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聞訊,着急起來,忙把服侍巢陽的婢女侍衛們都召來,訓斥一番。
“你們說!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惹燕皇不快的事,害得燕皇大發雷霆?”侍衛婢女了跪倒在地,沒人吭聲,清澄氣急敗壞,在原地轉了幾個圈,“難道說,是御膳房做的東西不合燕皇胃口,來人,傳御膳總管!”
“母皇,且慢!”昭穆不慌不忙地走進來,說道,“我知道燕皇爲何生氣,母皇就讓兒臣先去勸解吧!”
清澄皺眉,想了想,出去那以前多年,燕皇如今的年紀只比昭穆長几歲而已;雖說她曾是叱吒風雲的一代女皇,發起脾氣來也同昭穆無兩樣,也許同齡人之間更有話語。想到這裡,便囑咐昭穆道:“也好,你去吧。千萬記住莫要頂撞了燕皇。倘若你勸解不了,你先回來告訴母皇詳情,莫要自作主張。”
“兒臣領命,請母皇放心吧!”昭穆躬身行禮,準備退下之時看了眼跪了一殿的下人們,轉身又對清澄說道:“母皇還是把這些奴才們放回去吧,一會兒燕皇發現身邊服侍的下人都不見了,會更加生氣的。”
清澄聞言大驚,忙吼道:“還不都給孤滾回去!”侍衛宮女們都爭先恐後地磕頭,從鄱陽殿魚貫而出。
巢陽殿裡一片寂靜,裡面的器具這兩天已經換了五次了。巢陽一個人生着悶氣,又無處發泄,不想對着下人們亂吼,覺得有失身份;只得在下人們做事的時候,挑毛病出來發脾氣、砸東西。現在四下一片平靜,巢陽靜了靜心,獨自走到偏殿,開始撫琴。
巢陽自小學的就是治國之道,對法術武功很感興趣。但是琴棋書畫之類,卻因一直是當成儲君來教養,自己也不甚喜歡,只懂些皮毛。劍嫺在世時,巢陽一發脾氣,劍嫺就撫琴來安慰她,因而巢陽
殿裡專爲劍嫺擺了一張琴。現如今劍嫺不在,巢陽一個人學着記憶了姐姐的模樣,開始彈奏。
每一個音符她都彈得很準,雖說指法的技巧不如劍嫺,卻也彈得流暢。但劍嫺往日彈奏這曲子,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暢快感,而如今巢陽的旋律裡卻訴說着淒涼委屈。巢陽越彈越心煩,起身揮掌準備砸了這琴。可想到這琴上全是劍嫺對她的關愛,她又收回了掌風。
“啪啪啪”殿外響起掌聲,昭穆慢慢走了進來。
“是你?”巢陽別過臉去,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來人,看茶!”
“想不到,燕皇也會撫琴啊!”昭穆讚歎道。
“哼!”巢陽冷哼一聲,說道:“你這是挖苦孤只會舞刀弄槍嗎?”
“不敢!燕皇文武雙全,又怎麼能說是隻會舞刀弄槍呢?”昭穆不卑不亢地答道。
巢陽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地又別開,說道:“你來找孤,所爲何事?”
“昭穆聽聞,前兩日有人不識好歹,頂撞燕皇,惹得燕皇大發雷霆,特地前來探望。不知是誰這麼大膽,還請燕皇告知,昭穆願代燕皇懲治。”昭穆做出畢恭畢敬的樣子。
“大膽!是哪個狗奴才將此事說出去的?給孤站出來!”巢陽聞言大怒。
站在殿外的一個綠衣婢女一把跪了進來,身體不住地戰慄,不停地磕頭,聲音顫抖的說道:“奴婢失言,還請燕皇恕罪。”
巢陽大步上前,一腳將她踢出殿外,對侍衛們說道:“把她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侍衛們架起綠衣婢女,就往外走。綠衣婢女慌忙對着昭穆喊道:“太子殿下救命!太子殿下就我啊!奴婢可全是聽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啊!”
巢陽冷笑一聲,直到侍衛們將綠衣婢女拖遠了,纔開口對故作鎮定的昭穆說道:“你還真沉得住氣,她今日因你受罰,你怎麼不爲她求情啊?派人
來監視孤,孤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
昭穆聞言忙跪下,說道:“昭穆無禮。昭穆此舉並非是想監視燕皇,昭穆只是想知道燕皇在這裡過得是否舒適。”
巢陽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昭穆接着道:“雖然燕皇不承認,不識得昭穆。但是在昭穆心中,燕皇與當日在鏡月湖救回來的青祁一般,是昭穆的好友。昭穆此舉是關心朋友,別無他意!”
“行了,起來吧。”巢陽冷冷地說道。
昭穆鬆了口氣,看了看巢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方纔聽燕皇撫琴,琴聲婉轉悠揚,卻夾雜着心酸和委屈。燕皇是受了何委屈?”
巢陽眼中一動,說道:“你還聽出了什麼?”
“燕皇心中有思念之人。”昭穆小心答道。巢陽沒有說話,昭穆只當她是默認,接着說道:“既然燕皇如此思念此人,若此人心中也有燕皇,那受了點委屈不能算什麼。燕皇只要去跟他說清楚講明白,燕皇和他還能重歸於好,燕皇也不必在此發脾氣傷了自己的身子。我想,此人現在的心情也應該同燕皇一般,雖有氣,更多的卻是思念。”
巢陽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方纔那婢子因你受罰,你去救她吧,順便也加以撫慰,否則長此下去,再無人肯爲你做事了。你雖爲儲君,卻也要懂得用一些手段去拉攏手下之人。”
昭穆見巢陽轉了話題,也不再多作糾纏,說道:“昭穆謝燕皇教誨。耽誤燕皇許久,燕皇也應該餓了,稍後我會派人給燕皇送午膳。母皇派去雪山的隊伍正在返回途中,明日便可到達。燕皇若無其他事,昭穆便告退了。”
“下去吧。”巢陽揮揮手。昭穆走後,巢陽一個人思索着昭穆的那番話,覺得有些道理。“雪狐也在想我的,對嗎?”巢陽想着想着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正好明天我要的草藥能到手了,我帶着東西去找他,他總該相信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