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巢陽出兵助白寇造反一事有些出乎意料,但聞太后畢竟是久經風霜之人,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楚的。她扶起宰輔,說道:“宰輔大人說的,哀家都明白。燕皇雖曾助過叛賊,但那時年少無知,犯錯也是常事。皇兒此舉,着實不應該!”
說完,她又看向紅萍,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婢子好大膽,竟敢如此欺瞞哀家!如若哀家沒猜錯,這幾位大人一年前就來找過哀家,但是被你擋了回去,是否?”
“太后聖明!”宰輔忙答道,“老臣一年前確實來過,卻被這婢女攔在了門外,後來戰事暫時休止,老臣也沒再來叨擾太后。”
“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啊!”紅萍此刻才知道慌張了,忙跪地求饒。
“紅萍,哀家自認待你不薄,你同皇兒眉來眼去之事,你以爲哀家不知道嗎?”聞太后冷冷地說道,之間紅萍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哀家原以爲皇兒不過喜歡你的伶俐,過段時間向哀家討你去做妃子也未嘗不可。可如今看來,皇兒不過是想讓你在哀家這兒看着,好讓他在外面胡作非爲!”
“太后,不是的,陛下他……”紅萍說着說着,沒了底氣。
“去把陛下叫來!”聞太后對侍衛吩咐道。
楚梓辛正在跟宮妃們飲酒作樂,聽說聞太后召喚,連滾帶爬地起身迅速整理好衣冠,就往聞太后那兒跑。楚梓辛一邊跑着,一邊警惕地問來找他的侍衛:“你可知,母后急着召見寡人,所爲何事?”
這侍衛跟隨聞太后多年,忠心耿耿,卻總是被紅萍欺負。現如今知道了紅萍乃是楚梓辛在背後撐腰,而楚梓辛此去免不了一頓責罰,心裡暗喜,揣度着聞太后的心思說道:“卑職不知,想必是陛下多日不曾去請安,太后有些掛念了吧!”
楚梓辛一想,自己好像確實很久沒有去請安了,於是安心地準備一番說辭,大搖大擺往太后寢宮去。
一進正殿,楚梓辛便知事情不妙。紅萍哭得梨花帶雨
地跪在地上,幾名輔政大臣端坐在兩邊,見了他準備行禮,卻被聞太后用眼神制止了。
“跪下!”聞太后厲聲說道。
“母后,兒臣跪你是應該的,可是這些老東西……這些大臣坐在這裡,兒臣是君,他們是臣,這自古以來,哪有君跪臣的道理?”楚梓辛不服氣地爭辯道。
“混賬!這些大臣乃是你父皇留下來的輔政大臣,個個都爲我楚國的江山鞠躬盡瘁,哪一個不是你的良師?如今你犯下這等大錯,跪老師認錯有何不可!”聞太后怒罵道。
“太后息怒!陛下說得對,自古來無君拜臣之理!”宰輔見狀,忙勸說道。
“你們休要再爲這逆子求情,今天哀家不教訓他,愧對先帝對哀家的囑託!”說着,聞太后順手拿起拂塵,衝過來要打楚梓辛。
楚梓辛嚇得連忙後退,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上。幾名老臣連忙上前,拉住聞太后,剩下幾個將楚梓辛護在身後。
“母后,你你你……”楚梓辛指着聞太后,驚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咄!”聞太后一把丟掉拂塵,怒指着楚梓辛罵道:“你勾結紅萍這賤人,瞞騙哀家,欺辱雨燕,違背五國盟約,你還有臉說你是這楚國的君王?”
“這戰亂本就是那燕皇自己惹出來的,寡人憑什麼出兵幫她平反?”楚梓辛不服氣的爭辯道,說的臉紅脖子粗的。
“燕皇之過是小,尚能自己彌補;你犯下這等滔天大禍,卻不自知,還與哀家強詞奪理!你可知,你這番作爲,將來我楚國有難,其他四國大可全然不顧!你可知,你這任性之舉,實是把我楚國至於危難之中?你這逆子,哀家今天不打醒你,怎麼對得起楚國百姓!”聞太后越說越激動,四處搜尋着能用來打人的東西,攔着她的幾名大臣忙把拂塵等物扔得遠遠的。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宰輔見此景,心知再鬧下去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加深聞太后母子的矛盾,忙出聲說
道,“太后,眼下,還是儘早發兵支援雨燕的好!”
聞太后回過神來,說道:“哀家這是氣糊塗了,竟忘了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說着,走到座椅上坐下,歇了片刻。
楚梓辛雖然兒戲,但聽到“楚國有難,其他四國大可全然不顧”之時,也驚嚇到了。雖然他從沒有認認真真處理過朝政,可是丟了江山可就不好了,連忙爬到聞太后腳邊,沒出息地哭着喊道:“母后,兒臣錯了,兒臣知道錯了!你要救救兒臣啊!兒臣還不想丟了這楚國的江山啊!”
聞太后恨鐵不成鋼地踹了楚梓辛一腳,說道:“爲今之計,唯有哀家親自寫封信函,將罪責全推到紅萍這賤人身上,就說她蠱惑君王,才讓你如此糊塗。你自己再寫一封謝罪信,一同帶到虞彌親自交到燕皇手上,並且陳懇認錯。”
紅萍聞言,忙爬到楚梓辛身邊,抓着他的手臂哭喊道:“陛下,陛下不能這麼對我!我可都是替陛下做事的啊!”楚梓辛一把推開紅萍,惡狠狠地說道:“母后說得對,都是你這個賤人的錯!寡人要把你一起帶去交給燕皇處置!”
聞太后不悅地重重拍了下桌子,吼道:“夠啦!你還嫌惹的事不多嗎?把她帶去,只會惹人懷疑!現在就把她拖出去處決了!”
“是是!母后說的是!”楚梓辛連忙應和道,對着侍衛們做手勢,紅萍立刻被堵上嘴,還來不及哭喊就被拖了出去。
“立刻去召集三萬兵馬,火速趕往虞彌!”聞太后指揮道。
楚梓辛連忙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聞太后嘆口氣,扶額說道:“希望經此事,皇兒能長個記性!”
宰輔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太后,這樣,燕皇真的能原諒我們嗎?”
“當然,”聞太后斬釘截鐵地說道,“燕皇此人哀家雖沒見過,但根據史料記載,哀家斷定她是一個大仁大義之人,不會跟皇兒一般見識的。只要我們做得足夠誠懇,她是不會計較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