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君”
“秀則君!”
石川和秀則兩人都驚奇地發現了對方。“果然是你們!我還以爲看錯了呢!”軍曹長秀則對着徐夢歸等人微微一頷首,打了個招呼。徐夢歸也看出這頭鬼子是誰,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並沒有。見這個軍曹長和他們打招呼,也是一笑,心裡卻已經在盤算如何利用這頭鬼子,鑽進這個鐵桶陣。
石川和軍曹長聊了一會,就向軍曹長用日語介紹了徐夢歸。軍曹長還是第一次近距離仔細地觀察徐夢歸,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身材不算很高,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竟然是帝國秘密部隊的外勤人員。(你們相信嗎?反正我是不信!)這不由得他又高看了徐夢歸一眼,對着徐夢歸深深地一鞠躬(頭不值錢,沒辦法)”雅鹿西褲!哦乃噶喜馬斯!(請多多關照!)””說中國話,我知道你會的!”徐夢歸高傲地回道。軍曹長臉色微變,他實在搞不懂徐夢歸非要他說中國話。見這頭鬼子傻立在當場,徐夢歸說道:“我們是中國人,懂嗎?”其實並不是徐夢歸故意爲難軍曹長,他也沒那心情去爲難這頭鬼子,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一個不用他們非要去聽懂鬼子語的理由罷了。軍曹長琢磨了一陣子,似乎明白些了什麼,回道:“明白了!你們的,是中國人!”
徐夢歸自己都搞不明白這頭鬼子到底明白了什麼,他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置於這個鬼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明白的,明白了什麼,這就是鬼子自己的問題了。軍曹長看了看徐夢歸身後的戰士,不接地問道:“你們的,這是…”
徐夢歸反手拍拍自己後背上的行囊,淡淡地回道:“數據!不過你不需要知道是什麼數據。”說着,徐夢歸指了指軍曹長所駐守的哨卡,“我們現在需要進去一趟,你有辦法嗎?”軍曹長恍然大悟,他們這是要進去給裡邊的秘密部隊送第一手資料!順着徐夢歸手指,看向自己駐守的哨卡,面有難色地說道:“這個…你們的,沒有通行證嗎?”
“這不可能!我們不會帶着任何我們身份的東西,包括任何證件!”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徐夢歸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天賦。軍曹長徹底拜服了。,這就是帝國的精英,一般的士兵到了這種時候,肯定會掏出證件大喊着‘我是帝國的士兵,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什麼的。爲了帝國的大業,這羣帝國的勇士拋棄了高貴的身份,吃着難以下嚥的食物,忍受着自己人帶來的屈辱,如果上次不是自己非要燒掉那間房屋,差一點點破壞了他們的試驗品,恐怕到現在自己也不會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裡,軍曹長以哪種我明白的姿態說道:“好吧!我送你們進去!”說着,就轉身走向哨卡,徐夢歸帶着戰士們緊跟其後,軍曹長一邊走,一遍說道:“我的,最多能送到第二道哨卡,再往裡就不行了!”
“爲什麼?”徐夢歸問道。
軍曹長看着徐夢歸說道:“我們是昨天才接到的命令來這裡換防。其他部隊我的並不認識。第二道是皇協軍,我的,可以利用身份強行命令!再往裡就是你們的守衛部隊了!所以,我只能送到第二道。”
“那就行!”
這邊的防線只有兩道,只要進了生化部隊的駐地,銷燬那批細菌武器就行,以最多七個人的代價,去換取成千上萬同胞的生命,按尚武的說法就是,夠本了。是不是能活着出來,徐夢歸也管不了那麼許多。看看身邊的褚秀才。馬有才。何雷還有楊二狗子,徐夢歸併不擔心他們四個的安危,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自己,他們最多也就是個重傷,而且還能長命百歲。
軍曹長和哨卡的鬼子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和軍曹長說話的那個鬼子態度很堅決,嚷嚷着端槍就來到了徐夢歸等人的面前,軍曹長有些難爲,對着徐夢歸說道:“這個…我的,雖然是軍曹,但規定也必須遵守,我們能不能檢查下你們的揹包?”
