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看樣子火雞現在是個老鬼了,人家現在是副營長,咱倆是不是應該先敬禮?”尚文沒理會火雞,陰陽怪氣地向徐夢歸說道。徐夢歸沒說話,微微笑看着火雞。
“別!別!別!”火雞幾步躥了過來,急道:“我不是沒看見你們嘛,一排長,別挑刺好不好!”尚文現在是副連長,但特勤中隊的戰士老還是習慣喊他一排長。
“還認識我是一排長?”尚文指着臉上的僞裝色,奇道:“噯,我都隱藏的那麼深了,你怎麼還沒把我和你們排長搞混?”
火雞尷尬地笑道:“要是俺排長,要就上來給我幾腳了,還能那麼老老實實地和我說話?還有就是您耳朵後邊那道疤,太明顯了,您兄弟倆就是再像,這些都是改變不了的。”火雞說到這,突然發現徐夢歸有點哆嗦,還以爲老連長生氣了,急迫道:“連長,您。您別生氣,我是真的沒看見你們倆,我跟您賠不是了還不成?”
說着,火雞對着徐夢歸連連作揖,尚文也感覺到徐夢歸哆嗦的厲害,一抹徐夢歸的額頭,急道:“別作揖了,連長這是發燒,快!你們這有大夫嘛,趕快送連長過去!”
火雞這才知道表錯了情,三兩步過去攙着徐夢歸的右胳膊,他這才發現,徐夢歸的右手及右臂已然受傷,現在不是問的時候,火雞沒有多話,說道:“有!有!營部旁邊就有。”兩人扶着徐夢歸急忙朝營部走去。
小戰士看着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茫然道:“特勤中隊的連長也會受傷?沒什麼兩樣嘛!”
來給徐夢歸看上的大夫乍一見受傷的是個黑衣人,還以爲是被俘的鬼子,沒好氣地上下其手,疼的徐夢歸嗷嗷直叫,後來火雞一口一個連長叫着,大夫才知道誤會了,徐夢歸差點被這個大夫給活活疼死。也算徐夢歸大命,肩胛骨上的槍眼只是穿透傷,體內沒留下彈頭,大夫開了幾副活血化瘀。消炎退燒。生筋止痛的方子訕訕離去。等到給徐夢歸看病的大夫一送走,火雞馬上就把繳獲來的的罐頭清酒奉上,可徐夢歸沒這胃口,只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尚文見徐夢歸多少吃了點東西,放下心來,連着兩三天只吃面野菜餅,哪能比得上這些美食?整整八盒罐頭,一瓶清酒,一掃而光,統統地消滅掉。
火雞的營長知道這些之後,心疼得差點掉出眼淚。正欲發飆,門口的警衛員告訴他,裡屋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火雞的老連長,驚得他打了個冷戰,師裡有個傳言,寧惹閻王一身剮,不碰特勤徐夢歸。就算徐夢歸不生氣,火雞那兩下子,他還是見識過的,別看平常指揮戰鬥這小子還都聽自己的,但千萬不要說他的老連長一個不是,這是他的逆鱗。惹急了火雞,連團長都敢招呼,團長還就怕他撂挑子。營長連忙囑咐警衛員,千萬別說他來過,拔腿溜了。
幸運的是,徐夢歸在火雞的營部只養了一天的傷,說什麼都要回師部覆命,火雞爭不過徐夢歸,只得向老鄉借了一輛驢車,派出一個連的兵力護送徐夢歸和尚文回去,車上堆滿了鐵皮罐頭和老連長愛喝的清酒。火雞的營長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心中暗暗發誓,等到這個煞星走後,非得派火雞帶人去鬼子僞軍的據點再搶上一批,至少要比這車東西多上一倍,哦不,兩倍才行!
我的罐頭今天晚上看樣子只能吃麪野菜餅了!
