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殺雞儆猴(下)

馮楠當然不知道他走了之後發生了一場女人之間的激烈戰役,更不知道吳娟和周正玲兩個人之間還動了手。

這次到基地的時間比上次來去要短的多,從時間和車速上分析,應該就在臨近郊縣。其實馮楠從小就聽說過省城附近有大規模軍事人防工程的傳說,看來這個傳說是真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上次來的時候司機應該是故意繞了路的,而這一次小李開車卻是直達基地,看來他的保密等級也相應的提高了。

到達基地的‘酒店’大堂後,郭慧果然在那兒等着,一見他們來了就帶着他們去做入住手續。她確實心細,還給穆文光的平板磁卡專門加裝了語音操作程序。

雖說基地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但馮楠還是擔心穆文廣一個人住會不方便,不過穆文光這種人十分好強的,現在又盲了雙目,就怕的就是別人說他‘不行’,所以馮楠也只得再三交待郭慧,儘量多給穆文光一些照顧。

馮楠一到基地,就一直沒看見楊立明,但一直忙着辦入住,也就沒問,等辦完了入住手續之後才問郭慧:“中尉,立明呢?”

郭慧說:“他呀,現在正跟樑永浩一夥兒打的火熱呢,我覺得樑永浩等人雖說是不錯的軍人,但畢竟也是重刑犯,在監獄裡待了很久,所以就讓楊立明也以犯人的身份過去了。因爲你說想過一個太平年,所以事先沒有像你報告。詳細的書面報告需要的話可以明天或者現在就拿給你。”

馮楠說:“報告明天再給我吧,這事兒你做的挺好的,以後這些行政啊,非軍事的謀劃啊就你全權負責吧。”

郭慧擅自做主的事得到馮楠的首肯,表面雖然還是一副撲克臉,心裡卻十分的高興,於是又問:“那明天就開始和樑永浩他們見面吧。”

馮楠說:“再等一天,還有些準備工作沒做好呢。另外立明、還有老穆、長震的職級待遇問題也要趕快落實啊。”

郭慧答道:“早有安排,具體書面材料隨時可以給你拿來審批,你也可以提出相關的建議。”

馮楠說:“這個很重要,等會就能給我嗎?”

郭慧說:“這個我通過你房間的內網傳給你,我們可以在網上聯絡辦公。”

馮楠點頭說:“很好,我覺得我現在有點進入角色了。”

幾人說着話,走到‘大堂’的盡頭,然後各自駕駛或搭乘電瓶車回各自的房間。

馮楠刷開了自己的房間,進屋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除了門牌號不一樣,房間的陳設和設備卻全是一樣的,如此看來這裡更像一座大酒店了。

因爲此次前來不像前幾次那麼匆忙,所以馮楠還帶了一些換洗衣服和個人物品,他就打開衣櫃想把隨身的行李放進去,卻發現衣櫃裡除了睡衣外,還多了一套燙熨的筆挺的嶄新的軍服。儘管以爲自己早就不在乎了,但是他看見軍服,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軍裝上沒有安綴軍銜和領花,馮楠把軍裝從衣櫃裡拿出來,平平的放在牀上,又在左口袋裡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包硬硬的東西,於是掏了出來,果然是一對上尉軍銜和領花,只是這領花和馮楠以前使用的海軍陸戰隊的領花略有不同,想來是特勤局的特別標誌吧。

馮楠撫摸着軍裝,心血氾濫起來,直起身就一邊脫衣服一邊進浴室,把自己洗了一個香噴噴,然後出來換穿上軍裝,領花軍銜也都綴好了,站在衣櫃的鏡子前自我欣賞了一番,結果是越看越心酸,沒想到差不多隔了兩年自己還能重新穿上軍裝啊。

馮楠正很難得的自哀自憐,忽然房間裡有語音提示:馮楠上尉,有郭慧中尉的通話。

隨着語音提示,同時書桌上的顯示器自動打開了,下面翻出一個手臺,上面是鍵盤和鼠標。

馮楠趕緊來到顯示器旁,顯示器上已經現出了郭慧的頭像,她好像也是剛洗完了澡,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她也看到了馮楠,稍微有一點驚訝,然後說:“上尉,軍裝還合身嗎?”

不知怎麼了,馮楠被郭慧看到了試穿軍裝,還覺得有些尷尬,但軍裝確實很合身,就說:“很好,只是我之前還不知道我還有機會穿軍裝。”

郭慧說:“你現在恢復了軍銜和榮譽,當然有權穿軍裝,不過按照規定,你要穿軍裝外出或者出席什麼場合的話,要實現申請批准的。”

馮楠自嘲地笑了一下說:“看來還是見不得光啊。”

郭慧說:“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們是保密單位嘛。”

馮楠說:“對了,從軍裝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證件怎麼辦,有時候出去辦事沒證件不方便。”

郭慧說:“一般在我們基地主要的身份識別是依靠平板磁卡的,到了外面通常是靠上下層之間的協調聯繫,不過有時候也會根據工作性質臨時派發相關證件的。”

馮楠嘆道:“不說這個了,說多了氣就來了。對了電郵呢,有關立明他們職級待遇的。”

郭慧說:“已經發到你的專用郵箱了,你可下載後審閱簽發,然後再發回給我。我會在線等你的。”

