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sdienazisdiekommunistenholten,
habeichgeschwiegen;
ichwarjakeinkommunist.
alssiediesozialdemokrateneinsperrten,
habeichgeschwiegen;
ichwarjakeinsozialdemokrat.
alssiediegewerkschafterholten,
habeichnichtprotestiert;
ichwarjakeingewerkschafter.
alssiediejudenholten,
habeichgeschwiegen;
ichwarjakeinjude.
alssiemichholten,
gabeskeinenmehr,derprotestierenkonnte.
當李家明用結巴的德文背誦出一首大家都聽不懂的詩歌時,引來正喝酒的老章嘲諷。可當他再用英語翻譯出來,老章和孫維剛都立即嚴肅了起來,因爲詩歌的中文譯本叫《我沒有說話》,鐫刻着這首詩的新英格蘭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離他們曾求學過的mit沒多遠。
大家都不是剛創業時的窮光蛋了,各自部下上萬、身家也是億萬,很多以前漠視的東西變成了必須面對的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粘着老婆的李家明,突然約大家喝酒還在酒桌上背誦這首詩,肯定有其深義,絕對不是顯示他的德語水平足夠爛。
“老二,你什麼意思?”
等李家明背完了英文詩,老章拿起旁邊的威士忌酒瓶替他加了點酒,正色道:“老二,別繞圈子。”
用酒杯與老友碰了一下,李家明卻望向對面的趙世清,同樣很嚴肅道:“精子,社會新聞部沒找你彙報過什麼?”
部門找ceo彙報點工作很正常,但趙世清知道問的不是平常工作,連忙道:“老二,真沒有,怎麼了?”
“好,我問你,上個月你們報道晉煤集團老總嫁女兒,到底是出於什麼動機。”
趙世清心裡一咯噔,連忙把自己給撇乾淨,“不知道啊,一直是陳同在主管這事,我哪會過問這麼具體的業務?”
“你******是個蠢貨!當了這麼多年ceo,就沒琢磨出點味道來?”
這麼一罵,趙世清漲得臉通紅,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李家明把《我沒有說話》拿出來說事,背後還有什麼?或許他有拿人開刀的意思,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陳同已經不堪大家使用!陳同可以站在公司的立場上與黨媒保持一致,但在座的都是國內的頂尖富人,得站在階級的立場上說話。
站在階級的立場上說話,那就無所謂對錯只分陣營,何況他的理由站得住腳。制度的錯誤不能以更錯誤的制度來糾正,這是一個很淺溼的道理,即使官司打到最高層那去,sohu也能在道義上不落下風。再往大處說,sohu既然是大衆媒體,就要肩負起維護社會道義的責任,而不是成天盯着明星的褲襠,或是打個政策的擦邊球。
兩人一番問答,讓老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因爲這些東西觸到了他心裡那根敏感的神經,或者說是所有富人的敏感神經。政治正確確實是一條鐵律,但前提是不能損害他的利益,而生命、財產安全是富人們最根本的利益。
如果以行政命令剝奪私人財產所有權,即使財產取得的程序不合法甚至是通過犯罪得來,也無疑會開一個極壞的頭,進而影響到他的財產安全。自從他當選爲全國政協委員後,一直和工商界人士鼓動修憲,重中之重就是修改那一條——國家爲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規定對公民的私有財產實行徵收或者徵用並給予補償。起碼一點,也必須在給予補償前面加定語——依照市場價格。
如果今天你不爲別人辯護,日後誰又爲你辯護?
這已經不是公司裡的公事,而是關乎各人切身利益的私事,也是可以凌駕於公司利益的社會道義,心裡跟明鏡樣的老章毫不遲疑地跟着老友的思路走。
等李家明和趙世清交換完情況,沉默着的老章搖晃着手裡的酒杯,盯着那些棕黃色的昂貴液體,突然幽幽道:“老二,你屬意由誰來當這個總編?”
完了,剛把自己摘乾淨的趙世清暗歎了一聲,爲得力部下的被放棄而感到可惜。站在公司的立場,老陳真的沒有做錯什麼,可沒有做錯什麼,有時候就是最大的錯誤。沒那個三兩三,就別上梁山,想在老二面前堅持原則,那跟自殺有什麼區別?要換成自己,絕對會詳細請教、再三推敲,搞不掂時再將矛盾往上交,絕對不會去拒絕。
可李家明也不會上老章的當,一腳便把皮球踢給了趙世清。
“不熟了,我都離開七八年了,哪知道誰合適不合適?精子,你是ceo,提個合適的人選?”
爲難的趙世清有意替陳同說說好話,雖然陳同在嚴格意義上說是王志棟的老部下,可畢竟是他現在的直接下屬,護不住手下的領導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可這事從老大到老三都要辦,他又如何護得住?
矛盾一陣,爲難的趙世清猶豫道:“要不升他爲副總裁,主管公司後勤與工會工作?”
這倒是個辦法,畢竟是元老了,總得留有三分體面?想借機削削老友實力的老章想點這個頭,可旁邊的老友卻搶在了他前面否決。
當初李家明放棄鍾朝誠是爲什麼,因爲鍾朝誠不是他的部下。既然不是跟隨自己的部下,準備了放棄那就得乾淨利索得放棄,免得日後給自己找麻煩。
“精子,你這和稀泥的水平倒適合去搞工會。”
人在矮檐下,雖然李家明是笑眯眯地說出來,趙世清也只好紅着臉解釋。
“各位老大,老陳是老臣子,總得給三分體面吧?”
“是嗎?”
這兩個字從李家明嘴裡吐出來,比從聞進嘴裡說出來,威懾力何止強了百倍?可當別人的上司,就得有擔當,否則如何帶隊伍?
“各位老大,能不能通融一二?哪怕是讓老陳來捅這馬蜂窩,再讓他引咎辭職也行啊。”
這還差不多,滿意李家明不吱聲了,可老章又不願意。
如果捅個馬蜂窩就引咎辭職,那sohu的尊嚴往哪擺?sohu沒了尊嚴,他這sohu系老大的尊嚴又何在?如果讓陳同捅了馬蜂窩後不辭職,李家明這混蛋的面子又往哪擱?別看這傢伙笑眯眯的,你真去折折他的面子試試?光跟yahoo的弗蘭克合作一把,在董事會裡添點亂就夠自己頭疼了。
“不行!陳同降職爲副總編,你把原來的副總編提起來,讓他去跟黨媒打擂臺。黨內無黨,帝王思想,你真以爲那幫晉省人沒對頭?”
跟黨媒打擂臺?這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工作做到位,那幫老夥計不會爲難sohu,可這麼一來自己這張臉可就沒了。想到這裡,趙世清連忙道:“老大?”
兩害相權取其輕,老章把臉板了起來,武斷道:“這事沒有商量,老二說得很對,既然是大衆媒體,那就要肩負該肩負的社會責任,這也應該是一條鐵律!”
這?要是這麼幹,自己如何去面對一干部下?
趙世清的頭皮都開始發麻,連忙看向能跟章昭洋掰腕子的李家明,希望他能體諒自己一二,可人家正擡頭研究人家酒店裡的吊燈,彷彿那玩意是藝術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