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秦始皇不止暴虐私下也這般慘無人道啊, 不過他在那之後沒多久也死了。胡亥死後秦三世也不過即位了幾十天,就被劉邦一鍋端了。”連燁見扶冥感傷在過去,忙出言安慰。
連燁覺得扶冥的所作所爲就像一隻忠誠的小狗, 他本身所學所見所識幾乎爲零, 更是沒有什麼自己的思維, 被扶蘇撿回去以後一心就效忠於他。就連被折磨成那樣, 也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的主人。
知曉主人有了新歡, 最後被埋入地底,就像個被拋棄的小狗,默默的待在黑暗中, 不讓時間治癒他的痛苦,更不想從回憶中逃脫。懷抱着對扶蘇虔誠的愛與過往, 度過了千年……
饒是對扶蘇有了新歡耿耿於懷, 但在聽到關於他的消息還是那般激動與感懷。
好像忠犬八公啊……
連燁忍不住走上前去拍了拍扶冥的肩, 對他更是心軟了幾分,覺得他駭人的面貌此時看起來也有幾分莫名的可愛了。
怎知剛碰上他的肩膀, 眼前就覺光芒萬丈,刺的眼都睜不開……
“怎會如此!”
連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依稀聽到有人顫聲喊了一句。
光芒散去,再睜開眼,竟對上了一張堪稱絕塵的面容……
盈綠的光芒襯在之上, 更顯得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 一雙碧玉般翠綠的眼眸中閃着茫然的光芒, 性感的薄脣因無措而微微的張着。
與鳳亦和千禹相比容貌都是絕頂, 不過輪廓中多了一份英氣, 神態中少了一絲戾氣,卻多了一分呆滯的萌氣。
“你……是誰啊?”連燁愣了半天, 忍不住脫口而出。
眼前的男子身着素白殮服,絕對是扶冥沒錯,只不過這俊美如鑄的臉龐……
擡手扶上自己的臉,眨巴着眼,薄脣不知是因激動還是茫然而顫動着,“我……你……那些經文……”
男子指指自己又指指連燁,言語更是雜亂無章,襯上這絕塵的容貌,更像只受驚的小獸,哪有還有半分剛剛那樣恐怖的模樣。
一個人的容貌不同給人的感官還真是相差甚遠啊,連燁不禁感慨,擺擺手讓他鎮定一點。
經文?
連燁想也沒想一把就拉開了扶冥的衣襟,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無暇的胸膛。
“咦?你的降魔經呢?”連燁奇道。
“都……被你吸走了……”
聲線細膩又不似女子,卻不事雕琢的柔韌,猶如天籟,連燁驚異不已,這也恢復的太好了吧……
“啥意思?”連燁不太懂,只覺得眼前的扶冥臉上飛起兩朵可疑的紅雲。臉紅個啥?
再垂眼,瞧見自己扯開人家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瓷的肌膚,那殷紅的茱萸也隱約可見。忙鬆了手,輕咳一聲:“呃,我一時錯手……”
扶冥退了半步,垂眸撫平衣襟,解釋起來:“你方纔碰到我時,我滿身的降魔經都被你吸走了。”
“啊?啊???”連燁嚇了一跳,忙檢查起身上來,手還是手腿還是腿,沒有任何異狀。無奈火光太暗,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被那些梵文給附身了。
正想着,忽的,眼前大亮。
擡眼看去,原是扶冥手掌放在之前小火苗一樣的盈綠光束前,僅這一下,小火苗瞬間燃起了通天火光,照的整個洞窟猶如白晝。
“謝謝啊……”這孩子也太體貼了,連燁尷尬一笑,繼續檢查起身上來。
最後就連腋下和小弟弟也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才問:“你看清楚了嗎?”
忙不迭的點頭,扶冥一臉堅定,“千真萬確,我亦解釋不清爲何會如此,但那降魔經一離開我,我就有了力量。”
好吧,像不經意救了只狗狗……
“那……那肯定了,本大爺的神力可是爾等所能企及的。”連燁揚起下巴,管他爲什麼會這樣呢,肯定是因爲他本身很□□就對了啊!
放在平時,哪有人會理他這般中二犯傻的話語,這次卻不同……
“當真?你可真了不起!”扶冥眼中閃着的是欽佩之色,誇讚之語真心流露。
連燁一愣,沒有被吐槽沒有被潑涼水反而是滿滿的敬佩,着實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他的自信心更加膨脹了起來,揉了揉鼻子,“那當然……”
艾瑪!這是小狗好乖好可愛,好想把他撿回家啊!
