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回頭一瞥,差點沒將已經嚥下腹的茶水給噴出來,這這這,也太誇張了些吧。
瞧那滿頭的珠翠,就差沒將那鳳冠戴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今日要出嫁呢。
連許氏看了也不禁搖頭,雖然很想就讓她這樣出去,可一想到她若丟臉,丟的便是李府的臉,她身爲主母,面上也不好看。
便婉言道:“玉兒,母親瞧你怎麼打扮都好看,只是今日這芙蓉宴,去的都是各家未出閣的小姐,乃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一次聚會,你這太扮會不會顯得太過隆重了些?”
李妙玉偏頭想了想,美眸流轉間又瞧見李妙音那素淡清寡的模樣,自己卻又這般華麗富貴,確實會讓人瞧了說閒話,便十分不捨道:“聽母親的,我這便重新去捯飭。”
妙玉離開時,一雙俏目緊盯着李妙間的臉瞧,見她依如往日般粉面桃腮,就算不施粉黛也美極了,無論自己如何打扮,也絕在她面前出不了彩,心中暗恨,轉眼便瞪向身後的丫鬟小青,小青趕忙垂下頭,戰戰兢兢的跟在她身後離開前廳。
李妙玉剛走,許氏的臉上便泛出一絲冷笑,心中暗罵:果然是低賤之人生的種,沒規距無分寸,且俗不可耐,竟然將她爲她準備的金飾全數戴上,一件都不落下,彷彿從未見過世面的苦孩子一朝得富一般。
真不知那齊鴻軒是眼瞎了還是鬼迷了心竅,竟然會看上李妙玉那樣的粗俗之人。
許氏又將眼睛瞟向李妙音,見其神情淡漠氣質清雅,暗有一股高貴的氣度在其周身涌動,儘管她頭無點飾,臉未施粉,那一襲素白長裙反而襯得她氣質越發清靈出衆,真真是麗質天生,氣韻不凡。
只可惜,她命不好,生來沒有親孃疼,也沒有得到老爺的重視,再如何生得美,也不過最終將要成爲老爺官途跳板的一件籌碼。
“二姑娘最近似乎清減了些,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許氏靠着背椅,狀似無意的問道。
李妙音淡笑搖頭:“並沒有煩心之事,只是最近課業繁重,憂思過多了吧。”
“也是啊,學醫肯定很辛苦的吧?你一個女孩家的,還是多學學女紅爲好,如今你年歲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該開始準備着,你說是吧。”
許氏笑眯眯的看着李妙音,瞧着她的反應。
李妙音依然身形坐得筆直,連眉頭都未動一分,嘴角的笑意恰到好處,淡聲道:“多謝母親提點。”
許氏見其不動如山,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突然有些惱火,知道繞下去也沒用,不如扯直了說:“我瞧那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的二兒子人品不錯,年方十八,生得齊眉端目,學業聽說也不錯,這可是一門好親。”
好親?李妙音冷笑,她常年於仁和堂坐診,那些在外排隊等候治療的病患們,無聊時各種八卦她可是聽了不少,知府大人的二兒子乃府中姨娘所生,自小嬌慣,且好色風流,身邊的丫鬟沒有一個能倖免,還時常與一羣狐朋狗友逛花樓,名聲極臭,雖然到了說親的年紀,可但凡好人家的女兒,便沒有願意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