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吃完了餃子,就回到了密室,但並未立刻就睡覺,而是先給韋浩文打了一個電話,約定了晚上在藍月亮酒吧見面。
韋浩文具有雙重身份,既是福特納王國的外交代辦,又是特勤局的情報員,因此不管站在哪一個角度,馮楠回來都得和他接洽接洽。
打完了電話,馮楠這才洗了一個澡,換了內衣,定好了鬧鐘,舒舒服服的睡了幾個小時。
然而當他醒來重新回到茶樓的大廳時,又一個驚詫在等待着他——周正玲帶來了她的男朋友。
周正玲的男友叫王軍,挺俗氣挺大衆化的名字,但長的還不錯,三十多歲的年紀,戴着一副半框的眼鏡兒,斯斯文文的,局周正玲介紹說是省裡的機關幹部,最近才提了副處,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周正玲才把王軍介紹給馮楠的時候,馮楠先是一愣,然後心裡就不由得覺得彆扭起來,這算的上是男人的通病了。爲了不讓自己有所表現,馮楠禮貌地和王軍打了招呼,就去逗小柏玩兒了。
對於周正玲帶來男友,吳娟顯然也覺得突然,她找機會悄悄對馮楠說:“前幾天玲子倒是提過有個男的追她很緊,可沒想到突然就帶來了,這個男的,我以前都沒見過呢。”
馮楠打着哈哈故作輕鬆地說:“是突然了點兒,可也在情理之中,她還年輕,總不能就熬着她吧。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嘛。而且她若是嫁了,我的負擔不是也輕點嘛。”
吳娟說:“就算是要來,起碼也得提前打個招呼啊,這突然就帶來了,你都纔回來呢。”
馮楠說:“攤牌也是遲早的事,早未必就不好。”
吳娟見馮楠至少表面上沒什麼不對,也就稍稍安心,但過了一會兒見周正玲和王軍表現的很親暱,就又拉過周正玲勸道:“玲子,適可而止啊,小楠剛回來,你就給他看這一出,什麼意思嘛。”
周正玲說:“什麼什麼意思啊,他一走就是幾個月,我還不能過我自己的日子啦,再說了我早點嫁出去,他不是也可以減負了嘛。”
吳娟找不出這話裡有什麼毛病來,於是一口氣就被噎在喉嚨裡,很是不爽,臉上也不好看起來,就說:“那你就過你的日子去吧,以後這兒你也就別來了。”
周正玲說:“不來就不來,誰還稀罕啊。”
原本吳娟說不讓周正玲來,其實也只是氣話,最多也就是讓周正玲收斂一點而已,誰知周正玲的這句話就好似往吳娟的小火苗上潑了一勺汽油,那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若不是馮楠還在場,她又得和周正玲打一場不可,因爲馮楠還在,讓她生生把火往下嚥,結果就咽的胃部沒由來的疼了起來,以至於馮楠請大家出去吃飯時,她都沒入幾口。
雖然是馮楠早先說了請客,但王軍卻搶着買了單,但同時也要了**,和找的錢一起放回到錢包裡,吳娟在一旁偷看了,他錢包裡錢和**都是厚厚的一疊。
飯後,周正玲說還有事,就要和王軍先走,馮楠說打個車,王軍卻笑着說開車來的,因爲車牌號是省府的,所以停的比較遠,免得被人拍照發微博。
吳娟則在一旁說:“楠哥,你就別操心了,人家是有車一族。”
王軍嘿嘿笑着說:“也算不上啦,公家的車。不過這樣也好,年檢啊油錢什麼的都不用自己掏。”
可能是因爲血緣的關係,從一見面,小柏就一直粘着馮楠,以前都還沒這麼親過,周正玲哄了好久都抱不回去,就用了蠻勁硬是抱走了,小柏不願意,哇哇的哭,結果又捱了兩巴掌。
馮楠心疼,又無奈,只把拳頭攥的緊緊的,直到周正玲和王軍走遠了都不鬆開,吳娟一直關注着他,見狀趕緊拉了他的手說:“楠哥,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馮楠說:“我是心疼小柏!”