另一邊,漆黑的山洞中,一隻被銀白光芒素裹的小鳥飛在其中,朝着洞窟通道的另一頭飛去。
跟在它後面的是凡人眼眸所無法探尋到的兩人,更確切的說,是一仙一鬼。
爲首的男子容貌精緻絕倫,遠山的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添了幾分書生氣,卻遮掩不住鏡片後入璨星般奪目的眼眸。他走在漆黑不見五指的洞窟中猶如走在平地上,擡腳繞過一顆巨石,繼續朝前而去。
跟在他後面的是飄在半空中的男人,一襲黑衫難掩他的風姿卓越,傾城絕塵的面容此刻帶着一絲清愁,如畫的眼眉輕輕皺起,似在擔憂着什麼,這般美人憂愁的模樣更是惹人萬分憐惜。
“爲何還未到?”鳳亦止不住出聲詢問,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相同的問題了。
走在前面的千禹停下腳步,非常誇張的翻了個白眼,“我的好師兄,阿白也只是能察覺到異常的法力流動,而且這裡又這麼彎彎繞繞,所以它要找到那笨蛋也肯定需要一段時間啊。”
毫不客氣的態度讓鳳亦十分不喜,長袖中的拳頭緊了又鬆,復又幾次才咬牙道:“知曉了,快走。”
這般隱忍不敢發作的模樣,千禹覺得可愛極了,若不是局勢不容樂觀,還真想再逗逗他。
大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跟在阿白耀眼的小身影后面,左彎右繞。
在鳳亦徹底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千禹轉過最後一個彎,立身而站,“應是它了。”
鳳亦擡眸看去,竟是一副掛在石縫之中的畫。
“何物?”鳳亦皺眉問道。
這幅畫懸掛在兩邊的石壁之間,縫隙不過拳頭大小,想要伸手進去拿出來根本不可能。定睛再看畫卷,竟是青檀所製成的纖維紙張,上描繪着無數文字以回行匯聚在一起。
“璇璣圖?”鳳亦奇道,“爲何會在這裡?”
阿白在空中盤旋一圈後落在了千禹的肩膀上,纖指輕撫它毛絨的小腦袋,講述着:“這畫詭異的緊,這裡環境堪稱惡劣,它卻光潔如新,沒有半點黴斑污點……”
“所以呢?”不耐煩的打斷他,鳳亦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了,連燁不在他的掌控之下,這種不安的感覺還是頭一次,他怎麼能忍,如何能忍。
其實從千禹初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它的全部來歷,連燁現下應也不會有太大危險,只要那傻小子不要自己整一些事情出來……
輕咳一聲,千禹故意慢下了語速,有意逗弄起鳳亦來,“哎,我說師兄,這東西要放在以前,絕對是你來給我講解其中含義的。你那時候多麼的知識淵博見多識廣啊……”
千禹或許不知道什麼叫不做死就不會死,一再的故意惹怒他,鳳亦無法再忍耐,“夠了!”厲聲喝道,接着渾身纏上無盡的瘴氣,黑霧繚繞,不止從何而起的狂風吹的鳳亦玄黑的衣衫獵獵作響。
瘴氣以極快的速度眼看就要纏上千禹,他機敏的朝後跳了一步,無奈這裡狹窄不堪,黑霧無形無體根本避無可避,忙擡手投降,語速極快的道出實情:“這是制衡璇璣圖,連燁就在裡面!”
話音剛落,近在眼前的黑霧皆是停滯下來,鳳亦不由的拔高了聲音,“制衡璇璣圖?到底是何物!”
千禹也不再鬧他,長指撫上下巴,分析道:“許是你沒了記憶,過往那些寶物你也全無印象。這璇璣圖就是個了不得的寶物,專門用來困住別人的,多數都是困住那些術法所不能降伏的妖魔鬼怪。”
聽到妖魔鬼怪這個詞時,鳳亦的眉峰稍稍跳動,又問:“連燁何以會在裡面?”
千禹聳聳肩,“我哪知道,不過這裡面應該不止他一個人。”
“何意?”
千禹未答,而是示意阿白將那幅畫給叼了過來,拿在手中翻看。
鳳亦也落了地,站在一旁與千禹一同觀看,來來回回都是字,正反讀起來像是詩詞,根本看不出來個所以然,忍不住又開口:“如何進去?”
“看你急的,這東西進去就沒辦法出來了,我們現在得想想怎麼讓他出來。”千禹轉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鳳亦眼底滿是急切,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管在前世還是現在,他的眼中也都沒有自己呵。
千禹閉眸,擡手撫過畫卷,掌心縈繞出淡淡的微光,他微偏着頭似在感受着什麼。神情肅穆一改往常嬉皮笑臉的模樣,鳳亦也就靜靜站在一旁不再打擾。
忽的,千禹渾身一震,徒然睜眼。
“怎的?”鳳亦忙問。
千禹緩慢的回頭,璨眸凝在鳳亦擔憂的俊臉上,好一會,纔開口:“那小子……居然在裡面挺開心的。”
……
居然又逗他?鳳亦哪裡肯被這樣再三的戲弄,剛要發怒,千禹卻食指置上了他的脣,先一步的說:“如何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