徐夢歸當然不知道自己帶走了火雞營長的幸福生活,躺在驢車上看着都快把自己蓋上的鐵皮罐頭和清酒苦笑不已,他本來不打算帶着些東西的,可是當他看到火雞那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中不忍,勉強留下了。尚文見徐夢歸比前一天好了許多,興致勃勃地打開一瓶清酒,邊喝邊駕着驢車,徐夢歸也不訓斥他,八百米三槍兩發命中,不管是不是蒙的,都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徐夢歸的心上,狙擊手就要有孤傲自信的性格,尚文正欠缺這一點,在別人身上這是缺點,但尚文,一定要補上這一課。
整整大半天的時間,到了傍晚時分,隊伍纔到達了師駐地,徐夢歸讓隊伍直接去了師部,將整車的罐頭和清酒都搬到了師部。徐夢歸是那種打死抽不出一管子血的人物,他這麼幹,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優男見主人回來,幾個急跳就竄上了驢車,護送的戰士不知道這是徐夢歸的狗,看那架勢,還以爲它要活吞了徐夢歸,嚇得擡槍差點斃了優男,被尚文及時阻止。
徐夢歸被優男舔的滿臉口水,也是高興地了不得,徐夢歸對這次的行動也是深有感觸,如果當初自己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去,也許就回不來了。孤膽英雄永遠只存在在電影裡,現實中,一個好的夥伴,能抵得上十個自己。徐夢歸心情大好,連病似乎都好了許多,左手扶着驢車沿,橫跳下車。再三感謝後,目送着護送自己的戰士回去。
師部門口的警衛員認識徐夢歸,立正敬了個執槍禮道:“徐連長,師長不在,出去了!”
徐夢歸點點頭道:“行,那我進去等會!”
“那,請您稍等!”警衛員進了師部大院,對着空中上了幾個手勢,重新除了院門說道:“徐連長,您可以進去了!”
徐夢歸有些疑惑,進了院子後,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師部院內的屋頂。牆角。草垛內都有戰士隱藏,徐夢歸笑問道:“你們這是玩什麼遊戲呢?”
警衛員不好意思道:“不是玩遊戲,副師長說,這幾天師裡不太平,讓我們多加幾道暗哨,明哨不加。俺們團長怕首長有什麼事,就在整個師部周圍設了不下幾十道這樣的暗哨。”
“哦?那師長出去跟了多少人?”徐夢歸疑道。
“八個,和平常一樣。本來團長打算讓跟一個連出去,師長不讓。”
這些戰士不明白,可徐夢歸能不明白嗎?徐夢歸心中馬上分析出了師長的想法。鬼子狙擊手以爲八路軍料想不到他只來了一個人,之所以只將駐地的文職幹部打成重傷,就是爲了師駐地的警衛力量大張旗鼓地加強戒備,徐副師長這是將計就計,所有增加的哨卡全是暗哨,小鬼子看不出來也好,就是看出來了,可師長根本不在院子裡,反而讓小鬼子不能確定目標,不敢開槍。不是徐副師長不相信徐夢歸的能力,而是首長的安全重於一切,多一道保險總是好的。
徐夢歸道:“把增加的暗哨撤了吧,現在師部已經安全了!”
警衛員有些不敢確定,問道:“這……”
徐夢歸話一出,也想到自己有些越庖代俎,尷尬一笑,就聽門外有人呵呵笑道:“這是誰啊,那麼大能耐,竟然指揮起警衛團來了?”
尚文急忙敬禮道:“師長!”
徐夢歸急忙轉身,可右手實在擡不起來,師長愕道:“怎麼?受傷了?”
徐夢歸用左手撓撓頭皮,身邊還有警衛團的戰士,他不能說是鬼子狙擊手乾的,笑道:“沒事,被狗咬了一口。”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暗哨戰士,幾乎同時盯向優男,優男感到十幾道凌厲的目光,幽怨地“嗚嗚”叫了幾聲,徐夢歸低頭笑罵道:“不是說你,是另外一條狗!”優男馬上前腿直立,蹲在地上,兇狠地“汪汪”直叫,似乎要替主人報仇,惹得院中十幾口子人呵呵直笑。
師長搖頭笑道:“那條惡狗呢?”
“報銷了,只是狗皮沒得扒,四分五裂的,只能上地當肥料了!”徐夢歸將鬼子所用的狙擊槍從尚文手中接過,遞給了師長,師長仔細地看了看手上的98K,當他看到狙擊鏡破碎的樣子,作爲一個用槍的老油子,師長哪能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驚道:“好小子,你槍法夠準的!”
徐夢歸輕擡了下自己的右臂,苦道:“師長大人,你看我像能開槍的人嗎?這槍不是我打的,是尚文這小子乾的。八百米的距離,這小子三槍兩中就把那條狗幹掉了。”
“八百米?三槍?”師長疑道。
“嗯!”徐夢歸繼續說道:“第一槍沒打中,第二槍就是您看到的這個樣子,第三槍更牛,直接命中那狗身上的手雷。不然,我怎麼敢說那條狗已經四分五裂當肥料了!”
師長和徐夢歸當初的情形差不多,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尚文,有些不敢相信。尚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嘿笑道:“師長,俺俺不是故意的!”
徐夢歸看尚文又是這個樣子,氣道:“你給我挺胸,收腹,擡下巴!!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什麼叫不是故意的!大男人,拿出點自信!三槍兩中,你讓老子打,也打不出這種效果!”