馮楠聽了,就最小化了郭慧的視頻,然後查看郵件。雖說這套辦公軟件馮楠還是第一次用,但不得不說,這套軟件設計的相當優秀,馮楠又不是很笨的人,因此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郵箱,下載了郵件。

楊立明、穆文光和時長震三人裡,只有時長震是軍官轉業,軍銜是上尉(預備役少校)。楊立明是上士,根據他的履歷是又機會特選提幹的,但是他把機會讓給了一個農村的戰友,回到地方後被分配到公安機關,兩年後才提幹。至於穆文光,也是以中士軍銜退役,但是他是農村兵,沒機會分配工作,就只能務農和打工了。

郭慧給的基礎材料裡,初步預定讓楊立明和穆文光都恢復原有軍銜,既上士和中士,時長震做過軍官,所以擬受少尉軍銜,想必她覺得馮楠是上尉,自己是中尉,這個時長震雖說資格老,但要是重新授予上尉甚至少校的軍銜,這隊就不好帶了。不過軍銜雖然沒什麼晉升,但是工資待遇卻還不錯,時長震是按照少校的軍銜發放工資,楊立明以前是幹部身份,所以按中尉待遇,穆文光是少尉。

馮楠看了資料,覺得郭慧還是在這上面動了腦子的,只不過這隻考慮的行政級別和福利待遇,沒從軍事小隊的角度考慮,畢竟以後這隊人是要拉出去執行任務的,軍銜什麼的必須要和軍事任務結合起來。於是他敲打鍵盤,對郭慧的建議做了修改:首先在軍銜上,楊立明和穆文光一律都是中士,工資待遇楊立明略高,是上尉,穆文光是中尉。時長震的工資待遇不變,但軍銜改爲軍士長。一個特種小隊裡沒個軍士長怎麼行呢?

其實若單論工資,這幾位的基礎工資都不高,但是馮楠研究了一下各類勤雜補貼,機動小隊屬於一線戰力,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也算是高薪工作了。

改完了文件,馮楠又通過電郵給郭慧發了回去。郭慧看了說:“這個時長震的軍士長是怎麼回事?”

馮楠說:“你沒在基層部隊待過不知道,一個小隊沒個好軍士長是不行的。”

郭慧說:“這個時長震雖說當過軍官,但我覺得他有點‘軟’,我倒是比較喜歡楊立明。”

馮楠笑道:“這個軍士長不是說喜歡就能當的啊。”

郭慧自知失言,忙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楊立明更適合做軍士長,他軍事技術不說了,而且膽大心細,敢作敢當。”

馮楠說:“還行事缺乏戰略思維,略帶魯莽。中尉,楊立明是很優秀,當個班長甚至排長都沒問題,但是軍士長不行。我們是特種機動小隊,需要像時長震這樣有隱忍力的人做軍士長。當然了,現在說什麼都還不一定的,等協同訓練的時候誰適合幹什麼才能真正的表現出來,那時候還需要調整呢。”

郭慧笑了一下說:“這方面你是專家,我只是初步建議,不過我有個私人問題想請教你。”

馮楠笑道:“哎呦,你什麼時候跟我說話這麼客氣了,說吧,只要是我懂的一定言無不盡。”

郭慧說:“嗯,你們的資料我都看了,都是很優秀的軍人,可是我幹什麼呢?我槍都打不準,難道就只是監軍?問孫局長,他讓我問你。”

馮楠說:“這個啊,以後你就全明白了,現在我就先給你說的大概吧。真正的特種作戰啊,不是電影上那種,幾個莽漢端着機槍一陣猛掃就行了。特種作戰必須有戰場監控能力,誰取得了戰場監控能力纔有獲得勝利的保障,我看你的履歷,你是計算機高手和情報分析員,經過訓練你會成爲一個合格的戰場監控員和支援指揮官。以後我們行動的時候,我帶隊在第一線,你就要負責戰場監控和支援,還有和特勤局上層的聯繫。一句話,你的位置很重要,起到了承上啓下的作用。我這麼說你有個大概的概念了吧。”

郭慧畢竟是個聰慧女子,又在特勤局工作了多年,馮楠一說,她就明白了大半,但又擔心地說:“可我從來沒受過相關的戰術性訓練啊,這麼大的責任,我行嗎?”

馮楠又笑着說,語氣中雖然有一兩分嘲諷,但全無惡意地說:“你沒問題的,以後還要訓練的嘛,並且你是孫局長直接派到我隊上來的,你要是沒自信是不是就是想說孫局長看錯了人啊,領導怎麼會看錯人呢?哈哈。”

郭慧聽了居然笑了一下,說:“討厭。不過我真的沒受過什麼訓練,你們都那麼優秀,我跟你們在一起……怕是不行吧。”

馮楠說:“這個你放心,你不是一線戰鬥員,所以咱們的訓練標準是不一樣的。不過你的擔心也不多餘,你呀,我建議你現在每天還是跑跑步,增加增加體能,只要體能上去了,其他什麼都好辦,體能是基礎啊。”

郭慧點頭說:“嗯,那我聽你的,以後還要多加關照啊。只是我困了,今晚就算了吧。還有明天你說不見樑永浩他們,那你有什麼工作安排,跟我說一聲,我好去協調。”

馮楠說:“明天我打算先找只雞褪褪火。”

郭慧聽了臉一紅說:“上尉你又胡說了,我們基地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那種……”

只有在這種時候,郭慧這個‘平平’的女人才有點女人樣兒,馮楠最喜歡看的,就是她現在的這種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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