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秀才這幾天跟着特勤中隊累的快爬不起來了。知道徐夢歸又要行動，爲了不拖徐夢歸的後腿，主動來找徐夢歸。四處找了半天，最後纔在兩座無碑的墳前找到了他。
“想什麼呢？”褚秀才走到徐夢歸身旁，和他並排坐了下來。
徐夢歸沒有說話，看着眼前的兩座墳頭。但終究還是忍不住揚起頭對着天，用盡肺裡所有的空氣大叫了起來，眼裡流光閃爍，淚水已經順着雙頰流了下來。
褚秀才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看着兩座孤墳，說道：“他們是你訓練出來的好戰士，是我們的好同志，他們是爲了我們四萬萬五千萬同胞不再受侵略者的欺凌和壓迫而犧牲的，我們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悲痛。”說到此處，褚秀才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悲傷，畢竟你還是個連長！你還要帶領着同志們繼續戰鬥！”
“可是…”徐夢歸轉頭看着褚秀才，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
褚秀才搖了搖頭，拍着徐夢歸的肩膀，繼續說道：“我記得你的老團長在我來之前，曾經給我說道你對一場真正戰鬥勝利的說法，是……”
“以最小的犧牲，獲得最大的戰果！”徐夢歸說道。
“對！戰爭本身就意味着犧牲，但也要看犧牲的有沒有價值。在我們面前的兩位同志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褚秀才說完，剛想走開，突然轉身又對徐夢歸說道：“這次行動我就不跟着你們拖後腿了，你再好好想想！”褚秀才說完，就慢慢地離開了。
徐夢歸坐在兩座墳前，摸着右臉頰那道長長的傷口，過了許久，突然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對着兩座墳說道：“兄弟，你們放心！我們會繼續打下去的，絕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說罷，也轉身大步離開了。
……已經想開了的徐夢歸感覺到身上一陣輕鬆，他想了很多，當想到了遠在六營的周娟的時候，突然蘭花指一捻，竟然不自覺地哼起了歌來。
“天上沒有烏雲蓋”
旁邊的戰士們都被徐夢歸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停下了手上做的事。都在想，連長這又是招了哪門子邪了又？剛纔還哭哭啼啼的，到底唱的哪出啊？
徐夢歸可沒注意戰士們的神情，唱了起來！
“天上沒有烏雲蓋爲啥子幺妹還不來！百花開呀等你採，難道你也不喜愛……天上沒有烏雲蓋，爲什麼不見妹子來，妹不來呀我難捱，難道你就不理睬……左等待呀右等待，不怕別人笑我太癡呆……”
調子古怪不說，唱的所有戰士心裡都直癢癢。最後又的戰士忍不住，大聲問道：“連長啊！你唱的啥啊！能教我們不？”
徐夢歸鬱悶之氣早已一掃而空，此時唱興正濃，隨口答道：“行啊！不過別亂唱啊！我可不想被首長們揪去訓話！”
戰士們一陣鬨笑，紛紛應和：“行！！”
徐夢歸笑呵呵地開始教戰士們唱這首將近六七十年以後纔有的歌。褚秀才把打好的揹包往背上一背，看着已經從低迷狀態下走出來的徐夢歸，笑了一笑。徐夢歸也看見了褚秀才，遠遠地招了招手，就算是說再見了。
翌日的行動可以說是沒有計劃的行動，再說小鬼子被他們折騰了三次了，不可能沒有防備。而他們的人數也沒有以前那麼多，但徐夢歸還是認爲：兵貴精，不貴多。見機行事，見縫插針，鬼子再能防禦，也不可能一點漏洞都沒有。
其實鬼子也心虛，三次被襲，早已經發現這羣攪得他們雞飛狗跳的八路也就那麼就幾十人。但也就是憑着這區區幾十人就能把他們鬧得不得安生，人再多那也得吃飯睡覺啊。現在倒好，飯吃不香，覺睡不好，夜夜抱着槍輾轉反側，生怕又被這羣不按常理出牌的八路摸進屋來。很多鬼子只用了幾夜就開始犯老年病了，整天腰痠背痛腿抽筋的。還好，武器丟失只是上尉的指揮失誤，怪不到普通士兵的頭上。上邊也是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開始要全部撤退，打算聯合其餘各部，以圖對根據地展開報復行動。
……徐夢歸帶着剩下的人在能看見鬼子大營的山頭呆了一天一夜了，戰士們輪流監視大營裡的一舉一動。徐夢歸看着圍得跟鐵桶似的大營，頭皮都快抓下來了也沒想到什麼點子，眼看着剩下的鬼子就快把東西收拾好準備撤退了，這可咋辦是好啊！
尚文尚武何雷三人跟着徐夢歸身後來回地踱步，徐夢歸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突然擡頭看到三人跟着他來回地轉，問道：“你們跟着我幹什麼？”
尚文委屈地道：“我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走着走着就走出去了，這不是對你不放心嘛！”
“嘿！我那麼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徐夢歸悶聲說道，繼續來回踱步，三人也不跟着他來回轉了，就看着徐夢歸跟個推磨的驢似的來回的轉。
“丟了！丟了……”何雷腦子一動，說道：“連長，你說這羣鬼子有沒有什麼人不多或者根本就是一個人行動，還每天必須都會做的事情？”
“有啊！拉屎。撒尿！這個我想總沒有集體去的吧！”徐夢歸瞪了一眼何雷，好像在責怪他影響了自己的思路。
何雷也沒因爲這個而閉嘴，只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拉屎撒尿也不用出大營啊！”
“有！”徐夢歸被何雷一點，終於想到了點事情“人絕對不會太多，而且還不穿衣服！不拿槍！很有可能我們還能有機會潛進去！”
“什麼？那不是等着我們去殺他們的嗎？他們不會傻到這地步吧！”尚武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他們已經防我們防到了這個地步，根本不可能還那麼大意！”
“那可不一定！”徐夢歸一臉奸笑“小鬼子可是出了名的潔癖，最喜歡的就是泡澡，你以爲那大營裡邊能有多少桶給他們泡，就是有要麼得排隊，要麼就是當官的專用！是在忍不住咋辦呢？”
“跑出去到河裡洗個痛快唄！”還是尚武說話實在。
尚文這次和他弟弟唱了歌反調：“可這羣小鬼子不是普通的小鬼子，看樣子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紀律性應該很強吧？”
徐夢歸把臉探到了尚文的臉前“你敢保證下邊幾百多人都那麼守紀律嗎？還有那麼多人的飲水問題，這附近一定有大量的水源。”
“這個……”尚文開始有點不那麼自信了。
徐夢歸補充說道：“就算不洗澡，他們這麼多人也不可能不喝水，我們先找附近的河或者池塘這些水源，只要找到，我們就有機會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