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婆子實在看不下眼,這才拉了紅燕在一邊說道:“你們爲什麼不去買一顆小兒驅熱丸?小少爺這病,普通的湯水藥是治不好的,那小兒驅熱丸對這種反覆發熱有很好的療效。”
紅燕立時大喜,又狠瞪了那婆子一眼,斥道:“你怎麼不早說?害小少爺受了這麼多天的苦。”
那婆子十分委屈,暗道這好人真是不得做啊:“我還以爲你們知道這藥,就是不肯去買罷了。”
紅燕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我們要是知道有種藥,爲啥不去買?偏要看小少爺難過生病不成?”
那婆子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確實不知這藥,更不知這藥是誰做的。
“快說,這藥哪兒有賣?我這就去買來。”紅燕是許氏的陪嫁丫鬟,和許氏有一定的感情存在,平樂又是在她眼裡看着長大的,平樂生病,她也很心疼着急。
那婆子便道:“仁和堂裡便有賣,但必須大夫看過病後才賣,不會隨便出售。”
紅燕那原本泛着一絲喜色的臉瞬間便凝滯,仁和堂裡有賣?莫非上次二小姐帶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喂小少爺服下後便退了藥的藥,便是婆子說的這藥?
“這藥是二小姐做的?”紅燕朝着婆子問道。
婆子搖頭:“誰做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府裡的幾個丫頭說過,這藥和從前在咱們木章縣的回春堂賣的藥一模一樣。”
紅燕心頭一跳,一種讓她十分驚訝的大膽猜測在她腦中模糊顯現。
不會吧?二小姐不會藏得這麼深吧?她如今也不過才十二歲餘的年紀,從前在木章縣時,還是個黃毛小丫頭,不可能吧??
紅燕婆子的話以及自己的猜想一股腦全告訴了許氏,許氏也是吃了一驚,她從前並不關心李妙音的日常生活,幾乎是從不過問,也不知她整天在破院時忙活什麼,自然對她的事一無所知,沒成想,那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藏得如此深。
紅燕又想到一種可能,道:“或許是咱們想錯了,當初在木章縣時,那江夫子也在,說不定那回春堂也是江夫子的產業,這小兒驅熱丸,指不定是江夫子研製的。”
許氏點頭,確實很有這個可能,憑李妙音這年紀,怎麼可能有這樣深的城府,那也太可怕了些。
二人心有微寬時,又同時想到那年白知府入府做客,帶來二子,幼子白文遠被棗核哽住喉嚨,是李妙音用小萬切開白文遠的咽喉,保了他一命,那時的李妙音,不過十歲——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只覺冷風颼颼刮過。
眼見過平樂精神越發不妙,許氏便再也顧不得李成繼的阻攔,抱了李平樂便衝到仁和堂。
她身爲母親,明知孩子有救,卻因爲所謂的面子而眼睜睜看着孩子病死,她做不到。
許氏瘋了一般衝進仁和堂,後面緊跟着紅燕和李成繼,兩人目的不同,紅燕是來幫許氏的,而李成繼則是來拽許氏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