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什麼箭!”這下梓德還真是怒不可遏,原本立刻就要抓住這人了,看來他跳上屋頂就是知道自己跑不掉,故意找死的!他回頭看向那些有些心驚的巡城衛兵,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算了,這不是你們的錯!把這人擡回我的官衙吧!”
那些衛兵趕快喏喏而行。梓德垂頭喪氣地也慢慢走回到官衙之中,佈置在驛館周圍追蹤的那些暗衛也陸續回來了。
梓德定了定心神,問道:“可都查清了?查看那具屍體的都是些什麼人?”
“回稟大亞,我們都查看了,有三四個方國的人都出來看過,有羌方、土方、狗方……”
“夠了!是不是驛館裡所有方國的人都出來看過了?”儘管梓德強忍怒火,還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
下面的暗衛立刻應聲跪倒,“大亞息怒!據我們的人查看之後的結果,那輛推屍體的推車是土方本來運放賀禮的。”
“土方?”梓德猶疑道,“又是土方……”他雖然對土方的懷疑加重了,但這也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栽贓陷害。他又問道:“還有呢?”
“稟大亞,我們也看到土方的使臣與羌方使臣暗中會面,之後……”那回話的暗衛又停了口,不敢再說下去。
“之後怎麼了?”梓德也沒了怒氣,靜下心來詢問。
那暗衛吞吞吐吐,看着梓德越來越嚴厲的眼神,只好嚥了口唾沫回話:“之後,這土方的使臣就離開了驛館。”
“什麼?”剛平靜下來的梓德又跳了起來,“離開驛館之後呢?你們沒有跟上去?”
“大亞沒有吩咐,屬下——”暗衛們都低下了頭。
“呵!”梓德長嘆一口氣,灰心道,“罷了!總歸是我失職!你們先退下吧。”手下諸人都起身要離去,梓德忙又補了一句,“稍後我會去向王上稟告,你們密切盯着驛館,另外派出一隊人馬去查探土方使臣的行蹤。”暗衛領命,逐個退去。
梓德連忙收拾了一下行裝,將剛纔的事情在腦中整理一番,快步朝王宮趕去。
子昭經歷此事之後,也是睡的不安穩。天剛剛亮,他就起身整衣出去,自己又沿着昨天刺客的路徑仔細查探了一遍。這刺客果然與之前鬼方的路數不大一樣,但是近來大商與諸方國的關係日漸交好,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那麼這人又爲何鋌而走險,跑到王宮裡來呢?
正在他苦思之際,內侍前來稟告大亞來見。子昭忙走到偏殿去,看梓德這一夜有什麼收穫。他剛進入偏殿,就見梓德已經跪在那裡,一臉沮喪之意。子昭微微嘆息,知道大約是沒有什麼收穫的。他過去扶起梓德,說道:“阿德起來吧,有什麼情況就說出來,不要自責了。這些人既然敢來,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是!”梓德還是不肯起來,依舊跪着把這一晚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子昭聽後一言不發,思考再三,先把梓德拉了起來。自己也先坐了下來,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看來只靠籠絡,並不能使這些方國真正臣服啊!還需使些霹靂手段纔好……”
“王上是要出兵征伐嗎?”梓德起身問道。
子昭搖搖頭,“不急,”他說道,“現在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而且各方國也表面上臣服大商。怎麼可以輕易征討?刺客死了,接應他的人也死了,那麼線索就斷了。可是就算是沒斷,我們能做什麼呢?能直接去攻打土方嗎?他們大可說是被人陷害,事後免不了還要安撫一番。”
梓德點點頭,說:“王上所慮甚是。可這次難道我們就不了了之嗎?”
子昭冷笑一聲,“呵呵,不了了之?”他半晌無言,之後才說道,“現在除了不了了之,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梓德更是懊悔,低下頭心中暗暗思忖,說:“王上何時出征?梓德願自請爲先鋒!”
子昭笑着搖頭,說:“罷了,眼下除了裝作不清楚,沒有頭緒,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你也不要自責了,好好回去休息吧,一晚上沒閤眼,也累了!”
“是!”梓德除了答應,自己也真是想不出任何有用的辦法來。
經過一番探查,土方的使臣果然偷偷離開了王都,但是其他的使臣也在當日稍晚些時候陸續離開了王都。單從這件事情上來看,也判斷不出什麼。子昭還是像往常一樣,根本沒有對這件事情大張旗鼓地進行調查。
朝中看似風平浪靜,子昭也如常處理着各種政事,與丹羽的婚後生活也十分和諧甜蜜。子良與阿瑤也住在青玄宮裡,自在快樂,一切都是那麼平順和靖。
阿夢原本還在宮裡待得住,是因爲有丹羽的陪伴。現在丹羽每日與子昭在一起,她開始還能在王都四處遊玩,久了也覺得煩悶。她想要回到雲夢澤去,便來找丹羽辭行。
阿夢見子昭去上朝了,自己便走到寢殿去找丹羽。她進了這華麗的殿閣,還真覺得有些耀眼,笑着對丹羽說:“你這裡瞧着比神仙的天宮也不差什麼吧?看來王上還真是喜歡你啊!”
丹羽嬌羞一笑,嬌嗔道:“阿夢就胡亂說吧!這些珠飾又有什麼用呢?如果明天缺軍糧了,多半就會拆了去換吧!”
“軍糧,軍糧!你除了行軍打仗還知道些什麼?既然已經成了娘娘了,就好好的美美裝飾起來纔是!”阿夢笑着坐在了牀榻上,拍拍那十分柔軟的皮毛,“還真是又軟又暖和!”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丹羽不搭她的話頭,取來骨梳來梳理自己的秀髮。
阿夢從懷中取出那朵已經保管了很久的夢魂花,遞給丹羽,說:“你不是一直讓我養着這朵花?要給什麼人招魂的,現在我要回雲夢澤去了,就給你留下吧。不過需要儘快用了,離開我,它恐怕不能維持幾天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