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廳中一片譁然,這蜃境齋竟然要將兵刃和拳腳比試的彩頭一起贈出!兵刃就不提了,這兩位送給誰都沒有異議。可是拳腳,兩人可是不曾過了一招半式,怎麼就把這麼寶貴的蜃珠送了出去?也太不把前來王都的這些各方武士放在眼裡了!
廳內頓時吵嚷起來,“兵刃我們甘拜下風!這大亞和子方的小姐可是沒有展露過一招拳腳上的功夫,怎麼叫我們服氣?”“就是!拳腳的比試也不過只比了兩場,怎麼能這麼快就定了勝負?”“再說,這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厲害的功夫?就這麼把蜃珠送了出去,蜃境齋也太大方了吧?”
面對衆人的議論不休、冷嘲熱諷,夭桃正挑了眉要開口,就見一直黑着臉站在一邊的丹矛向前邁出一步,腳下石磚立刻四分五裂化爲齏粉,他頭也不擡沉聲說道:“何人不服?可以向我挑戰。羽小姐功夫強我十倍,若能勝了我再與小姐動手不遲。”幾句話說得廳內頓時鴉雀無聲,人人都只盯着他腳下的那一方碎末看。
“沒有丹矛哥說得那麼厲害了!最多兩三成而已,本來師傅說功行不夠圓滿不能出禁地,可是弄壞了弓,就被丟出來,限期三個月……”丹羽說着說着見人們把目光從地上又移到她這裡,連忙閉了嘴,皺眉無奈地看看旁邊早已轉過頭不看她的妹妹丹桂。
這下衆人再次無語了,經過這一番比試,觀戰的人也大都知道,這位子方的小姐丹羽根本是不會說謊話的,雖然所說的話都有些不着邊際,想問題也有些異於常人,可是卻都是實話。這樣看來,將蜃珠贈給丹羽小姐,也不算偏私了。
“呵呵,我蜃境齋什麼時候做過走眼的生意?諸位若是有人不服,大可比試一下!”夭桃雖是笑着說的,可語氣與神色卻是不容置疑。
廳中衆人又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若是真能勝了,確也光彩,可就怕真的敗在這個小姑娘手裡,面子上掛不住就不說了,看夭桃主事這個態度,估計連蜃境齋都要得罪了。那可是得不償失啊!於是很多人便拱手起身告辭,也有的回去準備帶了異獸來,搏一搏這異獸比試的彩頭。
子昭本來就是奔着這蜃珠而來,可眼見着根本沒有比試就將它送了出去。他心中很是有些焦急,眼見着人越來越少,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朝丹羽抱拳一禮,說道:“丹羽小姐,我想和你比試一下。”
丹羽這時正與夭桃低聲聊天,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上前挑戰,很是好奇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子昭。還沒等她出言詢問,就見丹矛走到了子昭面前,冷冷道:“先與我一較高下吧!”
子昭微微一笑,向後退了半步,反倒袖了手,說道:“好!就請閣下賜教。”
丹矛冷哼一聲,邁了一步出去,地面也被他的力道震的顫動起來,就見他也無奢華招式,直直一拳,就奔了子昭面門。子昭的功夫本就以靈巧見長,閃身避過,轉眼繞到丹矛身後,運爪如鉤就往丹矛脖頸處抓去。還沒抓到,就見一隻白白嫩嫩的手如花朵般撣了過來,險些拿住他腕上的穴道,子昭猛地回手,向這隻手的主人攻去,擡眼卻看到一雙晶瑩如黑寶石般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他。子昭面上一紅,朝後退了半步,拱手道:“原來是丹羽小姐。”
丹矛轉過身來,也不說話,就只是冷冷看着子昭,自己站在小姐身邊。丹羽看看他,勸道:“丹矛哥不必跟這位公子比劃了,你的練門被他一眼看出,是勝不了的。”接着又回頭看向夭桃,問:“姐姐果然要把蜃珠給我嗎?”
夭桃點頭道:“這個自然,蜃境齋雖說是買賣人家,可也是言出必行的。”說着就把一直握於手間的那顆蜃珠拋向丹羽。
丹羽笑着伸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還這是顆好寶貝,五色的雲氣纏繞其上,握在手中涼絲絲的,似乎能安撫人心的樣子。她真驚歎這顆蜃珠的神奇,就聽見夭桃說道:“妹子小心,這蜃珠可製造幻境,自然也可迷惑人心。海上的海市蜃樓便是這小小的東西弄出來的,不知有多少漁家送了性命進去呢!”
“原來是這樣!”丹羽點頭道,隨即收斂自己的心神,伸手將蜃珠送於子昭面前,說道:“這位公子這麼喜歡,這蜃珠就送給你好了!我自認是打不過你的,你和大亞的功夫是一個路子出來的。依我看來,公子還比大亞強上一分,雖然不一定能將我打敗,可多半也會戰成平手。所以這蜃珠送給公子,也不算是違了比試的規矩。”
大廳中還沒有走的幾個人,開始還以爲一定有好戲看了,沒想到兩人只是過了一招,這個小姑娘就要把已經到手的蜃珠白白拱手送人。除了搖頭嘆息外,許多人都覺得這小姑娘本事雖然了得,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也不管這蜃珠是多麼貴重的寶物,就這麼說送人就送人。
子昭卻是紅透了臉,若是丹羽真的與他比上一場,自己勝了,拿走這蜃珠也是理所當然,可現在人家一個姑娘家直接將這珠子送了眼前,他卻是實在不好意思接受了。丹矛在一邊冷冷哼了一聲,扭頭看向一邊,很是不屑。
“罷了!”子昭心裡嘆息,搖頭對丹羽說:“這珠子還是小姐自己收着吧!正如你所說,你我也許不分上下,可小姐這番識人的本領,在下可是自愧不如的。”說着便要拱手告辭。
子良這時笑着走上前來,說道:“丹羽小姐,在下冒昧了。舍弟真的很喜歡這顆蜃珠,不知可否用別的什麼來交換?也好了卻了他的心願。”
“哥,這就不必了吧?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算了,以後興許還能遇上。”子昭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