徐夢歸的臉微微有些變色,沒想到鬼子還這麼認真。這個軍曹長就是這個哨卡的最高長官,俗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這裡竟然不頂事。揹包裡的東西決計是不能讓鬼子看到的,裡邊可是總共裝着十五枚手榴彈,尤其是大炮,他背的那一捆子可不是別的,全是槍。一旦被發現,可惜是壯志未酬身先死,連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機會都不會有,全得死翹翹。
徐夢歸也不知道改怎麼應對,拿起身上的水壺,想喝口水。軍曹長看見水壺一個激靈,這個揹包還是不檢查的爲妙,他們可是細菌部隊,包裡的文件已屬機密,就算沒有這些機密文件,這包裡的其他東西,就是安全的嗎?想想從他們保護的這一片區域裡出來的汽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你來口?”徐夢歸見軍曹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水壺,遞了過去。軍曹長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抖,連連擺手,“不必,不必!”急忙轉向那頭很有原則性的鬼子,王八之氣大大地爆發,罵的那頭鬼子連頭都不敢擡。然後對着徐夢歸等人往前一探手。“裡邊請”。
徐夢歸不知道這個軍曹長爲什麼那麼害怕他手裡的水壺,但這個水壺確確實實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既然能進去了,那這水就先別喝了,徐夢歸手一揮,繼續前進。軍曹長見徐夢歸併沒有喝水壺裡的水,心中暗自慶幸,這水壺果然有問題。走了二百多米,第二道哨卡比第一道哨卡更容易,軍曹長簡單地幾聲喝罵,一羣僞軍跟孫子似的就打開了路障。僞軍們看着一個太君給一羣老百姓點頭哈腰地引路,也是稀奇的很,不過礙於身份,沒敢過問罷了。
終於到了。遠遠地就能看到了一羣穿着隔離衣戴着軍帽的鬼子,不斷地在清點着一間帳篷外排隊的僞軍。帳篷很多,擁擠在一起,一隊一隊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的鬼子士兵來會地轉悠着,帳篷羣外圍還有幾輛軍車和陸王750軍用三輪摩托。
軍曹長和和看守大門的鬼子說了幾句,與徐夢歸。石川打了聲招呼離開了。徐夢歸等人沒有受到門口守衛的盤問,進了帳篷去,戰士們習慣性地各自閃開一點距離,四處查看,眼珠子都四處亂轉,尋找徐夢歸所說的陶瓷容器。尚武慢慢悠悠地靠到排隊的一個僞軍跟前,小聲問道:”兄弟,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那個僞軍見尚武一身老百姓的打扮,鄙夷地眉間一挑,說道:“託關係進來的吧!要看病後邊排隊去!”
看病尚武被搞糊塗了,看似隨意地走向徐夢歸,僞軍看着尚武的背影,罵道:“土包子!”徐夢歸聽尚武說完,馬上就想明白了,這羣生了病的僞軍,被鬼子當了小白鼠還渾然不知。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可憐他們一下,就像一隻狗,用的差不多了,等到了奄奄一息的時候,還被賣到了狗肉鋪子裡做成了包子餡,難道天津的狗不理就是這麼來的?怪不得很多人都愛買幾個嚐嚐。
可能是那頭軍曹長秀則跟門口的守衛打了招呼,這裡的鬼子還以爲這幾個老百姓是託了秀則的關係進來看病的,看戰士們的眼神都不對勁,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這些都被徐夢歸看在了眼裡,心中冷笑道,尤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們就在這裡樂吧,還不知道是誰笑到最後呢。
徐夢歸看到褚秀才對着自己使了個眼色,徐夢歸左右瞅瞅沒人注意他,慢慢靠向了褚秀才。褚秀才小聲的手在腰間暗地裡指了指第二輛軍車,說道:“在車裡,不過不想是你說的細菌武器!”
“那是什麼?”徐夢歸知道褚秀才是大學生,一些東西他還是看的明白的。褚秀才回道:“都是木頭箱子,裡邊全是安瓿,上邊有化學公式,應該是化學武器。”
“什麼樣的化學公式?”
褚秀才張開徐夢歸的右手,邊想邊用手指在上邊比劃了起來。徐夢歸也算是大學畢業,越看越是肝顫,還沒等褚秀才劃拉完,徐夢歸就小聲地驚呼道:“他孃的,是芥子氣!”
“芥子氣這東西有什麼效果?”褚秀才問道。
徐夢歸小聲回道:“是一種糜爛性毒劑。對眼。呼吸道和皮膚都有作用。一旦沾上一點,身上就起紅腫。起泡最後潰爛。如果是眼接觸到了這玩意,直接潰爛,瞎了那是輕的。如果不小心吸上那麼一點,濃度高點就是肺損傷。全身中毒就會全身不適。疲乏。頭痛。頭暈。噁心。嘔吐。睡不醒。中毒嚴重的直接就嗝屁了。”
褚秀才心驚不已,“這玩意那麼厲害?有什麼弱點沒有”褚秀才不知不覺地就把徐夢歸當成啥都知道的半仙了。徐夢歸也沒相別的,回道:“弱點見火就炸,遇見空氣時間一長或者加熱到二百多度,就自動分解了。”
“你說這東西遇火就炸?”褚秀才奇道。
“是啊你有什麼辦法?”徐夢歸問道。褚秀才對着徐夢歸耳邊說了幾句。徐夢歸大樂,“行啊,秀才,真有你的!可這玩意一旦揮發,這附近短時間內,根本沒法走人了。”
“這附近根本也沒有老百姓!”
