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毒公子怎麼可能上她的當呢?
只見毒公子微微一笑道:“二姨娘真是言重了,本公子雖然狂傲也一直敬仰天下的英難,何來二姨娘所言不把天下英雄放眼裡呢?本公子只是替左家堡真正的大小姐叫屈而已,明明是明正言順的左家堡大小姐,怎麼卻從來沒被從英雄認識過,而幾個庶女卻在這裡大打出手爭左家堡大小姐之位,這二姨娘是在玩弄天下衆英雄的感情麼?還是把天下雄都當傻瓜了?”
衆人聽了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是啊,這左家堡明明有大小姐,怎麼又弄了個幾個庶女在這裡羣魔亂舞?這不是把他們當筏子麼?
於是一些人叫道:“對啊,二姨娘,既然左家堡有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怎麼不讓那個大小姐出來接印,爲什麼要讓一個庶女接印?”
“就是,就算左千鸞是二姨娘您生的,您也不能嫡庶不分啊?”
“是啊,這左家堡可是歷來就是左家堡真正的血脈傳承的,你讓一個姓不是左家堡的人接管左家堡是什麼道理?”
“對,我們不服!我們只服身體裡流着左家堡血液的人。”
“對,對,讓左家堡真正的大小姐接印!”
“我們不服,我們決不能讓左家堡落到外人之手!”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來觀禮的人頓時如炸了鍋般。
二姨娘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她籌劃了這麼久的事竟然被毒公子三言兩語破壞了,現在她殺毒公子的心都有!
她更恨那些人明明是她請來的,平日與左家堡關係也不錯,怎麼憑白的就倒戈相向了?
她哪知道江湖人沒事確實不會得罪人,平日稱兄道弟,但關鍵時候還是有親疏遠近的。
這些江湖人平日看二姨娘是掌管左家堡後宅的份上,給她三分薄面,可是要與真正的江湖中人毒公子來比根本是不能看的。
毒公子雖然正邪不分,可是也經常隨手救一些江湖中人,那些得他救助之人自然是感激萬分,甚至是在親友之間也互相關照,碰上毒公子能幫上忙就一定要幫。
而就算沒有受毒公子恩惠的人也不會爲了一個二姨娘這個妾而得罪了毒公子的。
何況左芸萱身爲左家堡的真正的大小姐無端的被說成了傻子,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本身對二姨娘就很不滿,所以毒公子這一招簡直是反擊的太漂亮了。
眼見着羣情激憤,耳邊更是滔天的怒吼,饒是二姨娘這樣久經大浪之人也禁不住臉色變了。
而左千鸞早就面如土色了,只知道恨恨不已的瞪着毒公子,認爲全是毒公子的錯。
二姨娘手足無措的看向了宗御天,希望宗御天藉着皇上的威儀壓制住這些江湖人士。
宗御天假裝沒有看到,將眼挪向了一邊。
笑話,他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左千鸞得罪天下的江湖人?何況左芸萱就是個連字也寫不好的傻子,只要把左芸萱帶到衆人的面前,衆人就算再爲左芸萱打不平也只能認了!
這二姨娘真是平日養優處優慣了,竟然慌亂之中連這點也想不清楚?真是蠢貨!
宗政澈想到那個精明似鬼又冷清似冰的左芸萱時,心裡複雜莫名。明明知道該制止左芸萱掌堡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卻不由得他這麼理智。
他天人交戰,終於,一股蜂涌而來的愧疚淹沒了他的神智。
他站了起來。
宗御天眼神一厲,斥道:“澈兒你做什麼?”
宗政澈恭敬道:“回父皇,二姨娘她身在其中看不透關鍵之處,兒臣去讓人請左四小姐上來,不就能堵衆人悠悠之口了麼?”
宗御天威儀的眼掃過了宗政澈,打量着他,見宗政澈笑容淺淺,從容淡定的樣子,看不出什麼貓膩,遂點了點頭沉聲道:“不要惹事。”
笑微凝了凝後,聲音卻更加恭敬了:“是。”
宗政澈轉身而去,以着左芸萱的聰明,今日之事定然是她設計的,即使是他不這麼做,她亦能將這堡主之位手到擒來,可是那時再交好就晚了。
也許……
他看向左芸萱的目光多了幾分灼熱。
他心思百轉,臉上卻掛着笑,走到了二姨娘面前道:“二姨娘,左芸萱不過是個傻了,您讓她見見衆人又如何?”
二姨娘有苦說不出,這左芸萱哪是傻子啊?分明是欺騙了皇上與太子了!
