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艱難脫險
男子點了點頭,對着元意道了一聲,“夫人,屬下冒犯了。”然後蹲下身子把元意背了起來,衝素梅點了點頭,腳步輕快地向下山走去,素梅見此,連忙跟了上去。
“這不是下山的道路,你去的是哪裡”走了一段路程,看着逐漸陌生的景色,素梅的眉頭一皺,厲聲喝道。
雖然身後揹着一個人,男子依舊一副身無重負的模樣,似乎身上受的傷口都是錯覺,他回過頭,臉上的表情異常誠懇,“夫人被我揹着終究與她名節有礙,還是走條偏僻的道。”
素梅看了他背上的元意一眼,垂下了眼簾,“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就聽你的吧。”
那人抿了抿脣,嗯了一聲,繼續向着幽徑前進。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大樹,溼漉漉的臺階蔓延而下,周圍空無一人,只聽到陣陣的鳥鳴聲,清麗宛然,若是忽略處境,此處不失爲一處好風景。
臺階小道之後就是一片桃花林,素梅認得這個地方,那時她就是在這裡被人打昏了綁架起來,於是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警惕地看着那人。
果然,那人突然轉過身,衝素梅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沒想到素梅姑娘竟然如此天真,被騙了一次還那麼容易上當。”
素梅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眼中閃過驚慌和無措,後退了幾步,才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大人的人你是誰不對,你明明是中原人。”
男子臉上掛上一抹諷刺的笑容,輕蔑道:“我當然不是蕭恆的人,誰規定突厥人的長相就一定是金髮碧眼。”
“你果然是突厥人。”素梅深吸了口氣,在男子詫異的視線中,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你們”男子頓時大驚,心中覺得不妙,然而就在那一刻,他的脖子突然一痛,話音驀然頓住,他艱難地轉過都,對上的卻是元意清亮的眼眸,“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元意從他的背上下來,眼神冷漠地看着頹倒在地上的男人,俯下身子,拔出他後頸的簪子,冷聲道:“你無需知道。”
其實她在被素梅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就幽幽轉醒了,但是身體上依舊毫無力氣,恰好這個敵我難辨的男人過來,她便在素梅的手心中比劃了順從男子,她再隨機應變。
果然,等到男子把待到桃花林就開始圓形比例,元意趁着位置的便利,拔了簪子刺向他後頸,因爲覺得元意昏迷而毫無防備的男子,就這樣被元意擊中關鍵部位,當即斃命。
元意隱晦地看了一眼已經毫無氣息的男人,呼出一口濁氣,視線環顧了一番,果然看到在不遠處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想必他們就打算把她無聲無息地偷渡出城。
“對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在這裡。”她記得在這之前正在給素梅解繩子,不知道怎得突然突然間眼前一黑,突然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是在院子外邊。
“大人呢”元意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聲音緊繃了起來。
“大人遇到了危險,夫人,咱們快要回府搬救兵。”素梅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果然看到了元意越來越沉的臉色。
身上的藥性還沒完全退掉,剛剛拼盡了全力一擊,如今更是虛弱得三歲小兒都可以把她推到,但是想到蕭恆如今可能生命垂爲,她全身又涌起了無盡的力氣,直接去了馬車解了繮繩,翻身上馬,揮着馬鞭從山間的小路離去。
因爲是小路,人行往日來往並不多,元意被崎嶇的道路顛簸得有些難受,還要費力控制繮繩下並不怎麼配合的馬匹,好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好在她經驗豐富,才依舊安穩地坐在馬背上。
等到終於下了山,道路終於平坦了,元意雖然沒怎麼在晉陽城逛過,但是因爲經常出行參加各家夫人的宴會,對道路也頗是熟悉,所以不是來時的道路,她依舊能夠辨別方向,快馬加鞭地往都督府趕去。
