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銀竹端着托盤,托盤裡放了幾疊點心,以及一壺茶水,“四爺,您的茶放桌上了。”
蕭清河目光向蘇輕月看過去,“輕月,久未相見,我可否在府上叨擾?”
“當然可以。”蘇輕月笑說,“四哥就是不來找我,我也正打算去找你。”
聽她那麼說,他眸中盈起希冀之光,“真的?”
蘇輕月微一頷首,“四哥,我告訴你半個好消息。”
他溫潤的目光怡然如水。
她繼續道,“這幾年我時常研究該如何治你的雙腿,終於讓我找到方法,只是差一味藥引千結草。千結草生長在毒亡谷外的亡魂林,是三哥將千結草交給我的。你的腿有希望治癒。”
他清澈的瞳光中滿是訝異,然後是狂喜,聲音都輕顫了,“輕月,你說的是真的?”
對於他連三嫂都不叫,蕭羽川頗有微詞,卻也沒說他。
她點頭,“真的。我如今有七成把握讓你重新站起來。只是……你的腿骨要重新敲斷,就連腿部筋脈也要切斷重新連接。切斷之後我會以藥幫你的斷脈續長,長到以前沒知覺的部位……”
淡淡的把她的方案說出來。
蕭羽川說道,“四弟,此法,你要吃很多苦。媳婦說有三成的可能治不好。”
“治癒機率七成,足夠了。就算只有一成,我也會賭一把。”蕭清河太渴望站起來了。
蘇輕月告訴他,“我用的藥劇毒與藥物摻半,倘若失敗,你大腿以下都會被毒藥浸食,那時只有腿部截肢,以免毒走全身……”
“我不怕。”他目光很是寧靜地瞅了眼自個的腿,“這麼多年,反正這雙腿也是廢的,若是永遠站不起來,截不截肢,對我來說沒有影響。”
“那好。事不宜遲,明兒開始,我就着手幫四哥治療雙腿。”她一定會治好他!
“有勞。”他眼神裡盈起了感激。
“我讓人給四哥安排一個單獨的院子。”
“你做主。”他的嗓音輕輕的,似乎就像當初在塢山村一樣,什麼都習慣了由着她。
“四哥,我帶你在府裡逛逛。”她走到他身後,推着他坐的輪椅出了大廳,去往花木扶疏的庭園。
蕭清河不由想起以前在塢山村的時候,那個時候家裡在造新房子,她也是那般從剛造好的新房推着他的輪椅回老房子,他是多喜歡與她共處的時光。
每每,他依然沉浸在未與她分開的時候。
經常在睡夢裡,他都以爲與她尚未分開,塢山村那場喜事,不是她與三哥成親,而是她嫁給了自己……
醒來才發現,事情都過去好些年了。
從當年他親口拒絕了她之後,她從未回過他身邊。
安靜地在院中,看着青草百花,樹株的枝啞隨風飄舞。
想跟她獨處,身邊有個三哥甚至佔了她的位子,幫她推着他坐的輪椅。
三哥是他與她之間,跨不過的礙障。
是他當初親手將她推給了三哥。
蕭清河內心痛苦不已,一萬萬次的後悔,卻再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