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山又走回了院子,只是他一進院就往後院去了,不一會兒,手裡拿了個牛皮紙包走了過來,沉着張臉,把紙包遞給了蘇輕月,“給你!”
她擡首看着二哥陰沉得發黑的臉,“什麼玩意?”三哥才形容過,她自然是知道的,故意問而已。
“你的賣身契。”蕭山聲音沉痛不已,見她遲遲沒接,寒聲提醒,“拿着吧,再不拿,我可反悔了!”
她接過,打開牛皮紙包一看,裡頭確實包着一張紙,只是紙上寫着……歪歪扭扭的三字經。
她視線落在二哥凝重的臉上,又瞟了眼三哥。
能確定,二哥雖然跟她吵了架,卻還是奈不住,真的把賣身契約還給她了,良心還沒完全死。只是二哥不知道這契約紙早被三哥換了。
三哥用他墳墓裡的爹孃發誓,說賣身契早就撕了。
那……
她真的就是自由身了。
她把假的賣身契三兩下撕得粉碎,也不捅穿三哥早就把它調了包的事,“好了,沒什麼事了,各位姓蕭的帥哥,我先走啦。”
擡步就要往院外走。
蕭清河喚住她,“媳……輕月,明兒再走吧。”
她回首,看着四哥那雙隱淚的眼,“好吧。”
“不許走!”蕭羽川牙縫裡迸出三個字,“媳婦,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什麼叫過河拆橋?”她哼道,“我蘇輕月一向河都沒過,就把橋拆了!”
“……”
羽川與清河沉默。
蕭山板着臉,脣角扯出冷酷的笑,“都看到了,真的再也留不住她了。”
清河想到媳婦這回跟蕭家再也沒有關係了,他眼中隱起的淚霧快落下來了。心中一再告訴自己,只要媳婦幸福就好。
“媳婦,你不要走。”蕭羽川過去擋在她面前,“我真的不讓你走!”
“我一定要走呢?你以爲你攔得住?”
“我不攔你。”他微笑着說,“我會跟着你走。不管你走到天邊去,我都跟着你!”
“你找不到我的。”她若存心躲一個人,根本沒人找得着。
他神情格外認真,“找不到,那我就一直找,找到我老、找到我走不動路,白髮蒼蒼,直到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天。”
她凝注着他嚴肅認真的眼眸,心裡一道暖流潺潺劃過。
羽川聲音微啞,“媳婦,你別這麼狠心……”
她也不想的。不狠不行啊。
她的目光落在蕭清河身上,看着四哥清逸的瞳仁中隱藏的淚水,心中劃過一絲不忍。
蕭山也僵着剛毅的面龐,“媳婦,是二哥不對。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二哥不必多言。”她淡淡地說道,“你能把賣身契約還給我,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意,你還是不忍我難過。是我不好,先前不該那麼說你。”
“沒事……”他毫不在意地一揮手,“你罵得對,我蕭山就是個混帳!你爲蕭家付出了那麼多,而我卻差點被一己之私矇蔽了雙眼。媳婦,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