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提審嫌犯
休整之後,蕭恆等人便離開牆臺,繼而回了軍營。
這是元意第一次來到這裡,地方很大,時常可以看到訓練的士兵和穿行而過的將領,在看到他們之後,紛紛停了下來,“大人,您回來了!”
晉陽的戍軍並非全都待在這裡,而只是一半而已,根據時間輪流換防,但是蕭恆建立的鐵血軍除外,因爲嚴格要求,他們都需要待在軍營裡訓練,所以這會兒聚上來的大多是鐵血軍的兵士,都是心腹,自然知道蕭恆去做了什麼,如今看到他安全歸來,自然是欣喜萬分。
看到他們,蕭恆的臉上有了些笑意,卻還故作威嚴地掃了他們一眼,“都這麼閒,今天的訓練做完了嗎?”
他們頓時哀嚎了一聲,七嘴八舌地在插科打諢,蕭恆也沒有制止他們,偶爾還搭腔上幾句,熱熱鬧鬧,可以看出他們的關係非常好。
因爲鴻奴睡着了,元意慢了一步,等到她抱着睡眼朦朧的鴻奴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蕭恆和士兵有說有笑的場景。她未曾看過這樣的他,不由眼中閃過一抹差異。
“怎麼會有女人和小孩?”
不知道誰差異地喊了一聲,大家都紛紛看過來,俱是呆了呆,都說軍營呆三年,母豬塞貂蟬,而元意的相貌,與貂蟬相比也是使得的,可以想得到那些人的表情了。
蕭恆在出口的人腦袋上敲了一記,“那是你們的夫人和公子。”
這會兒鴻奴已經靈醒過來,掙脫掉元意的懷抱衝到蕭恆身邊,小手抓着他的衣袍,毫不怕生地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大家。
衆位士兵果然沒有逃出鴻奴的手掌心,紛紛拜倒在他的小短褲下,嘰嘰喳喳地圍在他的身邊,逗着他說話。
蕭恆走到元意的身邊,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讓人會府收拾東西,你有什麼需要拿的嗎?”
元意沉默一下,“我需要親自回府一趟。”眼看蕭恆臉上的笑容收起來,她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總不能待在這裡不出去,府裡有些事情總要收拾一下。”
她之前和鴻奴離開,打着是探望親戚的名義,這個多月過去了,總不能一直不露面,容易會讓民心不穩和謠言四起。蕭恆是情況特殊,無可奈何,她卻不能也躲避起來不理俗事。
這些顧慮蕭恆何嘗不知道,但是他不想讓元意再爲這些事操心,纔有意讓她待在軍營,“意兒,你不必憂心,一切有我。”藉着寬大的衣袖,他伸手握住元意的手,眼神溫柔而堅定地看着她。
感受到手心微微的粗糙,元意眼中閃過柔和之色,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夫妻一體,我總不能都讓你一人承擔。”
蕭恆驚喜地看向元意,心中狂喜,若不是因爲場合不對,他幾乎要把她摟在懷裡,來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
雖然只是小小的迴應,但相比於之前的冷淡和疏離,這已經是好的開始了。
他相信,元意不會讓他久等的。
最後元意還是在淺碧等人的護衛下,光明正大地從城門口進去,一路回了都督府。
都督府依舊並沒有什麼變化,戍守的侍衛依舊正常,連府中的奴婢都各司其職,絲毫沒有因爲沒有主人不再而有所懶惰,元意暗暗地點了點頭。
“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元意剛進了二門,就看到她的貼身丫鬟紛紛跑了過來,熱淚盈眶地看着她。
不過是一個多月的功夫,元意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到她們也頗是感慨,微微地點了點頭,對着素梅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素梅連忙擦着眼淚,搖了搖頭,“奴婢不辛苦,哪比得上夫人受的苦,瘦了許多。”
對於她們這些奴婢來說,夫人和公子被人綁架去了突厥,就像是天塌下來似的,就算心中焦慮,還不能表現出來,行事如常,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如今元意安全歸來,她們總算鬆了口氣,素梅往後探了探,疑惑地問道:“夫人,大人和公子呢?”在她的猜測裡,夫人能夠安全歸來,應該是大人的原因。
元意看了看周圍,出了素梅幾人,還有許多其他奴婢,並非是說話的地方,“鴻奴在軍營裡,那裡安全。”卻對蕭恆避而不談。
素梅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而是帶着元意回去了正房。房間裡每天有丫鬟清掃,所以和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差別,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了衣服,纔剛剛坐下,臘梅就小心翼翼的湊了進來,立馬就跪了下來,“夫人,奴婢有錯。”
元意嘆了口氣,扶了她起來,“都已經過去了,你這丫頭,怎麼還想着。”
臘梅的眼睛又紅了起來,這些日子她的良心一直都受着譴責,特別是元意和鴻奴離開一個多月未歸,生死難測,她更是悲痛難安,一直認爲自己是罪魁禍首,不管素梅等人怎麼安慰都沒有,如今元意安全歸來,她心中的罪孽才稍稍輕了些。
看到她眼中的淚光,元意也頗是心疼,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內疚,圓圓的臉蛋消瘦了許多,連忙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再次安慰道:“都說了不是你的責任,怎麼還鑽牛角尖。我和鴻奴要在軍營住上一些日子,你快些去給收拾東西。”
聽到元意這番話,臘梅才眼前一亮,匆匆行了禮就下去了,就怕別人搶了她的任務似的。
元意搖頭一笑,旁邊的素梅連忙問起她之前的話,“夫人,難道您不在府上住?”
