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秘密揭露
元意回府之後,便讓人去請孫大夫。元柔雖然已經請了大夫看過,但是元意不放心,孫大夫的醫術高明,讓他再去診斷一番也是好的。
等元意掀開裡間的簾子,便發現蕭恆正安安分分地看書,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又去了外間倒了一杯熱茶,放到案桌上,“從遠,喝杯茶吧。”
沒有反應。
元意一愣,抽出他手中的書,很輕鬆地拿到了手裡,再看從遠,依舊保持着拿書的姿勢,腰板挺直,腦袋不動,眼睛卻已經閉了起來,胸膛一起一伏,呼吸綿長,分明是已經睡熟了。
“蕭從遠。”
元意磨了磨牙,直接拿書拍向他的腦袋。蕭恆被突然襲擊,眼睛猛地睜開,一絲銳利之色閃過,但是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他臉上立馬堆上了笑容,扶着元意坐下,替她殷勤地捏着肩膀,道:“你二姐的病怎麼樣了?怎麼耽擱了這麼就纔回來?”
“有些不大好。”元意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搖了搖頭,嘆氣道。
蕭恆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安慰道:“沒事兒,讓孫大夫去看看,需要什麼直接讓人從庫房裡拿就是。”
元意心中一暖,點了點頭,爾後她想起了街上的黑衣人,連忙問他,“小葉子全名叫什麼?”
蕭恆眼中一閃,警惕地看着她,“你問這個作甚。”
“你先回答我。”
“葉無情。”蕭恆撇了撇嘴,回道。
“哇喔,葉無情?好高冷的名字。說說,他人長得俊不?性格好不?懂得疼人不?”元意驚歎了一下他的名字,不愧是暗衛的最佳配置,便開始了一連竄的提問。
蕭恆臉色一黑,看着滿臉的興趣的元意,心中隱隱猜測,肯定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她看到無情出手了。想起了葉無情的一副棺材臉,他淡淡地回道:“他那副模樣也就只能看,脾氣又臭又硬,一整天沒蹦出幾個字來,只懂得打打殺殺,你問他做什麼。”
元意在腦海裡對照了一下葉無情和臘梅的形象,頓時放棄了做媒的想法,不愛說話是個硬傷,要是臘梅真嫁給他,以後還不得憋死。
於是她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道:“沒什麼,隨便問問。”她多少也猜出葉無情是蕭恆派過來保護她的,但是既然他不明說,她也沒必要逼問,該告訴她的時候總會告訴她。
腦袋突然被敲了一下,元意回過神來,發現是神色不虞的蕭恆,只見他瞪着雙眼,氣呼呼道:“膽子不小啊,當着爺的面也敢想別的男人,爺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
元意躲過他還要再敲過來的手,對着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睨了他一眼,“你打算怎麼教訓我?”
蕭恆身子一顫,眼眸漸漸變幽深,他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沙啞着嗓子道:“《千金方》的第十八式,意兒覺得如火如荼?”
他的目光火辣而曖昧,元意刷的一下漲紅了臉頰,啐了他一口,“沒臉沒皮的,你自個兒研究去吧。”她靈巧地掙脫開他的懷抱,笑盈盈地打量了他一眼,特別在某個地方特地地頓了頓,眉頭一挑,繼續道:“我去看看烈火,你在房裡好好地冷靜冷靜。”
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蕭恆發青,自暴自棄地把自己摔會炕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亦空,空亦色……”他的腦袋放空,卻只見卻卻還縈繞着元意淡淡的體香,頓時腦袋一片混亂,而後他突然坐起來,道:“告子曰,食色性也,既然如此,爺爲何要佛家所言?”
替自己找好了藉口的蕭恆整理好衣服,迅速地把正在和烈火說話的元意拖回書房,通過暴力鎮壓和美男計引誘,終於如願以償,在摟着元意睡去的前一刻,蕭恆愉悅地想,聖賢之言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嘛。
元意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昨天的一番體力勞動讓她飢腸轆轆,看到某人睡得香甜,頓時滿臉鬱卒,憤憤地踩着他的腿肚子下了牀,喚人進來伺候,梳洗過後,也不等蕭恆,直接叫人傳膳,吃完之後,蕭恆才慢吞吞地起牀。
“起來了。”元意點頭,與他打了個招呼,因爲吃飽了,元意的脾氣沒剛剛那麼大,但是還是有點小不甘,於是笑眯眯地看向他,道:“這些天你就清心寡慾地潛心苦讀吧,不然來年考不上秀才,那得有多丟臉。”
蕭恆臉上一苦,哀怨地看了元意一眼,不料她不爲所動,只好不情不願地開口,“爺知道了。”趁着元意沒注意,有小聲嘀咕了一聲,“果然是心眼兒比針尖還小。”
“嗯?蕭從遠,你說什麼?”
