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草莓不在和明逸酒店的產品合作協議內,但酒店方面有優先的採購權,而且經過上回跟這邊的負責人明穎明總經理會談過後,雲離很確定他們會要這批草莓,至於需要多少,相信等草莓再長大一些,他們就會給出具體的供應需求計劃。
對於陸啓山這個建議他沒怎麼動心,他也不會爲了這點提價,去改變跟明逸酒店方面的合作計劃,但如果最終產品量有剩餘的話,倒是可以跟海陸商城嘗試合作一下。
三人從下午一直待到晚上,吃過晚飯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而且還討去了不少農產品,各種蔬果都摘了些,成魚撈了幾條,用水箱封裝着,連還未出欄的鴨鵝都要去了幾隻,把小車後備箱都裝得滿滿當當,可謂是滿載而歸。
陸慈笑稱陸啓山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們拿走的這些東西,價值都頂得上帶來的禮品了,而且還給賺去了一頓晚飯,合作都還沒開始,就先把便宜給佔去,還真有商人的本色,讓雲離有些意外的是,整個下午陸啓山一句都沒提讓陸慈出國的事,關注點都在農產品上,似乎這趟來的目的就是奔着合作去。
看到雲離跟陸啓山有合作的意圖,陸慈忍不住問他意欲何爲,雖然不答應跟陸啓山出國,而且她也知道陸啓山不僅僅是要幫助自己那麼簡單,中間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但他畢竟是長輩,又這麼關心自己,她不想雲離跟他起衝突,或者有什麼勾心鬥角。
雲離知道她所擔心的問題,不過在商言商,海陸商城是個十分有潛力的合作伙伴,即便他們之間有些絲縷糾葛,但無礙斑鹿莊園和海陸商城的商業合作,只要他們能給莊園提供更好、更有回報的渠道平臺,雲離是不抗拒與他們合作的。
把瑣事都交代妥當,雲離也終於有空閒下來,全心投入到紫青葡萄的研究和青牛的修煉當中。紫青葡萄體內那股寒性能量相當特別,電磁力能將它納爲己用,卻無法查探出它具體的情況,這跟小龍井體內的雷電之力十分不同,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能量體。
雖然雲離琢磨不透這股能量的根底,不過利用起來卻十分順暢,憑藉着這股寒性能量,青牛的修煉進度相當不錯,而云離也嘗試着將電磁力融入到紫青葡萄裡,看看這樣做能否對它重新結果有所幫助。
這天中午雲離從鹿鎮林業辦的辦公樓出來,看着時間還早,要到市場裡去轉轉。他這次來報備大鹿山的開發細節的,這次要開發的帶狀林地需要動工的地方很多,而且還要砍伐掉部分樹木,根據當初的承包合同條款,這種改造需徵得林業辦同意才能動工,不過以斑鹿莊園現在的實力,這只是小事一樁,雲離坐在那裡喝了一會兒茶,事情就都辦妥了。
逛了一圈市場,沒什麼收穫,不過心情卻十分不錯,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雲離打算去買些熟食,待會到鹿鎮中學找陳老哥一起吃午飯,說起來他也有好些天沒見着他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在忙些什麼事情。
雲離來鹿鎮有兩年了,初來乍到當支教老師的時候,沒少受陳老哥的照顧,他們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很多,不過興趣愛好相近,很談得來,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當初雲離要創建斑鹿莊園,陳老哥更是最堅定的支持者,從中幫了雲離許多,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自從大紅袍茶樹放在竹樓療養後,陳老哥更是隔三差五就來一趟,風雨不改,這回隔這麼長時間不來,也讓雲離有些掛心,今天正好去鹿鎮中學看看他。
陸慈曾戲稱陳老哥是個土匪,沒有半點爲人師表的模樣,因爲他每次來莊園,總得要“順”點什麼東西走,蔬菜瓜果、魚蝦鴨鵝,空手來,提着走,還真跟土匪沒什麼差別。雲離從來不在意,其他人也不敢對他說半句不是,漸漸習以爲常,莊園就成了他的專屬菜市場,想要什麼憑心情拿就好。
別人不知道,但云離卻很清楚陳老哥拿這些食材,都是爲了給中學裡新來的支教老師們改善伙食,鹿鎮中學的教學條件還十分艱苦,年輕的教師們來到陌生的地方,難免會有一段較長的適應期,陳老哥便在伙食上儘量照顧他們,莊園出產的優質食材自然就是首選。
雲離對此是十分支持的,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名支教老師,當初跟他一起來的潘箐和姜文豐,現在都成了正式的教師了,他們三人還時有聯繫,相約什麼時候要好好聚一聚,再來鹿鎮回味一下當初的支教時光。
雲離也挺掛念他們兩人的,打算什麼時候給他們寄些特產過去,回憶之際,連要買什麼熟食都拿不定主意,這時電話卻響了起來,是強子打來,雲離接通一聽,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一邊聽着強子的彙報,一邊往市場外面飛奔出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路人們不知道他是要去趕投胎還是前面有錢可撿。
出了市場後,雲離直往西面的街道飛奔而去,整個鹿鎮就只有這麼一條商業街,大一點的商鋪、飯館、機關組織等都分佈在這條長街上面,位置跟市場離得很近,所以雲離跑沒多久就到達了,在儲蓄所的門前,已經有大片的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圍觀着什麼事情,議論紛紛。
很多人都認識雲離,見他到來,都自覺讓出了一條通道來給他,雲離很快就找到了陳老哥的身影,他正跌坐在儲蓄所門前的梯級上,手抱着腰挎小皮包,雙腳被人抱住,兩人似乎是經過了一番纏鬥,無力地伏在那裡喘氣,讓雲離意外的是,抱着陳老哥雙腳的人,竟然是徐林!