宗政澈不等她說話,就笑容滿面地運足了內力道:“衆位,衆位請靜了靜聽本宮說。”
衆人慢慢安靜下來,眼看向了宗政澈,不知道他要說出什麼話來。
毒公子勾脣一笑,笑得那是恬然安靜。
山風渺渺,吹拂起他紅衣勝火,衣袂如焰,只這一份風儀,這一份氣度彷彿仙人臨世。
宗政澈只一回眸間,眼中就現出了驚豔的暗芒,此男如此風流不俗,對左芸萱又如此之全力相助,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時間對毒公子多了幾分的戒備與嫉妒。
尤其是看着他那妖嬈的體態,脣狠狠的抽了抽。
這得虧是男人,要是女人該是引起江湖怎生的動盪啊?
他大步走向了左芸萱,大聲道:“諸位,衆所周知左家堡的大小姐確是另有其人.她就是原堡主左瑾的親生女兒左芸萱,朝廷的一品郡主!”
這時二姨娘大感不妙,連忙衝到了左芸萱的身邊,露出心疼之色大聲道:“可是大家也知道姐姐生下左芸萱後就身體不好拖了幾年就撒手人寰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將左芸萱拖扯大.老天真是瞎了眼,那可憐的孩子竟然在四歲時發了高燒,燒了後就成了傻子,我也曾到處延醫問藥,只是希望她能恢復之前的狀況,可是……”
說到這裡,二姨娘傷心的流下了淚。
左千鸞連忙撲了上去,悲傷道:“娘,別說了,您說一次姐姐就哭一次,總有一天會把眼睛哭瞎的。”
“鸞兒,如果我哭瞎了眼就能治好你姐姐的話,我就算是瞎了又怕什麼?這樣我就算死了也有臉見你的母親了。”
她有意把左瑾說成是左千鸞的母親,一來按規矩是該這樣叫的,二來是想告訴大家左千鸞一直把左瑾當母親,所以也是能繼承堡主之位的。
左芸萱見這兩個母女無恥的表演,眼變得冰冷。
真是人至賤而無敵!
到這種時候還要演戲!
你演戲就演戲,居然還把自己的孃親拉了出來,她左芸萱的孃親是這麼好被利用的麼?
當下趁着兩人聲情並茂的表演時,手拍了起來。
衆人都看向了她。
就在她要說話時,毒公子微微一笑,搶在她面前說話了。
她額頭一陣黑線,這是她的封封大典好麼?這位你是不是有越殂代皰的嫌疑?
只聽毒公子道:“二姨娘果然是真情厚意啊,相信先左大小姐在九泉之下都會感激你的恩義,天天在九泉之下念着你的名字呢。”
二姨娘一凜,哪怕是豔陽高照,她都無端的感覺一陣冷!
誰願意被一個自己害死的人天天念嘮呢?
她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下,卻沒有逃過毒公子的眼睛。
毒公子譏道:“二姨娘這是怎麼了?怎麼聽到了前左大小姐這五個字就渾身發抖呢?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了?”
二姨娘還未說話,左千鸞就氣道:“你胡說什麼?我娘與母親親如姐妹,好得穿一條裙子,怎麼可能害母親呢?”
“咦?這位不嫡不庶的小姐這話說的,我何時說二姨娘害了先左大小姐了?我只是說二姨娘是不是做了虧心事而已,你卻這麼說,感情你心裡一直認定了是二姨娘害了先左大小姐麼?所以才情急之下把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
左千鸞的臉脹得通紅,正要反駁時又聽毒公子道:“不過二姨娘與先左大小姐還真是好,好到怕先左大小姐不能在牀上滿足司馬大俠,所以連這個義務也盡了,聽說這個叫什麼鳥的小姐比真正的左大小姐還大了許多呢!這姐妹好成這樣還真是讓人少見啊,哪天本公子也有這等豔福纔是呢。”
二姨娘與左千鸞聽了羞愧不已。
臺下的衆人更是大笑了起來,叫囂道:“毒公子,這你就別想了,你可比不上司馬大俠的豔福啊。”
毒公子勾了勾脣,冷笑道:“本公子是比不上司馬大俠,這輩子也比不上司馬大俠的無恥!居然入贅到了左家堡還敢勾搭上二姨娘,真是奇葩啊,這等忘恩負義之人本公子怎麼比得上?”
