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軍營裡,大部分的將士都在抓緊時間休整,唯有一小部分士兵卻在緊張地收拾行裝,整軍待發,卻是陳國和楚國的軍隊。
雨燕的帥帳裡,清澄和主帥正在焦急地商議着如何解救巢陽之事。昭穆卻突然慌慌忙忙跑了進來,喊道:“母皇,不好啦!陳國和楚國要班師回朝啦!”
“你說什麼?”清澄聞言,拍案而起。
昭穆還沒開口,已有人先說話了。“寡人要帶士兵回去了,特來告訴清澄姐姐一聲。”楚梓辛從帳外大步走了進來,意思意思地對着清澄拱拱手。
“孤不知,楚王撤兵,這是何意?”清澄不悅地皺眉。
“昨兒個,在轅門外,大夥兒可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這禍事,本是由燕皇而起的,而那兩萬叛軍,也是你雨燕自己人。說到底,這是你們雨燕自己的事,我楚國是外人,怎麼好插手呢?”楚梓辛笑嘻嘻地說道,“清澄姐姐,這可不是我不夠義氣,你們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我就先回去啦,坐等你平叛的好消息!”
“楚王你!”昭穆聞言,怒指着楚梓辛。“昭穆,不可無禮!”清澄見昭穆魯莽,忙阻止道。她緊握拳頭,在案上捶了一下,咬牙說道:“如此,恕清澄不遠送了,楚王自便!”
“嘿嘿!那寡人就告辭了,清澄姐姐,祝你早日平叛!”楚梓辛一副喜氣洋洋地樣子,大步出了營帳,帶着楚國大軍離開了。
“母皇!怎麼能就這麼讓他走了呢!五國聯盟,一國有難,他國相助,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啊!”昭穆急得跳腳,如今巢陽被擒,楚軍又撤離盟軍,雨燕的形式越來越差。
“慌什麼!看你這幅模樣,母皇以後怎麼放心把江山交給你!”清澄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他楚梓辛不過才帶了一萬人馬過來,打仗的時候還需要我雨燕的將士們分身去保護他楚王,留他在這裡反而對我們不利。他要走,就讓他走吧!”
陳國帥帳,陳昀驍
正在收拾東西,沚湜一把闖進來,問道:“父皇,他們說你要撤軍,這是真的嗎?”
“哼!”陳昀驍不悅地看着衣冠不整的女兒,嚴厲地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來見父皇也不先行禮,直接問東問西的,禮法都忘了嗎?堂堂一國公主,怎麼成了這副德行!”
“父皇,你真的要撤兵嗎?”沚湜不依不饒地拉着陳昀驍的衣角。
“軍國大事,父皇自由主張,你過問作甚?”陳昀驍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想法子不讓沚湜繼續問。
“父皇不承認,可是外面陳國的將士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你還讓人把我的東西也收拾了。”沚湜邊說邊哭,“可是父皇,你不能走啊!今天你要是走了,昭穆就真的不會來娶我了!父皇!”
“昭穆,昭穆!爲了這個臭小子,你把我大陳的臉丟得還不夠嗎?你還想着他,你以爲今天父皇不撤軍,他就會來娶你嗎?”陳昀驍怒罵道。
“他會!燕皇答應過我的!”
“燕皇已經被擒至叛軍軍營了!”
“所以父皇,你更不能走了,你要留下來,跟昭穆他們一起營救燕皇啊!只有這樣,昭穆纔不會退婚!”沚湜哭喊着,死死拉着陳昀驍。
“陛下,微臣覺得公主言之有理。”陳國國師突然走了進來,對陳昀驍恭敬地行了一禮。
陳昀驍一把將沚湜推開,理了理長袍,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原來是國師,請坐吧!來人,還不把公主帶出去!”
“父皇!父皇!”沚湜哭喊着,被兩名士兵架了出去。
“不知國師前來,所爲何事?”陳昀驍恭敬地問道。
這國師,姓魏,相傳爲魏東後人。陳國先王在民間尋訪之時偶遇,因佩服其才學,故聘爲國師。至今已輔佐了陳國兩代帝王,乃元老之臣,是以陳昀驍對他頗爲敬重。
“爲的,當然是陛下撤軍一事。”國師雖年邁,臉上卻平
整地很,當真是鶴髮童顏。
“不知國師有何見解?”陳昀驍心中雖不悅,表面上卻還是恭敬地很。
“昨日之事,老夫已盡知。特來問陛下三問。”國師故作懸疑。
“國師請講。”
“敢問陛下,一千年前陳國大亂,損失雖多的是哪個國家?”
“據寡人所知,戰亂一起,夏國的支援就立刻到了,各國損失都差不多,但是雨燕,”陳昀驍頓了頓,接着說道,“雨燕損失了三萬兵馬,也燕皇歿於此戰。”
“那老夫再問陛下,聖祖皇帝時,蝗災致饑荒三年;明德皇帝時,洪澇讓我陳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陛下你登基第二年,陳國大旱,顆粒無收。這三次,是誰支援我們陳國最多?”
“是雨燕。”陳昀驍心裡默道:好你個老傢伙,那雨燕給我們的小恩小惠來壓我,它雨燕此舉,難道不是爲了彌補燕皇之過嗎?
“如此,其實陛下心中也明瞭。燕皇在位之時,對五國的幫助頗多,五國百姓到現在也還在感恩戴德。陛下心中若還有疑惑,老夫姑且再問你第三問,敢問陛下,縱無燕皇的兩萬人馬,陳柏此子,就沒有反叛之心了嗎?”國師說着,撫了撫花白的鬍鬚。
“哼!陳柏叛心早起,縱不得燕皇相助,也會想法設法招兵買馬!”陳昀驍恨恨地說道。
“陛下聖明!”國師起身對陳昀驍鞠一躬,接着道,“既然陛下也知,縱無燕皇借兵之事,陳柏也定會謀反。那麼陳柏之叛亂,過錯不全在燕皇。反而,燕皇暗助他兵馬,幫我陳國平叛,其實是知己知彼,以免我們在不知道敵方底細之時,傷亡更多。老夫話已至此,是去是留,還望陛下明斷!”
陳昀驍思索了一會兒,對着國師行一禮,說道:“寡人魯莽,險釀成大禍,還望國師代孤傳令,三軍安營紮寨,等候雨燕主帥的號令。”
“陛下英明!”國師鄭重地對陳昀驍行了一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