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宛若天籟般好聽的嗓音迴響在他耳畔,他還記得那時,他因爲沒用過筆墨緊張,浪費了一張宣紙,月兒微笑着說沒事……
許是一桶冷水真的把他淋醒了,淋醒的不止是酒意,還有他的心。
想到月兒曾經上着藥水時那張平凡的臉,他現在想來,竟是那麼美麗,看向李蓉兒杏眼桃腮,想不通當時怎麼會看上李蓉兒,竟還覺得李蓉兒那時比月兒美?
他現在清楚,他只是被李蓉兒的美色一時迷惑。哪怕月兒長得平凡,不是現今的絕色,他心裡的那個人依然是月兒。
他只是被美色所迷了而已。
“蕭哥,你要寫什麼?”李蓉兒看他有點閃神,不知是在想什麼,那張剛毅的臉龐竟是那般溫柔,該不會想蘇輕月那個賤貨了?
“我自己寫吧,待會兒你籤個字,按個手印就成。”蕭熤山回過神,提筆快速在潔白的宣紙上書寫。
“什麼東西需要我按手印……”她疑惑着,心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當他寫完,她瞪大了眼。
他的字跡很一般,普通粗劣,倒也沒什麼錯字。
她訝異地的他寫的是一張賣身契約,上頭清清楚楚的寫明着,因爲蕭熤山代她還了二十兩債,她李蓉兒自願賣身爲奴婢。
她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他寫完之後,冷聲對她說,“蓉兒,你不是說對我一心一意,願意在蕭家爲奴爲婢?”
“我……”她僵笑了下,“我是願意。可你也說了願意娶我……”
“我是說過娶你。”他也沒否認,“你若對我心無芥蒂,那便籤了這張奴契。因爲你本來就欠我二十兩銀子。等下次我有空,去鎮上衙門,直接帶着你的奴契,去衙門登記戶婚。”
李蓉兒覺得蕭熤山在算計她,她怎麼可能籤這種東西,“蕭哥,即使不籤奴契,我們也可以登記戶婚……”
“村裡所有人都說你愛的是我的錢,愛的是我的田地。倘若你不簽字證明,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我……”她哭了起來,使起了淚水攻勢,“蕭哥,我真的是隻愛你的人,我不在乎你有無田地。知道你跟劉海棠好上,我心都快痛碎了……”
“不要顧左右而言它。你不肯簽字就是不肯。我蕭熤山不是笨蛋。”蕭熤山諷刺地道,“你是在方府做丫鬟的,哪個男人有了家底,不是三妻四妾?你還真當我配不上你一個做下人的?我不過是隨口恭維一句,你還真當你很高貴?”
她是氣得渾身都發抖了,眼淚卻還在流。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不在乎我名下的田地,說不在乎這新的屋子,全都是屁話。我也就是當時信了你的眼淚,過後,你以爲我還能信你?”
“蕭哥……”她臉色是白得不像樣了。
“今兒我既然把話擺明了跟你說,那你也就別再在我面前裝三倒四。”蕭熤山冷着臉說道,“你要麼,現在就給我滾,從此不要在我眼前出現,我們兩清。你要留在蕭家,就按你說的,在這張賣身契上按個手印。你若表現好,我就依言娶你,你若表現不好,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