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楓再混蛋,也知道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李妙音身爲父親下峰的女兒,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沒什麼大不了,可齊大人不單單是都轉運使司,還是忠勇侯爺的嫡次子,這樣的侯爵世族,是他得罪不起的,若開罪了齊大人,阻了父親的官運,父親不打斷他的腿纔怪。
陸長楓那一臉的痞笑霎時便消失無蹤,趕忙讓出一條道,朝着妙音賠笑道:“李小姐真是大忙人,連齊大人都特派人前來相請,長楓剛剛一時失禮了,還望李小姐莫要見怪。”
這臉變得——簡直讓你哭笑不得,前一刻還囂張肆意,後一瞬便乖順如狗。
妙音也不理他,徑直與小桃等人離開茶樓,臨走前還不忘讓小桃塞了錠銀子給那冤枉捱打的小二:“隨我去仁和堂包紮傷口吧,切不可落下病根,否則你這一生便要毀了。”
仁和堂與茗苑只一街之隔,掌櫃的認識妙音,小二自然也識得,見這仙女般高潔的人兒這般對他,心裡大爲感動,立時涕淚橫流,他自小生在苦命的人家,過着三餐不繼的日子,父母相繼病亡,他大哥要將他賣去牙行,他拼了命的逃出來,寄身在這茶樓,過着人見人欺的日子,除了有這自由之身,便真真是一無所有之人,幾時有人這般待他溫言軟語。
小桃見了他這般模樣,也是心下不忍,便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欲伸手攙了小二起身,那齊府護衛見狀,連忙搶先一步將那小二攙起,避了小桃傾下的身子,照面間朝着小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齊整的白牙。
小桃先是一愣,回過神便臉紅如血,垂着頭回到妙音身旁,扭扭捏捏的一併出了茶樓。
陸長楓抱着臂立於憑欄處,眼神尾隨着妙音優雅的步伐移動,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光潔的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高深莫測。
回到仁和堂外,小桃趕忙吩咐堂內的護衛將茶樓小二扶去治傷,妙音則朝着護衛道謝:“多謝這位大哥爲我二人解圍。”妙音是真心道謝,今日陸長楓打定主意要欺負她,就算有女護衛在,他暫時不能得逞,可一旦被他惦記上,後患定是無窮的,有這護衛打着齊府的名號爲她解圍,看似是解一時之圍,實則將她與齊府交好的關係告知陸長楓,讓他掂量着輕重,自然是永絕後患。
妙音朝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會意,紅着臉自袖袋中取出一隻小荷包,將小荷包遞給那護衛。
那護衛連連退身擺手,急道:“李小姐切莫如此,小的只是奉了公子之命行事而已,萬萬使不得。”
妙音淡笑:“一點子心意,還望護衛大哥莫要推辭,權當妙音請你喝茶了。”
見妙音說得堅決,那護衛也只好收下,又朝着妙音拱了拱手,道:“公子今日在翠屏居設了宴,讓小的給小姐傳個話,公子說他會在翠屏居等小姐,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妙音心中微苦,輕嘆了嘆,朝着護衛道:“你去告訴他,我會去的。”
護衛面色一喜,歡天喜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