尚文被徐夢歸幾句話,激出了血性,仰頭高喊道:“報告師長,那條狗是俺打的!只是狗肉沒得吃!”
“好!像是小徐的兵!”師長興奮道。
徐夢歸陰陽怪氣地道:“什麼叫像啊,師長,他就是我的兵!”
“好~好~好!你的兵行了吧!”師長把手中的98K遞給尚文,說道:“以後這把槍,就歸你用了,不用上繳!”
尚文有些難爲,這把98K的狙擊鏡已經被擊毀,根本沒法瞄準。徐夢歸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連連向他擠眼,再瞅瞅自己的揹包,尚文馬上意會到,連長的揹包裡還有一個全新的狙擊鏡,興奮地對着師長一個敬禮道:“是!謝謝首長!”
師長又看向徐夢歸道:“我記得你手上還有一把…”
“我的”徐夢歸急忙護着身後的98K道。
師長大笑道:“我知道是你的,我也沒和你搶啊,你那把槍還歸你用,這行了吧!”師長知道想從徐夢歸手裡把東西要過來,肯定要施加很大的壓力才行,可就算把這把槍要過來,給誰用?乾巴人情誰都會送,師長當然也會。師長把手往物理一指,說道:“今晚就在我這吃,別走,我還有事要問你!”轉頭又向身邊的警衛員說道:“通知你們團長,暗哨解除。叫炊事班的張班長準備點小菜,我和小徐有話說。”
警衛員一個敬禮道:“是!”
徐夢歸連忙攔住警衛員,笑嘻嘻地說道:“還是我請師長吃吧,的鐵皮罐頭,還有清酒!”
“喲?”師長邊往屋裡走,邊奇道:“你這小子屬鐵公雞的,今天怎麼改性自己拔毛往我這送?說,有什麼想法沒有?”
徐夢歸冤道:“我哪敢啊!您是師長,給您先孝敬,這不是應該的嘛!”
“少放屁!有話直說!”
徐夢歸瞞不過師長,傻笑道:“其實真有點事,可現在您都把槍給我了,也就沒事了!嘿嘿”徐夢歸這時心裡也很鬱悶,早知道師長那麼大方,這一車罐頭和清酒,拉回去給林婷那幾個丫頭打打牙祭也是好的吧!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這不明擺着叫師長給自己小鞋穿嘛!
師長坐下,指着凳子示意徐夢歸坐下,故意激道:“真沒別的事?”
“真沒有!”徐夢歸賠笑道。
師長故作嚴肅道:“那好!既然你這麼說,你的黨員證我就不給你了,你的結婚介紹信我也不給你了!”
尚文坐在另一邊嘿嘿偷笑,徐夢歸瞪他一眼道:“笑什麼笑,你們不是等着老子一起結婚的嗎?老子結不了,你們誰也別想!”
尚文更是大笑道:“我的介紹信早開下來了!”
徐夢歸沒了主意,央求道:“師長,您就別逗我了,您現在都給我吧,您再不給我,林婷那丫頭能吃了我!”
“真的?”
“千真萬確!”
“那更好!”
“師長?您這什麼意思?”
“我正愁沒人管得住你呢!”師長笑嘻嘻地說道。
徐夢歸怎麼看師長的笑,都像是在奸笑,知道師長有目的,急問道:“師長,您說吧!你打算讓我幹什麼!”
師長站起身從辦工桌掏出一個證件一張紙,遞給徐夢歸,正是他的黨員證和介紹信,徐夢歸還以爲師長怎麼那麼開恩,怎這就把東西給了自己,師長適嚴肅道:”我不讓你幹別的,我就是給你個任務,去鬼子那邊幹掉幾個人,你敢不敢?“徐夢歸聞言,悟道:“師長!您這是要報復!”
“對!”師長恨道:“小鬼子竟然敢派神槍手來襲擊咱們的指揮系統,雖說沒有發現師部和總部的位置,但咱八路軍不能吃這個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打算叫你把這份大禮回敬回去!”
徐夢歸和尚文聽得越來越激動,這可是個大買賣。徐夢歸激動道:“什麼行動?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現在鬼子那邊沒了他們神槍手的消息,肯定也會加強戒備,小心報復。你可以等到你傷好了再去!”師長看看徐夢歸胳膊上的傷,又笑道:“我聽說你們中隊好幾個戰士都打算和你同一天結婚?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辦?”
徐夢歸嘿嘿一笑道:“還辦什麼辦?咱們八路軍只要領了介紹信就算結婚了,再說咱們也沒那麼多東西去消耗,這結婚儀式,咱們就免了吧!”
一個巴掌突然拍在了桌子上,怒喝道:“不行!這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