“行!就這麼辦!”
徐夢歸按照褚秀才的想法,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大家重新召集了起來,就在大家分發手榴彈的時候,有頭鬼子發現了他們,大聲了一句。徐夢歸對着石川問道:“他在喊什麼?”石川回道:“他問咱們再幹什麼?爲什麼不排隊!”
“馬上就去!”徐夢歸對着那頭鬼子喊道,接着就對尚文說道:“你去排隊,別讓鬼子懷疑!”尚文得令,走向了排隊的僞軍。徐夢歸接着對其他戰士一番安排,大家依計行事。
鴿子和跳蚤找來了三身軍服,可惜只有一套是鬼子的,其餘兩套是僞軍軍服。徐夢歸讓石川套上了鬼子軍服,甘信和跳蚤穿上了軍服的軍服。跳蚤找了一處比較高的地方隱藏了起來,用槍指着第二輛車的周圍,隨時準備射擊。而石川從大炮哪裡拿出一支三八大蓋,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直奔守衛在第二輛車的鬼子,和那個鬼子說了幾句,就順順當當地替換了那頭鬼子。甘信則在石川的掩護下,繞到了車的另一側,拿出刺刀,對着車的油箱猛紮了下去,車裡的汽油順着窟窿不斷涌出。其餘人都圍在大炮周圍,隨時拿槍準備戰鬥。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石川跑過來找徐夢歸的時候,一個鬼子發現看到沒人守車,就走了過去,擡眼就看見了藏在第二輛車車後拿着火鐮子的甘信,二話沒說,擡手就是兩槍。甘信還沒來得及把火引燃,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到死兩隻眼睛也沒有閉上,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火鐮子。
這槍一響,整個據點就亂了套了。
“甘…”
徐夢歸在鴿子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所有戰士眼睜睜地看着一大羣鬼子從四面八方快速朝第二輛車聚集,僞軍們也都從肩上卸下槍,拿在手裡,準備應對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敵人。當所有人看到幾頭鬼子從車後拖出一身僞軍軍服的甘信的屍體時,戰士們都咬着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僞軍們都躁動了起來,都不知道這羣鬼子爲什麼要槍殺他們的人。
“我去!”何雷站在了徐夢歸跟前。徐夢歸輕聲道:“誰也不能過去,鬼子已經把那裡圍上了,誰都靠不近。”何雷咬牙道:“甘信就這麼白白…犧牲了?”
“……”
空中一聲爆喝:“小鬼子,我|八輩祖宗!”
所有人都擡起頭順着聲音看向了半空,只見一個穿着僞軍軍服的人,順手跑出一根繩子,繩子前端的金屬,死死地紮在了第二輛車的車皮上。所有人看着這個人一手拿着一捆手榴彈,一手順着繩子一路滑下。
“跳蚤!”
“轟~”
巨大的爆炸聲沖天響起,那輛滿載着芥子氣的軍車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砸向僞軍。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他孃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僞軍中就聽得一聲槍響,幾個沒被爆炸炸翻的一個鬼子,應聲倒地。
“弟兄們,這羣狗孃養的不把咱們當人看!沒活路了,拼了!”
“拼了!”所有拿着槍的僞軍終於爆發出他們應該有的骨氣,對着他們所能看見的鬼子開了火。槍聲不斷響起,這個場面是徐夢歸萬萬沒有想到的,毅然喊道:‘傢伙,衝出去!”戰士們從大炮被上拿出三八大蓋,對着鬼子開始射擊。
“我哥呢?”
尚武的喊聲馬上就有了迴應。
“在這呢!”尚文衝着徐夢歸他們跑了過來,尚武順手把手裡的槍扔給了尚文,自己又從大炮背上抽出一支。戰士們跟在僞軍的後面往外衝,尚武對着尚文問道:“你剛纔去哪了?”
尚文一邊開槍一邊回道:“排隊排到我了,我進了帳篷!”
“砰”
尚武對着前方一個鬼子開了一槍,那鬼子臉上頓時爆出一簇血花。“鬼子沒給你打針?”
“他倒是想!”尚文躲在大門一側一邊壓子彈,一邊回道:“鬼子能有什麼好針,沒等他給我打,我先用針管子(注射器)把他紮了個透心涼!對了,咋沒見甘信和跳蚤”
“……”
大炮面無表情地高聲回道:“犧牲了!”說着,奮力扔出一枚手榴彈,反正前邊不是僞軍就是鬼子,炸不到自己人,暴動的僞軍早被打暈了頭,也沒看出這枚手榴彈到底是從那個方向投過去的。
“別說了!先衝出去!”徐夢歸對着衆人大喝道。
“小心,有機槍!”徐夢歸猛地一個前撲,把鴿子壓在了自己身下,只聽見頭頂“嗖~嗖~”幾聲子彈穿過的聲音。
“找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