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川子一向關係好,又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有些事情,怕是蕭二哥都不知道,他反而知道。如今出了這茬,蕭家又不肯接受他借來賠罪的半兩銀子,與川子的關係怕是回不到從前了。
主臥裡,三個男人都一臉心疼地看着蘇輕月。
川子開口,“媳婦,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不跟福全來往了……”
“那倒不必。”她淡淡道,“周福全夫妻能在蕭家需要的時候,揹着他們家裡借個一兩半給我們,相當不錯了。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以後該怎麼來往,還是怎麼樣。”
“媳婦……”
蘇輕月想了下,又道,“賣了一挑菌子得的一百五十文,還了一百文給周家,花了二十四文在張大嬸家買了胡蘿蔔與大蒜,還餘二十六文。還有,張老爹今天跟我說,他明天要去青木村拜訪友人,他問我要不要順便把蕭家的事帶個口信給大姐,我讓他帶了。”
“哼,蕭愛流那個死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們大姐。”蕭羽川一提到長姐,就氣憤不已,“她出嫁帶走了二哥以前好不容易攢錢買的三畝田不說,還把家裡連瓶瓶罐罐、罈子這些能用的都拿走了。給她帶信也沒用,她是不會回來的。”
蕭熤山濃黑的眉毛也皺到了一起,“月兒,大姐她不會回來的……”
蕭清河最小,默着未開口,好像不大有他說話的份兒。
蘇輕月看三人的臉色,就知道他們誤會了,“我不是寄望她回來幫家裡什麼。只是存粹給她帶個信而已。你們別多想。”
她蘇輕月不會一直這麼窮下去,哪怕沒人信任她的醫術,光憑她聰明的頭腦與勤勞,也會發達的。
而她認爲蕭愛流這種人,要是蕭家真的有錢了,她指不準巴上來。現在不帶個信去,搞不好蕭愛流將來說根本不知道蕭家境況。
以防蕭家三兄弟到時心軟。
當然,蕭愛流搞不好一生也不回來了,她只是喜歡未雨綢繆,防一手先。
三人聽罷,都沉默着不語。
晚飯後,蘇輕月又把四哥背到廚房,處理了一簍下午山澗裡叉來的魚,等把魚剖好,照之前的方式在後院的竹竿晾好,一家人就早早上炕睡了。
大約凌晨兩點半的時候,獨自睡在次居的蘇輕月醒過來,她穿好衣服下炕,走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
聽到主臥房裡有呻-吟、痛哼聲。
是蕭清河的聲音,那聲音明顯隱忍着痛苦不敢大聲。
“四弟,我還是叫醒媳婦吧。你每晚都這麼痛苦,讓她給你煎一副藥……家裡還有三副藥的……”蕭羽川的聲音隔着房門傳了出來。
“不要……”蕭清河聲音因痛苦而顫抖,“她夠辛苦了,我可以忍的……”
“四弟……”蕭熤山沉冷的嗓音也充滿着擔憂。
蘇輕月知道以前蕭清河每天都要喝一副藥,不然一斷藥沒幾天,身體就會抽搐着巨痛。
她點了油燈,推開並沒閂的主臥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