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夢歸對大家按照自己的理解大概解釋了狼,狼狗還有狼三者的區別後,終於有戰士按耐不住活潑的心,試探着有這羣說是狼,實際上因爲優男的關係,實際上大部分應該說是狼狗的動物們交流,對這方面徐夢歸自嘆不如優男,優男就是優男,自己和林婷不過才生了一個,這優男三年不到,妻妾成羣,孩子論羣,不過一想到自己下意識地竟然和一個畜生比起這個來,不免得自己坐在那裡啞然失笑。
看到團長自己坐在樹下傻乎乎地獨自傻笑,而且不是以前那種遇到危險和困難的笑容,戰士們也開心了起來,看着心情放鬆下來的戰士們,石川試探着問道:“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徐夢歸自然不能說剛纔想的什麼,撫摸着優男暗自思量找到個話題道:“你說這狼狗是不是和狗一樣,鼻子特靈?”
石川也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吧,狼鼻子聞起東西來比起狗也不差。”說着石川看着徐夢歸試圖從優男嘴裡搶過手絹的手,喜道:“你是說讓這羣狼帶着咱們衝出去,然後順着氣味找到回去的路,行不行的?”
“不試怎麼知道?”
徐夢歸笑了笑,優男卻不滿意徐夢歸的動作,嗚嗚了幾聲。
加藤今天下午醒來,很少見地沒喝酒,但那手哆嗦的比喝酒之後還要厲害許多,沒有人拿槍盯着人他的腦門要他的命,只是眼前這個怒目相視的中國老太太比用槍頂着他的腦袋還恐怖,從前來護送的士兵口中他已經得知,這個看似平常滿手老繭的老太太,身份決不像她外表那般普通,支那軍至少有四個團長是她的乾兒子。
四個團,最少那也得是旅一級別的兵力,這燙手的山芋怎麼就落到自己的手上?自己手下連協同的皇協軍和維持治安的黑衣都算上,最多不超過七百人,如何能抵擋得住四個團的瘋狂進攻,哪怕一人尿上一泡,也足夠讓他所管轄這片屁大的地方變成汪洋大海。
關?不關?
加藤不得要領,忍不住蹲在葛大娘身前儘量裝出擠出一副微笑道:“老太太,你的,吃過飯沒有?”
“呸~”
一口吐沫吐了過來,要不是雙手被綁,加藤肯定還得捱上兩耳刮子,葛大娘可不管你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只要穿着那身黃皮,準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別的軍官,葛大娘免不得要吃上一些苦頭,可加藤天生軟骨頭,白眼見的多了,也不在乎這麼一口吐沫星子,繼續說道:“您的,不要生氣,我這就派人給您準備一頓美餐的。”
葛大娘坐在椅子上雙手被綁在身後,本打算激怒眼前這個鬼子給自己一個痛快,免得連累自己那羣孩子,加藤的反應讓葛大娘反而緩不過神來,心裡暗道,這鬼子是不是有病?加藤的確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葛大娘很快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本以爲所謂的美餐將會是自己早就準備忍受的酷刑,誰想着加藤叫人帶上來的還真是葛大娘連見都沒見過的美食。
“老太太,您的,吃!”
加藤弓着腰親自給葛大娘鬆綁,雙手拱手請道。
鬆鬆手腕,葛大娘年紀大了,但腦子可沒隨着年齡變遲鈍,不僅不笨,而且有着多年的生活經驗,可比年輕人想的要多,這就是所謂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那幾個孫子爲保證葛大娘不被折騰死,多少給葛大娘吃了些東西,可兩天折騰下來,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承受的住,再沒點食物補充,吧唧了下嘴,吃還是不吃?吃,葛大娘可不認爲這鬼子會拿自己一個老太太開心,這食物裡決然不會有毒,但這可是鬼子的東西,吃了會不會被人罵漢奸?不吃,不吃餓啊,這些食物不少都是鬼子搜刮來的,不吃對那可浪費嘍。
“小鬼子,再來點。”
“呃~”
本以爲這老太太會像其他被抓到的那些中人一樣寧死不吃,想了一大堆的說辭全然派不上用場。只見這個老太太想了片刻,伸手拿起筷子狂吃了起來,鄉下人家大多幹農活,爲了趕時間多幹活,吃起飯來基本都是能吃多快就吃多快,吃相自然不會多好看,再加上葛大娘莊戶人家出力大,飯量不小,那一桌東西不消片刻便成了一片狼籍。這一切都是因爲徐夢歸曾經開玩笑的一句話,東西是無罪的,只是使用它的犯了罪的人才有罪,何必和自己的獨自過不去,吃孫喝孫不謝孫,吃!