強子在電話裡頭跟雲離說,他有朋友在儲蓄所前面看到鹿鎮中學的陳老師被搶錢了,他們以前都是陳老哥的學生,所以喊他過來幫忙,強子知道雲離跟陳老哥的關係,所有想都沒想,就先給雲離打電話彙報了,但他卻沒說搶陳老哥錢的,卻是徐林。
雲離一時也搞不懂什麼狀況,難道這兩人又起什麼衝突不成,不過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他馬上前去拍了拍徐林,讓他鬆開陳老哥,有什麼事情等冷靜下來再談。
其實已經有人在拉徐林了,可是他僅靠單臂的力量死死抱住陳老哥不鬆手,其他人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看到來人是雲離後,徐林精光一閃,立即懇求道:“小離,快幫我勸勸陳老哥,我老婆孩子都、都回來了,但他不讓我去見,快點幫忙勸勸,我求你了。”
“你見鬼去吧,小子你別摻合進來,我已經叫人報警了,你上拘留所去見吧。”陳老哥冷諷道,並讓雲離不要參一腳進來。
聽他們的對話,雲離就知道事情的矛盾點在哪裡,這並不是什麼搶錢,而是兩人的舊怨又翻了出來,這可是本老賬,怎麼算都不合時宜,不管怎樣,還是先讓兩人分開爲好。
“林叔,先聽我說,把陳老哥給放開,有什麼事情坐下來談,這樣纏下去不會有任何進展的。”雲離對徐林勸說道。
“我不能放啊!我都等八年了,整整八年,這次要是見不到他們,我也不想活了,我把這命給闊出去了!”徐林哀嚎道,手還是緊緊抱住陳老哥不放。
周圍的羣衆聽到徐林說要玩命,頓時又是一片議論,陳老哥大家都很熟悉,也有不少人認識徐林,知道兩人間的糾葛往事,紛紛搖頭嘆息,低聲在議論是非。
雲離很清楚徐林的性格,牛脾氣一旦上來,說什麼都是勸不動的,他只好把突破點轉移到陳老哥身上,對他說道:“陳老哥,我只問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就能讓林叔放手,怎樣?”
“說!”陳老哥想了想就直接答應了,他不想讓雲離摻合進來,不過他也急着要脫身,等派出所的人來,不知還要擾攘到什麼時候,他選擇相信雲離。
“林叔的妻兒是不是聯繫上你了?”雲離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後,陳老哥暗歎雲離這小子心思真毒,彷彿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他不想當着徐林的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好把頭轉過去,輕輕的點了兩下。
得到答案後,雲離已有了計策,便對徐林說道:“林叔,先回莊園吧,如果你還相信我的話,我會盡快讓你們見上一面,怎樣?”
聽到雲離的提議,徐林心裡也是無比掙扎,一來他對雲離是絕對信任的,但另一方面他邁不過心裡的坎,覺得要是把手鬆開就是一種虧欠,一種懦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會隨着鬆手而散去,以後再也找不回來。
“你知道我是變了,這幾年來我都在努力改變,重新把自己活得像個人,你是知道的,你們都知道...”徐林哀聲訴說着,老淚縱橫,緊抱陳老哥的手也隨即鬆了開來,他蜷縮在地板上不住抽泣,讓人看得十分心酸。
妻兒的出走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卻又爲此痛不欲生,要說他可伶,同時他也是可恨的,但不管怎麼樣,既然他肯面對問題,那麼這事情就有化解的機會,而不是一直擱淺下去,讓雙方都爲此痛苦直至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