衆人笑了起來,左家堡之所以爲衆人所敬仰,敬仰的是當初左家堡創始人的那份高義。
而漸漸的歷經數代,那留存在衆人心目中的神祇形象已然淡去,而司馬風作爲一個入贅的人更是讓人所看不起的。
在衆江湖人心裡就是一個吃軟飯了,一個吃軟飯的還敢納妾,可想而知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不過左家堡畢竟經歷了這麼久的年代,積聚的金錢與人脈還是不可忽視的,而且江湖人還是比較講信義的,當初受過左家堡祖上恩惠的,子孫也牢記在心。
這就是爲什麼衆人能在左家堡的號召下前來左家堡觀禮,又爲什麼在左芸萱幾句話下就倒戈了。
司馬風氣得臉色發黑,這輩子他爲了權勢入了贅是他永遠的痛,也是他爲什麼能狠下心對美若天仙的左瑾痛下殺手的原因!
因爲只要看到左瑾,就提醒着他吃軟飯的現實。
而二姨娘身爲嬌滴滴的千金卻一直以他爲天,尊重他,愛慕他,讓他感到了身爲男人的驕傲,所以毅然決定與二姨娘聯手殺了左瑾。
至於左芸萱,這個雖然是他的骨肉卻也是左瑾的心頭肉,只要左芸萱的存在就會時刻提醒他的過往,他如何不討厭呢?
當事的幾個人都臉黑的無以復加,連宗御天也冷着臉,這可不光是二姨娘丟臉了,連他也丟人了,這天下誰不知道二姨娘還爬上了他的牀?他不成了撿破爛的了麼?
他陰鷙的眼射向了毒公子,暗藏了殺機,這毒公子留不得啊!
一個不能爲皇家所用的用毒高手,武功高手就是皇家的毒瘤!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時,只聽毒公子又道“衆位,你們可知道我是誰麼?”
衆人先是一愣,隨後高叫:“誰不知道你是天下醫術第一,毒術無雙的毒公子呢?”
“咳咳。”毒公子輕咳了咳,笑道:“醫術第一不敢當,不過少有本公子醫不好的病,不過毒術無雙本公子可不敢當,這裡可有毒王谷的少谷主在,衆位是想讓本公子與少谷主打起來麼?”
“哈哈哈。”衆人大笑,沒想到毒公子看似難說話,竟然這麼幽默。
蘭若也不自覺的勾了勾脣,這小子,還真敢說,這天大地大,誰敢說自己醫術第一?
不過接下來,毒公子倒沒有說什麼過份的話,只是道:“既然剛纔二姨娘說只要治好左大小姐,情願自己的眼睛瞎了,大家都聽到了吧?”
二姨娘一驚,心裡有種不祥的感覺。
就在她心驚肉跳時,她聽到毒公子淡淡道:“那麼本公子這裡告訴衆位,只要二姨娘能捨了她一對美麗的眼睛,本公子就立刻治好左大小姐的傻病,以全了二姨娘一片愛女之情!”
“轟”二姨娘只覺腦中一根弦崩斷了,她怎麼只顧得表現自己的情義,忘了毒公子的身份?
而更沒想到毒公子竟然能爲了左芸萱出頭!
這時司馬風不站出來也不行了,他再不說話,別人真得更看不起他了,何況二姨娘被困於她自己的話中,他再見死不救,二姨娘會怎麼看他?皇上會怎麼看他?
於是他咳了咳道:“毒公子,你能救小女,我自然是感激莫明,不過救一人而害一人非醫者之道啊!”
毒公子似笑非笑道:“看來司馬大俠也不是那麼想治大小姐啊,看來傳聞是真的了。”
“傳聞?”
“都說司馬大俠因着入贅左家堡,只要有關左家堡的人都成了司馬大俠心頭的那根刺,就算是親女也是如此呢。想來司馬大俠是不願意治大小姐了。”
司馬風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這話大多數人都知道,可是沒有誰願意冒着得罪左家堡的風險這麼說。可是毒公子是什麼人?他能怕左家堡?
衆人聽了眼睛都看好戲般看着司馬風。
司馬風憋紅了臉正要說話,這時毒公子又道:“不過大家這麼說,我卻是不信的。”
司馬風臉色一鬆,衆人倒是奇怪了,剛纔毒公子是竭盡全力的諷刺二姨娘與司馬風,怎麼現在反而會幫司馬風解釋了呢?