傍晚休息時,徐夢歸也捂着自己的肚子,和葛大娘不同的是,他是餓的,狼羣在優男的調動下,在這獵物匱乏的季節裡,不僅僅要爲它們自己大胃着想,還得給十幾個人提供飲食,鬧的這山裡在冬天活動本就不多的小動物全都望風而逃。幸運的是,這羣狼也都通過手絹上的氣味尋找到了大概的方向,只有石川拿着地圖抓耳撓腮。
徐夢歸低聲問道:“石頭,怎麼了?”
石川坐在徐夢歸身旁說道:“我搞不明白到底是我自己轉向了,還是這羣狼根本不懂得追蹤,你看…”
石川展開手裡破損的地圖,說道:“按照太陽升起的方向,咱們現在應該是往西走,可這羣狼帶咱們走的卻是朝北偏東一點的方向,問題是咱們再迷路,也不會跑到諸山以西這麼遠的地方,這可差着幾百裡地呢。頭,你說這狼行不行的。”
徐夢歸看了眼優男,說道:“這一隻兩隻出錯還好說,可這一羣狼都朝着一個方向走,…會不會是你嫂子和大夥一起來這裡找咱們,所以優男纔會把咱們往其他方向帶?”
石川不敢肯定,看着徐夢歸說道:“頭,會不會你拿錯手絹了?”
徐夢歸連忙擺手道:“你扯吧你,這手絹你以爲說拿就拿,你也不想想現在有幾個帶手絹的,要是我還能揣着別人的手絹,你嫂子還不宰了我。”
“那咱現在…”
“繼續跟着走。”
徐夢歸很相信優男,優男也沒讓徐夢歸失望,避過不知多少搜尋他們的隊伍,第二天才走到中午時分,大家就遠遠地看到有一處人口密集的木質建築羣,只要有了人口聚集的地方爲基準,他們就能對照地圖標出自己現在準確的位置來,只是當大家靠近之後,才猛然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集鎮,而是一個鬼子營區。
羣狼看向營區內一個個身穿黃皮的鬼子和僞軍,嘴裡都發出“嗚嗚~”的聲音,大夥都瞪大眼睛看向前方進進出出。密密麻麻的鬼子和僞軍,都感到頭皮發麻。徐夢歸看向徐夢歸看向同樣看向前方,一條前腿不斷地刨着腳下的泥土,眼中全是恨意的優男,他不相信優男會幹出出賣自己的事情來,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林婷被鬼子抓了,而且就在眼前的這個營區內。
“頭,退回去吧,光看到的就有二三百,要是全衝出來最起碼也得有五六百,咱們…”
“不!”
石川一愣,徐夢歸解釋道:“你們撤吧,你嫂子很有可能被鬼子抓了,我相信優男不會帶錯路。我要進去探探虛實。”
石川看了眼徐夢歸的胸口,說道:“你這一身傷,你怎麼去?”
“可林婷很可能就在這裡,連自己老婆都護不住,我還算什麼男人。”
優男腦袋一歪看向徐夢歸,不明白徐夢歸這手絹上的氣味和林婷有什麼關係。
石川早知道徐夢歸不會就這麼回心轉意,說道:“我不是要攔你,我是說我陪你。”說罷,轉頭打算命令其他人先撤,可“你們”兩字還沒說出來,就有戰士低聲說道:“團長,爲了嫂子我們也不能走,都到這份上了,咱們拼了。”
徐夢歸低罵道:“孃的,那是我老婆,你們跟着湊什麼熱鬧的。”
“那是我們嫂子!”十幾個戰士落地有聲地同時回道,口氣很是堅決。
徐夢歸臉上一熱,不僅是因爲感動,還有的是這是幾個戰士有兩三個比他年齡還大,竟然也跟着大夥一起喊嫂子,覺得很彆扭,石川心裡也是一熱,命令道:“那好,咱們這十幾個今天就來個探營,檢查裝備。”
“衝鋒槍七支,子彈三百餘發,步槍四支,子彈五十二發,二十響八支,子彈一百零六發,手榴彈二十六枚。”
戰士很快將剩餘彈藥報了上來,這些數字聽起來不少,可一分下去,每人手裡剩不下多少,徐夢歸只得拼上一拼,說道:“休息二十分鐘後動手,石頭,你先去探探地形。”
石川低身而去,狼羣也想跟着跑出去,被優男壓制住,徐夢歸很奇怪優男是如何將這羣野性難馴的狼和狼狗訓練的如此聽話,難道真是物隨主人形?