此時只有她們兩人,元意便把事情原委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素梅才恍然大悟,立馬就擔憂起來,“那奴婢讓人給大人準備些藥材和滋補的東西。”
元意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一事,“上個月京城有沒有家書寄來?”
“有。奴婢便拿了一幅畫寄回去了,夫人既然回來了,就親自寫封信去吧,免得京里人擔心。”
素梅準備好了筆墨,元意提筆,編了一個謊,把事情圓過去之後,才讓人拿下去,讓人拿去了驛站。
處理好了一切瑣事,元意才重整了精神,問起了她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那日的初雪怎麼會突然發狂,還跑到了府外?”
素梅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那是黎簡帶着鴻奴回來,又匆匆離去,她並不怎麼了解事情的原委,還是從臘梅口中知道了消息,所以她便暗自查探了一下消息。
初雪是鴻奴的愛寵,平日裡都有下人伺候,食物是她們大廚房出,排除懷疑之後,問題就出在伺候的人上。所以她吩咐了侍衛讓人把伺候的人看起來,待元意回來再審問。
至於初雪怎麼出了府門,她問了門口的侍衛,得到的答覆是並沒有看到,而根據下人們的彙報,那日的初雪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管事於浩的院子。
元意的臉色沉了下來,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轉而問向素梅,“於浩在哪裡?”她回來這麼久,他作爲管家,沒道理會不出現。
“這時大概在李家待着呢。”素梅臉色有些不好,憤憤道:“依奴婢看,他和李家的關係匪淺呢,最近更是老往李家跑,也不知道在謀劃着什麼。”
元意敲着桌子,目光沉沉,許久之後,她才吩咐道:“先把向德押上來。”向德就是伺候初雪的下人。
不久之後,形消骨立的向德終於被跟隨元意回來的陸靖輝押了上來,他才一看到元意,就立馬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夫人,奴才知錯了,求夫人饒命。”
元意錯愕地看了素梅一眼,她還沒發威呢,這人怎麼就和麼輕易的認罪了?素梅也有些摸不清頭腦,轉而看向那個陸靖輝。
陸靖輝看了一眼跪在地下一臉崩潰的向德,說出了實情,“夫人,此人被關了一個多月,應該是受不住了。”
元意頓時瞭然,把一個人關起了一個多月,這種精神折磨確實比肉體的折磨殘酷多了,向德能撐到現在而沒有發瘋,心性還算是堅韌。
“那你告訴我,初雪爲什麼會發狂,你究竟給它吃了什麼?”
向德神情有些恍惚,又磕了一頭,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夫人,是總管,是總管給奴才藥,讓奴才給初雪吃的,不關奴才的事,請夫人饒命。”
元意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繃緊了聲音,“你可有證據?不然,誣陷總管,可要罪加一等。”
“奴才有證據。”
向德的精神總算恢復了些,急忙把手伸進了貼身的衣褲,掏出一小包東西和一塊金子,急切地呈給元意,“夫人,這些都是總管給奴才的。”
看着他手上的東西,元意的臉有些綠,再看素梅,她已經轉過了頭,臉色漲的通紅,就差沒有奪門而逃了。
雖然眼前這個是證據,元意一點兒也不想碰它,藏在貼身衣褲裡的東西,還一個多月了,真不是一般的噁心。
她不着痕跡地用帕子掩了掩鼻尖,看向站在一旁裝木頭的陸靖輝,“你看看,是不是致使發癲的藥物。”
陸靖輝看着向德手中的東西,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