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入荒院內室,如來暗衛,細細盤問:“沒有可疑人在這周圍出現過?”
那暗衛答得十分肯定:“沒有。”
“就算是府裡的侍衛也沒有人來過?”二人進府後即打暈了兩名侍衛,穿了侍衛的衣服,很有可能到現在還穿着。
那暗衛想了想,彷彿突然想起什麼,朝着鄭嬌道:“未時的時候,有兩名侍衛朝這邊走來,也不知是走錯路還是有什麼事,還沒到咱們控制的範圍,便被三公子叫走了。”
鄭嬌皺眉:“什麼?被三公子叫走了?”
鄭嬌的心思瞬間百轉,三弟今天很是奇怪,從前只肯叫她的名字,而今天,卻叫了她二姐,甚至還幫她分析形勢,心腸也太熱了點吧,這不是他一貫的冷漠風格啊。
再有,明玉說看見他在院中和一男一女發生爭吵,甚至將院裡的下人都遣了走,這顯然就有問題,難道,白文昊在鄭州的院裡?
想到這裡,她再也淡定不了,立馬點了一隊人朝着紫月軒衝去。
此時紫月軒內燈火一片通明,鄭州和白文昊依然在堂內大眼瞪小眼,一副皆恨不得吃了對方的表情。
妙音一臉無奈,朝着鄭州道:“鄭州,能否看在我曾經救過你性命,以及救過你父親性命的份上,幫我這個忙?”
白文昊哼道:“不必求他,我自有辦法。”
鄭州眼睛一翻,冷笑道:“你自有辦法?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我可已經告訴你了,那小小荒院中,單隱於暗處的暗衛便有十數個,這還不論我二姐一聲令下那整隊出動的人馬。”
見白文昊皺眉不語,鄭州又道:“你去送死我可不管,但我不准你帶妙音去,我二姐喜歡你,定然不會殺你,可妙音呢?若她知道了你們的關係,她還能活命嗎?”
白文昊也十分糾結,帶上妙音吧,他也怕刀劍無眼的誤傷了妙音,可不帶上她吧,這鄭州也沒懷着好意。
“二小姐,三公子已經睡下了,您可不能闖進去。”外頭傳來下人的驚呼聲。
“滾開。”話落便是一聲慘叫,估計不死也折了半條命。
原本坐着的三從呼啦一聲立起,鄭州面現驚色:“她來了,你們快躲躲。”
“白文昊,我知道你來了,有種就別藏着,出來一見。”鄭嬌快步進入主院,以真氣送音,將自己的聲音擴散至整個紫月軒。
白文昊劍眉輕攏,扭頭朝着妙音道:“該來的總會來,我別出來,我去會會她。”
鄭州點頭:“你留下,我陪他去,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這便是承諾,對於心愛之人的承諾,雖然並不情願,可他不願意白文昊在她面前出事。
妙音點頭:“小心。”
白文昊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走出正堂,鄭州將隱於暗處的暗衛喚出,命其保護妙音,這才緊隨白文昊之後出了正堂。
瞧着那高大的身影步步前來,鄭嬌沉穩的心跳不斷加速,臉上溢出喜悅之情:“文昊,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
白文昊臉色陰沉,看着鄭嬌的眼神中滿是厭惡:“你我之間的恩怨,爲何要扯上我弟弟?他何罪之有?”
鄭嬌的臉上只有笑容,哪裡還有半點剛剛一腳踢飛下人的那種狠戾:“文遠弟弟當然沒罪,我不過是請他來雖我們的喜酒。”
白文昊臉上的厭惡之色更加濃郁,冷聲道:“身爲女人,連最基本的羞恥之心都沒有,男人不要你,你還這般上趕着往上湊,甚至不惜遠渡千里,抓了男人的親人以作脅迫,這樣下作的手段,就算得到了男人,又怎會幸福?”