毒公子燦若星辰的眸子掃過了衆人,淡淡一笑道:“因爲如果真如傳聞那般司馬風這麼厭惡所有與入贅有關的東西或人,爲什麼又這麼巴着左家堡不放呢?畢竟這左家堡這麼大的一個堡矗在司馬大俠的面前,司馬大俠要覺得羞恥的話,應該離開左家堡纔是,是不是?所以本公子認爲傳言有誤呢。”
“哈哈哈,是啊,公子此言有理啊。”
衆人聽了大笑了起來,一起起鬨起來。
誰不知道司馬風忍着入贅的羞辱就是爲了得到左家堡呢?讓司馬風棄了左家堡不是讓司馬風去死麼?
司馬風被一陣陣的嘲笑笑得額頭青筋直冒,他說這個毒公子怎麼會這麼好心幫他解釋呢,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
他心裡恨得半死,恨不得把毒公子立斃掌下,可是卻知道自己不是毒公子的對手。
好在他臉皮極厚,只作未聽明白話聽意思,竟然一本正經點頭道:“毒公子所言極是,那些都是傳言,我既然是左家堡的人,自然愛護所有左家堡的一切。”
“那左芸萱呢?”
“萱兒是我的女兒,我自然受她重於性命,她是我愛妻左瑾所出,爲了她,左瑾灑手人寰,這些年我思念愛妻,確實對她有些忽視了,確實是我的錯。”
說完露了傷感的樣子,彷彿真是一個情深義重的之人。
他這樣子讓左芸萱噁心不已,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利用她的娘!
毒公子冷笑:“好了,司馬大俠的情義大家都明白的很,這些左家堡的庶小姐與院後的小妾都是證明。”
“哈哈哈……”
衆人笑聲震耳欲聾。
饒是司馬風臉皮極厚,也受不了。
當下怒道:“毒公子,你敬閣下是個人才,才這般好言好語,可是你對我一辱再辱是何道理?”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毒公子一字一頓道,:“你明明是個真小人,就把你小人的嘴臉顯現了淋漓盡致,那麼大家最多說你一聲是個真小人,可是你明明做着小人事卻偏要裝出君子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噁心!你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可以,但是請不要污辱了我們的智商,污穢了我們的眼睛!”
“說得好!”
下面的人鬨堂大笑,大聲起鬨,把司馬風氣得僵在那裡,臉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正待說些場面話,可毒公子已然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二姨娘,淡淡道:“二姨娘是要當真小人還是僞君子呢?如果還堅持你原來所言,那麼本公子就摘眼治病了。”
威脅!
這是**裸的威脅啊!
可是二姨娘明明身受威脅卻只能聽任她這麼威脅着自己!
二姨娘僵在那裡,讓她當衆自認是小人她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可是不認就要摘眼睛,她怎麼能承受?
沒了眼睛她還能做什麼?
她之所以以一個二姨娘的身份嫁給一個扶不起了司馬風是爲什麼了?還不是爲了權勢麼?
可是沒有了眼睛她還要權力做什麼?她還能看到這萬里江山麼的美好麼?
可是她保了眼睛就等於在天下人面前宣告她十幾年來的僞裝!
她進退兩難,一時間美目冒火狠狠的瞪着毒公子。
見毒公子咄咄逼人,宗御天知道自己不出面是不行了。
於是咳了咳,故作威儀道:“這位可是毒公子?”
毒公子勾了勾脣,似笑非笑
見毒公子這般的樣子,擺明了是譏嘲於他。
他心下惱怒,臉上卻還是帶着自認爲平易近人的笑,道:“毒公子,醫者父母心,既然你能治好朕的外甥女,還請毒公子妙手仁心全力施爲纔是。”
他閉口不談摘眼睛的事,只說求醫,一來是避重就輕,二來是爲了表示他是真是想治左芸萱。
不得不說他倒是比二姨娘高明瞭不少,可是左芸萱也不是傻子,豈能讓他得意了去。
當下冷冷道:“皇上這話說得不錯,不過巧婦還難爲無米之炊不是麼?不是本公子不想救,實在是左大小姐從四歲起就被人投了千機這毒,毒也深入骨髓,現在要救唯有將一對眼珠入藥當藥引了。”
這話一說,衆人羣皆譁然,原來左大小姐根本不是二姨娘所說什麼發燒燒糊塗的,而被毒傻的!
再結合二姨娘與司馬風剛纔的表現,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左芸萱是被這兩個奸人所毒害的。
天啊,這兩人簡直是人渣,是敗類!
“治好大小姐!”
“摘了二姨娘的眼睛給大小姐治病!”
“對,二姨娘不是疼愛大小姐麼,連命也捨得還捨不得眼珠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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