大概是因爲地處關隘,戰事連連,所以晉陽的街道特別寬敞,在大道的中間還有一條馬行道,時不時地可以看到各色的駿馬飛馳而過。所以大家在看到一匹棗紅色的馬匹急促地奔來時並沒有多大的驚詫,只是因爲上邊是一個衣着華麗的婦人而稍稍驚詫了一下,但是這街上也曾見過婦人騎馬,因而並沒有造成轟動。
從玉林山到都督府要花半時辰,元意硬是快馬加鞭,花了一刻鐘就回到了都督府,在握住繮繩的那一刻,她幾乎要從馬背上栽倒。
守門的士兵是蕭恆從京城帶來的精兵,他一看到元意就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夫人,您怎麼了”他看出了元意的狼狽,連忙走了過來,就要扶她下馬。
元意揮手拒絕了他,終於緩過起來,對着他說,“快帶人去玉林山峰頂寺,有突厥人潛入行刺。”
那人臉色一變,頓時顧不上元意,吩咐了一個人去軍營傳消息,立刻召集了都督府十幾名守衛翻身上馬,飛快地往玉林山趕去。
看着遠去漸漸淡去的煙塵,元意終於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終於癱軟了下來,也顧不得形象,就懶洋洋地趴在馬背上,好半晌之後,身體才漸漸恢復了力氣,控制繮繩調轉馬頭,重新去玉林山。
等到她再次爬上玉林山,進了峰頂寺的時候,發現本來香火鼎盛的寺廟如今宛若空寺,信男信女沒有了蹤影,只見還沒有燃完的檀香在大殿裡繚繞,證明着前一刻的熱鬧。
元意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突然看到了正坐在石凳休息的素梅,連忙問道:“素梅,怎麼回事”
看到元意去而復返,素梅沒有覺得驚詫,立馬解釋道:“剛剛鐵血軍的士兵來了,把香客趕走,寺廟裡的和尚都被押起來了。”
“大人呢,他有沒有事”元意並不關心這些,只是胡亂地點了點頭,問起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大人他”還沒等到素梅開口說話,蕭全就走了出來,看了素梅一眼,便把視線放在元意身上,“夫人,大人在廂房內,您過去吧。”
元意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連忙朝着蕭全所說的廂房走去。此處的廂房只是普通的香客廂房,擺設極爲簡單,她剛踏進門檻,就看到蕭恆躺在牀上,一臉蒼白。
“從遠,你怎麼了”元意的心中頓時被揪成一團,連忙跑過去,手忙腳亂卻不敢碰他,眼淚卻抑制不住地上涌。
蕭恆的眉頭微動,緩緩地睜開眼睛,立馬就看到了泫然欲泣的元意,“意兒,別哭,救兵來得及時,我沒事兒,只是脫力了而已。”
雖然中了消玉散,蕭恆依仗多年的生死搏鬥經驗,激發了潛能,還是沒有在博弈中落於下風,終於撐到了救兵的到來,這才脫力昏迷了過去。
元意的頓時破涕爲笑,“真的”
蕭恆微微一笑,暖暖地看着她,“真的,不騙你。”
元意把他全身上下了一遍,沒在他身上看出什麼異色,才終於放下心來,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心有餘悸道:“要是你真的出事,我也不活了。”說到底還是她任性,纔會陷蕭恆於危險的境地。
“傻瓜。”看出臉色的愧疚,蕭恆無奈地搖了搖頭,用力把她攬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是敵人算計好的陷阱,又怎麼關你的事。沒有今天的素梅,還指不定有什麼其他人呢。”
元意把腦袋埋在他的胸前,聲音依舊悶悶的,“那人究竟是誰”想到那人對她的瞭解,元意就不寒而慄,如芒在背,“有沒有抓到他”
蕭恆的臉色有些不好,“讓騰格里塔拉給跑了,不過弓箭手倒是抓到幾個。”騰格里塔拉明顯是出身不凡,這次讓他逃脫實乃遺憾,但是好歹也不是毫無所獲,這次他們有了防備,提前卸掉了那些人的下巴,才免了他們自盡,斷了線索。
元意臉色閃過失望之色,她可以看得出來騰格里塔拉有些輕敵,或者說太過狂妄了,竟敢在峰頂寺動手。不過,若不是在元意這一環出了變故,向來他已經成功地把她劫持走了。
最讓她疑惑的是,騰格里塔拉這一番費盡心思,不難看出他的本意是要搶奪她。但是,就算是她盛名在外,美貌的女子又不是沒有,他又何必大費周折地綁架她
難道說是爲了威脅蕭恆
把心底的疑惑和蕭恆說了一番,就見蕭恆的眼眸變得暗沉起來,臉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元意好奇地看着他,“難道你想到了什麼”
蕭恆回過神,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只是有了些頭緒,暫時不確定,先等等暗衛的審問結果吧。”
元意儘管心裡癢癢的,卻不得不順從地點了點頭,發現蕭恆再次陷入了沉思,便不再打擾他,索性她也累得很,便拖了鞋子爬上牀,摟着他的腰和他一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