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恭揹着巢陽將將行了半里路,後面就有幾支箭射了過來。王雲恭眼疾手快,就近躲到一棵大樹下。
“看來是天要滅孤,王將軍還是走吧,沒必要陪孤在這裡枉死。你回去了,以後殺了陳柏這逆賊替孤報仇便是了!”巢陽釋懷地笑着,想到:其實這也未嘗不好,起碼,我死了便一了百了,再也不去管那使命了。只是不知道,來生他還願不願意來找我。
王雲恭皺眉,聽着叛軍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握緊了手裡的劍,只等他們靠近便拼死一搏。叛軍追上來的人不多,只有數十人而已。他凝神聽着,盤算着怎樣將這數十人擊退。忽然,他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另一支隊伍的吶喊聲。他循聲望去,一面高高的五龍旗出現在眼前,旁邊還有一面印有狼頭的藍底旗幟,他興奮地指着旗幟說道:“燕皇,你看,是陛下!是陛下來救我們了!”他說着,扶起巢陽朝吳軍的方向跑去。
一支箭破空襲來,直指王雲恭。“王將軍,小心!”巢陽大喊一聲。
“雲恭!”吳宏壽驚地大喊一聲,空中立刻飛來一柄劍,將襲擊王雲恭的箭打偏了,箭射到樹幹上。吳宏壽騎馬奔至王雲恭面前,勒馬停下,怒視着追過來的一小隊叛軍,對身後的將士下令吼道:“殺!給朕殺!一個不留!”
吳宏壽怒紅了雙眼,指揮着吳國將士,直到把這一隊叛軍全部消滅,才下令回營。
巢陽等人回到聯軍軍營,清澄和衛陵等人都在營門等着。
清澄一見巢陽,忙奔過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巢陽,眼裡滿是關切。“孤無礙,別擔心了。”巢陽勉強笑道。
巢陽環顧四周,除了楚王,其他人都在,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她笑着,推開清澄,一把跪下,說道:“罪人雨燕燕琴,借雨燕兩萬死士與逆賊陳柏,害得天下大亂兩次,民不聊生。罪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天下百姓的原諒。請陛下,廢除罪人的皇帝之位,以慰枉死的將士們的在天之靈!”語畢,她對着雨燕清澄叩首。
衆人見此舉皆是一驚,清澄忙扶起她,說道:“燕皇快起來,此禮,清澄受不起!況且燕皇雖有過,對江山社稷卻仍是豐功累累,功大於過,百姓不會怨你的。”
“清澄說的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燕皇功大於過,不必如此。”陳昀驍在國師的示意下也開口了。
巢陽搖搖頭,對清澄說道:“錯就是錯,無論別人怎麼看,自己要先改過來。如今我釀成大禍,已無法彌補,當然要受到懲罰。清澄,下旨廢帝,並杖刑二十吧!”
清澄大驚,忙說道:“既要廢帝,何須再杖刑!”
“廢帝是對天下的交代,杖刑乃我雨燕一族的家規。陛下莫要徇私枉法!”巢陽再次叩首。
清澄見巢陽堅持,心知拗不過她,便咬牙說道:“雨燕燕琴,罪惡滔天,現,廢除其帝位,降爲巢陽公主。着杖刑二十,擇日行刑!”
“母皇!”昭穆出聲準備代她求饒,卻見巢陽用眼神制止了他。
“雨燕燕琴謝主隆恩!”巢陽在叩首,又說道,“杖刑之事,不必擇日了,今日四國君上在此,立刻行刑吧!”
“母皇不可啊!燕皇,不,巢陽公主病體未愈,哪裡經得起杖刑二十啊!”昭穆焦急地說道。
雨燕清澄緊咬嘴脣,半晌無語。
“陛下!”王雲恭低聲喚了喚吳宏壽,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吳宏壽思索一番,開口說道:“清澄姐姐,小弟有一事相求。”
清澄愣了一下,心道:宏壽向來鬼主意多,且聽聽他要講什麼。“你說吧!”
“朕與巢陽公主偶遇在一片月光下,公主貌若天仙,善解人意,朕對公主十分傾心,只是礙於公主之前的身份,沒有向公主和清澄姐姐稟明。如今朕好不容易將公主救出,清澄姐姐卻要在朕面前打公主二十大板,朕着實心疼得很。”宏壽說着,假意用手按着胸口,作痛苦狀。
衆人聞言,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巢陽更是驚地不知所措: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我與他不過見了兩次面而已,這番說辭真是漏洞百出。善解人意這種詞,什麼時候也可以形容在我身上了?
吳宏壽嘆了口氣,上前一步,看着清澄說道:“還請清澄姐姐體諒小弟用情至深,今日裡當着衆人的面,你就準了小弟,將巢陽公主嫁與小弟,小弟必恭恭敬敬迎她回去,做我吳國的皇后!”
吳宏壽說完,一個勁的朝清澄眨眼睛,清澄會意,說道:“如此,孤準了!”
“多謝清澄姐姐!”吳宏壽笑嘻嘻地上前扶起巢陽,又對清澄說道:“既然公主已是我吳國的皇后,這杖刑,還望清澄姐姐看在兩國的交情上,就免了吧
!”
“準啦!既然如此,巢陽公主就去吳國的營帳養傷吧!”清澄立刻反應過來,說出這句話,帶着昭穆等人回了雨燕營帳。
巢陽錯愕的看着眼前這一切,覺得荒唐至極,可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陳昀驍和衛陵終於會意過來,陳昀驍心道:燕皇雖有過,如今已被廢帝,再大的過錯也可以免了;況且國師說的也對,燕皇對我陳國幫助頗多,那逆賊要反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他與衛陵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恭喜吳王!恭喜巢陽公主!”語畢,兩人也各自帶着手下回到自己的營帳。
“公主請吧!”吳宏壽指着自己的帥帳,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巢陽無奈地笑了,只得跟着吳宏壽去了吳國營帳。王雲恭憨笑着地跟上。
吳國帥帳,王雲恭笑的異常開心,他跑前跑後地給巢陽和吳宏壽添茶倒水。
“你笑得這般開心,怎麼,朕娶巢陽公主,比你自己娶媳婦還開心?”吳宏壽不悅地問道。
王雲恭在兩人臉上看來看去,笑着答道:“公主與陛下,郎才女貌,當真一對璧人!”
“公主長朕一千歲,哪裡來的郎才女貌?”吳宏壽打趣地說道。
“可是,”王雲恭摸了摸腦袋,吳宏壽這話說的對,可是眼前這對人確實很般配。他支吾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巢陽無可救藥地看了眼王雲恭,說道:“王將軍在戰場上驍勇善戰,怎麼打了這會兒,一句話就被宏壽小子給頂住了,真是沒用!本宮貌若天仙,又豈是宏壽小子這般俗物能配得上的!”
“你!”吳宏壽聞言有些生氣,可對上巢陽無視的眼神,又覺得自己太沒肚量,便沒了下文。王雲恭只是摸着腦袋傻呵呵地點頭。
“雲恭,別忘了你答應朕的事!”吳宏壽忽略掉巢陽的譏諷,換了個話題。
“這個事以後再說,末將告退啦!”王雲恭連忙跑了出去。
“混蛋!”吳宏壽怒罵一聲,“過河拆橋!”
“哦?”巢陽熟練地端起一杯茶,姿勢優雅地抿了一口,問道,“聽你們這話,像是你們在拿孤做一番交易?”
吳宏壽聞言臉色一變,心道:“這巢陽公主還真是觀察敏銳。”忙矢口否認道:“公主多慮了,不早了,公主該歇息了,宏壽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