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遊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說啊!”
未答話而是走過來直接抽出王志揹包後面的幾根冷光棒,頭尾相接的拼成一長根冷光棒,寬度幾乎與這個墓道的寬度相同。
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李媛媛喘了一會,緩和多了,小姐脾氣又上來,不滿的問:“你幹嘛呢?好玩?”
連燁沒有理會她,而是對李德友說:“我在這頭,你握着另一端,我們閉上眼朝前走。王志你在我的身上綁上繩子,等會我扯繩頭,兩下就是安全,你們跟着上來。三下就是遇到了危險,你直接剪斷繩子,以免……”
見他說的決絕又這麼有義氣,王志只覺一股熱血衝向腦門,就差潸然淚下了。大喊:“啥也別說了,兄弟,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涉險……”
連燁卻冷冷的打斷他,“以免這繩子妨礙到本帥神力的發揮。”
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自己的頭上,王志張着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好容易回過神想罵兩句粗口,他們兩人已經走出了幾丈遠了。
兩人以彼此作爲參照,一人一邊貼着墓道,不至於會撞牆,心裡也有了底,筆直的超前走去。
這邊的王志和牛遊則放下了行囊靠在牆上休息,喝了點水也給李媛媛喝了些,王志始終緊緊握着繩子的另一端。
地上繩子越來越少,卻怎麼也沒有見到他們停下,牛遊更是盯着背後的方向,就怕他們會繞一個圈子回來。
還好還好,這麼久這麼遠都沒有繞回來,說明他們找對路了!
突然,繩子飛速的消失,像是另一頭的連燁被什麼東西朝前拖拽着,不一會就用光了所有,另一端拿着繩頭的王志被這個力道直接拉的一個踉蹌,並不斷被扯着前行着。
牛遊趕忙上去幫他,好在這裡拉拽的力道不過片刻就停下了,王志也只被帶出去十來米。
“那邊什麼情況……”牛遊和王志面面相覷,好一會才說:“快去看看!”
王志不敢鬆手,讓牛遊將兩人的揹包拿過來,背起後迅速順着繩子而去。狼眼手電的電光漸行漸遠,留下李媛媛一人坐在黑暗之中,她哪裡還待得住,連忙爬起跟了上去。
牛遊和王志發現這繩子的通向的地方特別奇怪,看上去好像是必須要走在牆壁上才能過去。可是真當自己走上這“牆壁”時卻發現完全可以落地,看起來是牆壁其實是平地……
順着繩子一直走到另一端,遠遠看見一個背影站在那裡,看裝束是李德友。
“大哥,出什麼事了,這繩子……”牛遊想要上前,沒走兩步卻看見李德友做了一個讓他停止的手勢,然後指了指他的前方。
牛遊將手電筒對準那邊,只是一堵牆而已。但是這牆很怪,有點歪斜,光線照在上面顯得格外深遠。
緩緩走進,發現這竟然是一個新的通道,通道內是一節節向下的樓梯,牆壁塗滿了奇特的顏料,直接看過去根本看不見有通道,只是一般的墓道牆壁。
和腳下可以加深的塗料相呼應,這個通道像是斜斜的開在牆壁之上,若是不仔細看會直接略過這裡,然後順着原本的墓道繼續走下去,不斷的兜圈子。
而且繩子的那一頭就是在這通道下面,剛想詢問連燁的下落就聽階梯下傳來一聲,“操啊,摔死小爺我了。我的手電呢?手電呢?”
底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情況,見連燁沒事,李德友沉思片刻才道:“下去幫他。”
這階梯很陡,很長,好半天才下到底。只見連燁就坐在地上,防毒面具也早就沒了蹤影,臉上和身上沾染了灰塵,倒也沒有大礙,就是手電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睜不開眼睛。他剛剛估計就是一個踩空從上面滾了下來,這階梯這麼陡峭這麼長,摔下來居然還毫髮無損……
這連燁是皮糙肉厚還是天賦異稟?
“別對着人照啊,會致盲的!”連燁用手遮着眼睛喝止,李德友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行爲有些欠妥,移開了手電。
“連燁……還好吧?”王志上前將他扶起,又問:“你還蠻有一套的,怎麼想到這個法子的?”