石川很快就跑了回來,和徐夢歸低聲彙報了營區大概情況,按着營區基礎建築來判斷,此處營區可容納八百多人同時使用,按照日軍最近編制不全上來判斷,八百人顯得達不到,但六七百人還是有的,從周邊警戒告示上可以看出,此處營區營屬於警備司令部,最高指揮官是個姓加藤的大尉。
“加藤大尉?”
徐夢歸喃喃地說道:“是不是就是劉副團長說過的那個水木以前的頂頭上司?”
石川點頭道:“很有可能。”
早就在李杜所彙報的情報裡知道這個加藤是個只知自保的主,徐夢歸心裡舒了口氣,安心道:“動手吧。”
加藤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正手拿酒瓶心裡直呼好險,水木這小子夠陰,不過自己也不笨,那個中國老太太現在正在曾經水木邀請過他同學的那間壽司店最豪華的一間客房裡享受着最高級別的待遇,自己如此對待徐夢歸的乾孃,就算是八路軍和晉綏軍真的打過來,看到自己如此善待他們的乾孃,保命的機率至少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只是…“啪”
屋外一聲槍響,接着就有士兵高喊道:“隊長,有支那…”
又是一聲槍響,高聲呼喊的士兵的呼叫聲戈然而止,四處“啪啪~啪啪~”槍聲響個不停,徐夢歸暗恨自己身上的傷拖累了大家,剛纔正是他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驚到了鬼子,現在可好,大家誰都走不了了。
四周槍聲不斷,就算戰士們都有傷在身,屋檐牆角之中打起巷戰,最多能見度不過一二十米,那槍法還是一個比一個準,又有兩名戰士倒在了血泊之中,鬼子也不好受,最讓他們吃虧的就是近距離封鎖的衝鋒槍,明明已經包圍了入侵者,剛要衝過去搶功,一排子彈點射打將過來,必然會有一兩個倒下。僵持了五六分鐘,幾挺輕機槍被調了過來,才把入侵者死死地封在一個死衚衕裡,變聰明的鬼子拿起手榴彈打算扔過去將入侵者炸死在裡邊。
“不要開槍!”
還沒拉保險,加藤一臉土色地帶着衛兵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制止了幾個鬼子的動作,對着巷口用生硬的漢語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是什麼人!”
已經被打得無法探頭的戰士們相互攙扶着看向徐夢歸,徐夢歸衝石川點點頭,低聲說道:“能喊話就誰能夠咱們還有希望,別把他們急了,能活着就先別走絕路。”
石川嗯了聲回喊道:“我們是八路軍新三團突擊隊,你是什麼人?”
加藤的臉色大變,新三團?不就是那徐夢歸所帶的部隊嗎?他們這麼快就知道那老太太是在自己手裡了!加藤感到自己身邊也不安全,肯定有八路的奸細,幸虧自己安排的好,既然突擊隊都已經到了,那大部隊肯定也不遠了,可恨的水木,他離支那軍隊是最近的,情報爲什麼到現在還沒送到,當初自己也是爲了不想惹事才死死壓住他,有沒什麼惡意,非得自己死了他纔開心?
想到這,加藤還想試探下,又用漢語喊道:“裡邊的八路聽着,我是石門西城警備大尉加藤,我一向對貴軍敬佩有加,不知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貴軍,還望貴軍明示。”
“明示?”
徐夢歸和石川驚然對視一眼,都被你們圍上了,反倒像是這加藤纔是最受威脅的,這是咋回事?既然他怕了自己,不如加重口氣,試探下口風。徐夢歸忍着傷痛,不等石川說話,自己回道:“加藤,你小子給我聽着,你是不是抓了我們一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