開心,藺清河瞪他一眼,復又把視線轉到陸茵身上,剛沒注意,現下才發覺陸茵穿着打扮極爲大方得體,一身剪裁得當的服飾,比不得京城裡千嬌百媚小姐服飾的繁複豪華,穿起來極爲方便,略微收緊的袖口,配上同色繫腰封,整個人一下子顯得利落許多,加之陸茵髮髻高高束起,整個人看起來極爲精神。
配上她時時含笑的眉眼,真是覺得這早晨的空氣都多了幾分甜美,藺清河就裝作一副良家婦女口氣道:“陸小姐,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雖然風流倜儻,但是家中已有賢妻了。”
陸茵半響反應過來,只見白君顏跟簫笙已經快要笑趴在桌上了,朝天翻了翻白眼,“我對你沒意思,你是藺家二房嫡子,除了做那什麼生意之外,還想過做其他的麼?”
藺清河正了正臉色,收起了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陸姑娘想做什麼呢?”不知爲何,藺清河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隱隱約約有種即將改變命運的預感。
“做什麼現在還不能全部跟你說,但是我觀你行事作風頗有一些氣度,估計給你資源你會將其發展的很不錯呢。”陸茵輕笑,“不知藺公子是否有意跟我合作?你也在京城,有些消息你也清楚,所以藺公子沒有想早做打算麼?”
聽到這裡藺清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禁也佩服起這個女人,本來只是普通的後宅婦人,有些小聰明懂些計謀罷了。昨日的一番交談卻讓他覺得此人定是有秘密。本來還想探尋一番,此刻這人便找上自己合作,真是有意思呢。
“陸姑娘可知跟藺某合作,代價不小呢。”即使極爲欣賞,但是在商言商,藺清河狐狸般的笑道:“陸姑娘要做的事情,我想必能幫上一些忙呢,只是看看陸姑娘的誠意到哪一步了。”
陸茵自然明白藺清河指的什麼,做生意嘛,雖說是有所保留,但是,肯定要知根知底再談合作,否則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眼下更爲欣賞藺清河的行事風格。
陸茵清淺一笑,也沒說話,直接用纖細白嫩的手指沾取一些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三人湊過頭去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瞬間就變了。精彩萬分。
饒是定力很強的簫笙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陸茵,想從她身上看出她是開玩笑的成分,然而並沒有。心中驚訝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陸茵真是後生可畏,不!應該是膽大包天才對!幸好這小丫頭是自己的徒弟,要是是對手還真是難纏呢!
白君顏俊逸的臉上現在表情也是精彩極了,只覺得這陸茵真的不是尋常人,這劍走偏鋒,若是成了還真是不損兵折將的好辦法,當真是……唔,獨特!沒錯就是獨特。白君顏雖說也是京城貴公子,但是這些年曆練不少,也沒見哪個女子如陸茵這般膽大。
相反,反應最快的居然是藺清河,臉色變了變之後眼裡居然透漏着興奮!
陸茵見三人這般,顯然是意料之中,這計劃一出來連秦老都讚了一句,別說是這三人了。淡定的重新取了一杯子,續了杯茶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