拍拍身上的灰塵,連燁輕輕揚起嘴角,俊臉上滿是邪氣的笑容,王志不由得看得一愣,只聽他說:“我們正常行走的時候,兩腿邁出的距離本就不等,如果左腿邁的距離大右腿邁的距離小,人就會不停的偏向右走。這種情況在正常可以視物的地方往往都有參照物,我們自身就會糾正這個偏差。而在這裡,牆上地上都塗了特殊的顏料,看似前的直行通道其實是歪斜的,使得我們不斷的向一個方向偏差,拐彎,無意的在他建造出的圓形墓道中轉圈。”
話落衆人皆是呆在原地,就連一直優越感爆棚的李媛媛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李德友更是鼓起掌,“連弟弟果然不同常人,竟然能看出其中奧秘,佩服佩服。”
還沒等連燁蹬鼻子上臉裝一下逼,就聽到階梯之上的通道另一頭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所有人都禁了聲,屏息去聽……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聽聲音像是很沉的事物砸到了石磚地板上,接着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快。
“天啊,是不是上面塌方了?”牛遊驚道。
李媛媛搖搖頭,小臉一片慘白,她嘴脣哆嗦聲音顫抖,“是那些乾屍……”
重物一個接一個的砸到地上,比一般人的屍體要沉重許多,悶響幾乎要蓋過她的聲音。那些數以千計的屍體掉下來,就算擋也會把進入墓道的入口擋的嚴嚴實實,很難再從那邊出去。
掉落聲慢慢減緩,王志一把扯下防毒面具丟在地上,嚷道:“不過是些破乾屍怕個□□,這麼多年老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墓穴……”
李德友輕咳一聲讓他少說兩句,拿出氙氣探照燈,探尋周圍墓室的情況起來。
前方又是一條通道,不過說走廊更爲合適,這裡極爲富麗,牆面上是精美的整片浮雕,空間也非常寬敞。而這走廊的盡頭,就是一扇緊閉石門。
這石門大的驚人起碼有三米,上面刻的竟然全是各式猛鬼兇獸,而且大門嚴絲合縫,根本就是不想讓人打開的樣子。
“這裡也許就是最後的屏障了……”李德友正說着就聽到過道之外傳來咚咚一聲接着一聲。
這個聲音不像之前的重物落在地上的悶響,而是沉重的腳步聲走在堅硬的石磚上,一下,一下,接着越來越多……
李媛媛臉色慘白,幾乎是嗓子眼發出來的尖利聲音,“那些殭屍復活了!”接着不斷的拍着面前的石門,還不時用纖細的手指去扒密不透風的門縫。
當然這些都是徒勞,王志加入了李媛媛在石門和石牆上到處抓撓尋找着,所謂機關。
一向寡言沉穩的牛遊也摘下了防毒面具,尖嘴猴腮的臉上細汗密佈,輕聲說:“老大,怎麼辦?”言語間的驚慌已經顯而易見。
李德友望着墓道入口,目光又移到了連燁身上,最後喊道:“大家分散開來找入口,連弟弟你一向聰明過人,這次還請你爲我們找到入口!”
連燁也是慌得腿有點哆嗦,那些可怖的石人怎麼說活就活了,但是想到鳳亦一直跟着自己,他必定能化險爲夷。所以倒也沒有多怕,有了底氣,自然整個人的腰背都是挺得筆直的,擺擺手,一副危難當前毫不在意的樣子,“小爺只會保佑你們平安無事。”
接着手握住頸項間的古玉,在意念中喚道鳳亦的名字。
安靜,腦海中是安靜一片,沒有半點回應。只有現實中的石人腳步聲卻仍在敲擊着神經,愈來愈近,好在他們的速度很慢,雖然在靠近但是也還有段距離。
這種怪物就在背後,而前方根本無路下,油然而生一種無邊的絕望,李媛媛的指尖都磨出了血,石門依舊紋絲不動。
“媽媽……我想回家……啊啊啊……”李媛媛直接大聲哭號起來,她畢竟是個沒有畢業的小女生,在這樣前有殭屍後無退路的壓力下早就已經崩潰了。
而鳳亦遲遲沒有在腦海中與他迴應,連燁也有些驚慌的手足無措起來,四下張望着。
“是在尋覓我嗎?”突然一道清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連燁頓時朝上看去,那黑衫長靴,面容晰白如玉,眼眉雋秀如畫,嘴角正微挑帶着一絲戲謔的意味,除了那磨人又勾人的鳳亦,還能是誰?
“你總算……”
連燁忍不住出聲感慨,卻見鳳亦修長的食指置於脣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纔會意到不妥。可是在這種時候又有誰會在意他的不尋常,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快要到這條通道之中。
“這裡怨氣漸少,我才得以有了形體,其實當你們進入此處之時,就已然觸動了一種機關,那些積存在墓中的怨氣都會瞬間爆發,只是未曾想可以驅動那些石人……”鳳亦面沉似水,緩慢的講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