鄭嬌從小到大,幾時被人這般罵過,只有她罵別人打別人的份,還從沒有人敢這般當面羞辱她,偏偏這個人還是她一生中最愛的男人。
她怒火升騰而起,卻又在將要爆發之時生生壓下,臉色轉陰爲晴,笑道:“我什麼都不管,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鄭州看着鄭嬌的這副嘴臉,突然想到自己似乎也做過同樣的事,以救白文昊爲條件,迫妙音留在鄭營,他當時的嘴臉,也這般討人厭,也這般讓人噁心嗎?
白文昊無語冷笑,回頭看了鄭州一眼,搖頭:“常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兩姐弟還真是像,都喜歡做這種令人無話可說的事,可笑至極。”
鄭嬌不明白白文昊所言爲何,挑眉道:“哦?我這三弟做了什麼事讓你這般厭煩?”
白文昊冷哼不答,鄭州卻苦笑道:“不得不說,二姐,咱們還真是很像,我好像也做了和你一樣不討人喜歡的事。”
鄭嬌突然想到明玉說聽到鄭州和一男一女在爭吵,可眼前,似乎並沒有看見那女人。
她朝着身邊的高手吩咐:“去將三公子屋裡的女人給我抓來。”
鄭州立時急了,怒道:“二姐,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需要牽扯上別人。”
鄭嬌臉現稀奇之色,笑道:“看來三弟似乎很在乎這個女人,這倒真讓我好奇,究竟是誰呢?”
將士領命,縱身欲躍過鄭州和白文昊,朝着那亮着燈的正堂掠去。
白文昊縱身而起,一把捉住那男子的腳踝,將那男子狠摔於地。
鄭嬌表情莫測,似笑非笑,但那眼底,顯然有怒氣縈繞,她揚了揚手,示意身後的高手們一起動手。
數十道黑影掠向高空,朝着那正堂的大門掠去。
白文昊怒喝一聲,飛身疾退,用自的身體擋住大門,與猛衝而來的高手們空拳肉博。
鄭州也迅速加入戰鬥,二人將正堂大門護得水泄不通,再加上對方皆是府中內侍,對鄭州不敢下狠手,而白文昊是鄭將軍交待了不得傷害的人,這一仗,可不好打。
越是這般,鄭嬌便越生氣,也更想見到那神秘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讓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爲她拼死搏鬥。
紫月軒的打鬥聲在這寂深的夜裡顯得很吵鬧,將那些已經睡下的人紛紛吵醒。
得知打鬥聲來自紫月軒,鄭元帥連鞋都沒穿好便匆匆趕到紫月軒,見他心愛的兒子被他的女兒打得鼻青臉腫,一時怒從心起,吼道:“都給我住手。”
別人的話鄭嬌從來不放在眼裡,可鄭元帥的話,她從來不敢不聽。
打鬥聲瞬息,鄭元帥怒着臉,立着眼走進正院,在查看了鄭州的傷勢後,鬆下一口大氣,轉身朝着鄭嬌吼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要傷你弟弟?”
鄭嬌皺眉,她所做的事一直都瞞着父親,因她知道,父親鐵定不會同意,可如今——
見鄭嬌不肯說,鄭元帥便朝鄭州道:“她不肯說,你來說。”
鄭州擦去嘴角的鮮血,瞪了鄭嬌一眼,緩聲道:“二姐派人去元國,捉了白元帥的弟弟來咱西單,就關在府裡。”
鄭元帥不解:“爲什麼?”
“因爲她想用白元帥的弟弟誘白元帥前來救人,然後將白元帥活捉,收入房中,爲其男寵。”
鄭嬌滿面通紅,怒道:“你胡說什麼?誰說我要收他做男寵?”
鄭州冷哼:“不是收他做男寵那是什麼?嫁給他嗎?可人家跟本不願娶你。”
鄭元帥這才醒悟過來,怒道:“白元帥?難道就是當初被你抓回營中的元國將領?”
鄭嬌低頭不語,卻無言中承認了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