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注視的目光,蕭清河擡首看她,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瞧,蒼白的容顏不知不覺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一緊張,手中的剔刀切魚也切偏了,指甲切掉了一點,好在沒沒切到手。
“哎,當心點!”她輕斥了句,走到桌邊,把那掉在砧板上的丁點指甲拿掉,“這麼大個人了,萬一切到手怎麼辦?”
知道她關心自己,蕭清河心裡漾開淡淡的開心。
蘇輕月則是想,掉了點指甲算屁,她累了一天了,呆會兒還有很多活要做,萬一他切到手,那就不能幫她剖魚了,一揹簍半的魚今晚不處理好,明天肯定臭了,今晚必須剖完晾起來,有個人幫忙是多好的事兒。
“無礙,我會小心的。”他聲音清雅中帶着愉悅。
蘇輕月也沒注意他的情緒,從竈炕裡取了兩根燃燒的柴火進單獨的煎藥爐之後,把二哥要吃的藥煎起來。
似想到什麼,她說,“四哥,你本來每天要吃一副藥的,你的藥還剩個三副,我這幾天都沒幫你煎。三哥說你若是不吃藥,很快就會全身疼痛,要是疼了,你跟我說。你的藥也是治標不治本,不吃也罷。”
蕭清河微點了個頭。其實昨晚他就已經疼得難以入睡,只是死忍着,媳婦夠難了,他不想給她添麻煩。二哥與三哥昨晚本想叫醒次臥睡着的媳婦的,被他勸住了,“我若是真能全身疼痛就好了,腿部還是沒知覺的。”
蘇輕月也知道,四哥的腿沒知覺纔是最麻煩的,沒知覺意味着連治癒的希望都沒有,若是有感覺,或許還能醫治。
她拿了柴刀走到院子裡,從柴堆裡取了六根直的長柴,把柴砍截成每根差不多一米半的長度。
挑了院中不影響使用面積的地方,把三根柴豎着呈三角形扎入地面,用一根藤在靠近頂端十公分下來紮好口子,把另三根柴在同一水平線扎入地扎口。
她再放了一根長長的竹竿搭在兩邊的三角架的扎口上,這樣一個簡單的、離地一米五左右的晾衣杆子就做好了。
她今天砍了三根長竹子,與一捆兩指多粗細的直長木柴。
三根長竹子,其中一根,她在前院搭了一個曬衣服的架子,另兩根長竹子,她用同樣的方式在後院搭了兩個曬架。
只有竹杆用她砍來的竹子,支架是家裡的柴,她今天砍的直長木是要搭曬藥的架子的。
打算前院曬衣,後院曬魚。
曬藥架也搭在後院。
蕭家前後的院子都很大。
主臥與次臥各有二扇相對的窗戶,一扇開了能看到前院,另一扇窗戶打開就能看到後院。
之所以把魚曬在後院,是後院再過去是山,曬了什麼,不特意繞到蕭家的後院去看,是看不到的,而前院總有人路過。
她不想家裡有多少東西被人看得太清楚,再說,現在二哥、三哥都動不了。雖然說魚值不了多少錢,塢山村是大村,難免村裡有人手腳不乾淨。
防一手總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