元意淡淡的滿含威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蕭恆嚇得頓時心中一跳,連忙笑道:“沒什麼。爺要去用膳了。”
然後也不管元意,一溜煙地走出了裡間,元意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狹長的鳳眼微微地彎了起來。
這些天來蕭恆雖然百般不情願,但還看了些書,正整整齊齊地疊在書案上,元意閒着無聊,便拿起來翻了看了幾下,發現書本中夾着一張宣紙,拿起來一看,原來是蕭恆寫得策論,文筆犀利,言之有物,抨擊有力,是一篇佳作。元意頓時被驚豔了,沒想到蕭恆平日裡一副不着調的樣子,不管是學問還是見識都是上層。
但是,全文看下去,元意越來越覺得有一絲的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找不出違和感在哪兒,只是擰着眉頭,盯着宣紙沉思。
這時用完早膳的蕭恆回來,看到元意在看他昨兒個寫的的策論,心中一跳,連忙過去把她手中的宣紙抽出來,咳了一嗓子,轉移話題,道:“意兒怎麼不看書?”
元意並沒有和他搶手中的宣紙,而是疑惑地盯着蕭恆,道:“這是你寫的?”
蕭恆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沒有什麼異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確實是爺昨兒個寫的。”見元意挑眉沒有說話,他頓時得瑟起來,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爺做的策論文質兼美,大氣絕倫?”
元意冷哼了一聲,她終於想起有什麼違和感了,那策論上的字,簡直就與她崇拜的某個書法大師的筆跡一模一樣。
她轉着圈打量了蕭恆一會兒,又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肩膀、臉蛋,嘖嘖道:“某位神秘的書法大師,原來就長這副德行。”她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惡狠狠地提起他的衣領,道:“看到我傻乎乎地拿着你的書帖一副膜拜的樣子,是不是很歡樂?”
蕭恆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心知元意這次怕是被氣過頭了,不敢惹她,就算他確實是心中暗樂不已,這個當口也不敢說出來,
“爺怎麼會那般想,當初騙你也是迫不得已,你尚在閨中,怕你不收爺的書帖,便撒了個小謊。”怕元意不相信,蕭恆還重重地點了點頭,真誠地看着元意,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樣子。
想起當初她對蕭恆的字帖視若珍寶的樣子,元意頓時牙疼、頭疼、肝疼,全身都疼,再看蕭恆一副無辜的樣子,更是心累,她竟然被蕭恆這廝耍了這麼久,簡直人生恥辱。
“意兒,上次在拍賣會你不是要字帖嗎?爺已經寫好了,一直忘了給你,這就給你拿來如何?”
元意正在想着如何懲治蕭恆,恰好蕭恆在一旁說了這句話,她眼前一亮,眯起了雙眼,道:“爲了懲罰你對我的隱瞞和帶來的傷害,從今以後,你必須每月都給我寫三本字帖,而且不得重複。”
每月三本而已,本來以爲會迎接狂風暴雨的蕭恆頓時鬆了,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三本就三本,爺保證做到。”
“還要指導我練字。”元意繼續道。
蕭恆點頭,“沒問題。”
元意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她心裡生氣,但是更多的是覺得有些丟臉,面子下不來,如今懲治了蕭恆,才心裡好過一些。而且她確實是真心喜歡蕭恆的字,得到如此免費的、長期的勞力,她心裡還是有些興奮的。
“好了,別耽擱了,快去看書去。”元意收拾好了心情,便發現蕭恆正一臉含笑地看着她,說不出的不懷好意,讓她頓時有種被看穿心事的錯覺。她便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道:“過些天爹爹就要考校你,再不認真點兒,這次肯定給你找夫子。”
這句話果然直中蕭恆的脈門,他嫌棄地皺了皺眉頭,連忙保證,“爺這就去看書。”
元意看着他無比認真看書的樣子,頓時悲傷逆流成河,那種養了個不省心兒子的即視感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