吳娟說:“沒事,趕明兒咱們把小柏接過來住幾天,好好陪他玩玩兒。”邊說邊要拉馮楠回茶樓,馮楠說:“我先不回去了,我還得去見浩文。是公事。”
吳娟見他說是公事,也不好多說,只是囑咐他路上小心些。
馮楠打車去藍月亮,韋浩文早就在那兒候着。而且不是一個人,另外還有四個人,也都是馮楠的老相識,包括幫馮楠抓騙子楚雁來的鯊魚,還有小李和小周,也是和馮楠一起出過任務的,另外還有一個女孩兒,居然就是在基地和他們一起打架的小女少尉,這次算是正式介紹了,叫周月茜,大家都叫她茜茜,有時候作爲暱稱也叫她小茜茜。因爲她天生一張娃娃臉,又兼得身材嬌小,就像個洋娃娃。
周月茜等幾個人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是爲了扎堆兒喝酒的,這也是經他們幾人的多次申請,特勤局批准他們幾個協助馮楠工作。其中周月茜雖說看上去跟未成年的小女孩兒似的,但本事可不小,是個計算機和語言方面的天才,是要和馮楠一起回福特納去做他的貼身助理的,算是77分隊的新成員。
鯊魚則受過嚴格的追蹤、刺殺和警衛訓練,經韋浩文一介紹馮楠大喜,笑着說:“說起來正好還有個事兒。我的那個老領導柏將軍啊,這次就想多往我這兒塞幾個人,還招了一個女兵排,說是可以安排給金麗公主當警衛用,我不好推辭,又正缺這方面的教官,不如就辛苦你來這個差事吧。”
鯊魚還沒說話,小周和小李,外加周月曦就起鬨起來,都說這是個好差事,可以和整整一排女兵相處,好大的一個後宮啊。
馮楠見周月曦合着小周和小李起鬨的樣子,覺得她的樣子特別的萌,於是就半開玩笑地說:“小茜也跟着去吧,做全營的語言教官,而且也跟着練練,福特納那地方槍林彈雨的,沒兩下子防身的本事可不行。”
周月曦說:“道理上說的是不差,可我總覺得你像是報復呢。”
馮楠笑道:“就是報復也是爲你好啊。”
於是大家喝着酒,就做了分工,鯊魚去做女兵排的教官,周月茜先幫馮楠調試好密室裡的系統,保持和福特納的聯繫,然後也去臨訓隊參訓;小周和小李就留在馮楠身邊,因爲馮楠此次回來還要爲金麗招募幾個特殊人才,需要跑一些手續,沒有特勤局的協助,不會辦的很順利。
喝夠了酒,工作的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爲了第二天行動方便,鯊魚等人就跟馮楠一起到茶樓對面的商務酒店開了房間,馮楠則回茶樓密室去休息。
因爲茶樓吃的就是夜半三更的飯,那些牌性正濃的茶客就算是通宵娛樂的情況也是常有的,因此馮楠回到茶樓的時候,也正是茶樓上課多的時候,又恰好遇到老包夫婦來茶樓賣宵夜,畢竟也是老相識,親熱的聊了幾句,馮楠才藉口累了回房去了。
和韋浩文等人一起喝酒說事的時候,馮楠到也不覺得有什麼煩躁的,可密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周圍一靜下來,腦子裡其他的想法念頭就紛紛的涌了出來。這次回國真的與上次不同,難道真是故國非國,物是人非?如此想來像夏剛一樣就在異國落地生根說不定還是個好的選擇呢。
這個念頭剛一露頭,馮楠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會有這種念頭?真是胡思亂想啊。
可是人的思維有時候真的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你越是不想去想,那些亂七八走的瘋狂的念頭就越是在你的腦子裡面呈現,你能做的只是去接受他,耐着性子馴服他,然後等着他的能量滿滿的消退。
馮楠努力的捋着自己的思緒,讓他們變的清晰、平和起來,等他的思緒變的清晰平和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又逐步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讓整個人逐步的放鬆,最終讓自己進入了夢鄉。
只有好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面對明天未知的一切,這也是當年軍校的教導之一。
自從在母親的墓碑偶然到了姨娘,馮楠就又多了一個親人。只是馮楠在國內的時間不多,又忙於各類事務,春節時原本打算抽時間去探望一下她的,但又緊急出任務,這一拖就是小半年。
上次回國的時候,馮楠沒先回家,到先到姨娘的廟裡抄了一個禮拜的佛經,爲的就是消除身上因爲殺戮而產生的戾氣。而在這次望東城的防禦作戰中,馮楠身爲禁衛軍的戰地指揮官,因他的命令死傷了更多的人,而他反而能泰然處之了。
馮楠知道,這是個非常不好的徵兆,因爲這預示着他可能會變的習慣殺戮,而殺戮,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馮楠覺得無論是出於哪一種原因,都應該去姨娘那裡去一次了。
姨娘所主持的上關寺雖然不是什麼名川大廟,但不得不說姨娘是個善於經營的人才,幾年的主持下來,上關寺局也落得個四季香火不斷,入賬頗豐。姨娘又買了三臺金盃車,專門在市裡的長途車站免費接送香客,馮楠就在車站搭乘這種香客車上了山。
這一天的霧氣很大,可並沒有影響車輛行駛的速度,幾乎就是瞬間,上關寺就到了,很是神奇。
霧依舊沒有散去,寺廟整個兒也似乎是浸泡在霧氣裡的,但增添了幾分‘仙氣’,馮楠下了車,卻看不見其他的香客在哪裡,他也不在乎,因爲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
推開方丈的大門,姨娘正在佛龕側方盤坐誦經,面目祥和端莊,而佛龕正面跪着一個人,也正很虔誠的對着佛龕參拜。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到方丈房間裡來禮佛的,所以這個人不是一般人,而馮楠也覺得這個人的背影異常的眼熟,一個稱呼幾乎就在同時差點就從他的喉嚨裡蹦了出來。
父親!馮楠希望自己看錯了,可是當那個人轉過臉來時,馮楠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事實,那個禮佛的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馮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