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德被他笑得面上一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過卻學精了,就看着阿瑤等她發話。阿瑤見連阿夢也跑過來聽她講話,便得意地笑了笑,說:“巫女是很厲害的,可是族長卻不是她。這鬼方的族長啊!”她故意頓了頓,見所有人都盯着她瞧,這下可歡喜了,說:“我們也只是聽說過,可從來沒有見過!聽說這鬼方的族長啊!長得異常高大,走起路來像座山一樣,不過呀!他最喜歡美貌的小姑娘,要是小姑娘去找他辦事,多半就答應了!呵呵呵……”
阿夢連忙湊上去追問:“真的嗎?真的嗎?像山一樣?那還是人嗎?”聽她問的天真,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阿盤這個被笑慣了的人也跟着笑起來,呆呆看着阿夢,覺得這個女孩子還真是有趣。
子良聽了阿瑤這樣的奇怪言論,便收回目光來,笑着說:“不要聽阿瑤瞎說。我是見過鬼方的族長鬼犼的,也是平常人。”
“怎麼是平常人?平常人可以在這黑霧中來去自如嗎?阿良哥還不是栽在這滿是黑霧的密林中了?”阿瑤反駁道。這下大家都默不作聲了,尤其是子良,更是低頭不語,半晌才悠悠來了一句,“你說的沒錯,我是小瞧了這鬼方的族長了。”
子昭見兄長如此氣餒,便出言安慰道:“王兄不要如此沮喪,不管這鬼犼是人還是鬼,咱們都能找出辦法來對付他!這次若是不行,回去再召請能人!我就不相信天下之大,沒有人能剋制了這鬼方的妖術!”
“對!兩位王上不必如此!咱們總能找出制敵之策!”梓德也堅定地說道。
阿夢將手中撿拾了一把的冰凌上下拋着玩,也插言道:“如果阿瑤姑娘說的是真的,那麼這鬼方的法術就是通過驅使怨靈來施展的,這樣陰毒之術可非常殘忍的。這黑霧之所以被風吹不散,被雨衝不散,還會找人多的地方去聚集,那也是因爲這裡面的陰魂十分渴望活人的陽氣幫着他們脫離這可憐的境地。”她瞧瞧天空中被丹羽朱雀箭破開的地方,黑霧雖然一點點再聚集,但是還有些害怕這些箭留下的痕跡,便點頭繼續說道,“丹羽的朱雀箭因爲帶着太陽火精,這可是至陽至熱的,所以才能破開黑霧。但畢竟小羽一個人的氣力有限,再說,這裡是鬼方的地方,不知道凝聚了多少怨靈,能有現在的結果也是十分不錯了。”
阿夢甚少講出這麼有理有據的話來,大家都像不認識一樣盯着她上下打量。過了好一會兒,子昭才長出一口氣,說道:“總算王宮裡那些酒沒有白喝!”自己卻哈哈笑起來。阿夢被他笑得面上一紅,又轉到一邊去研究空中的黑霧了。
幾個人正在談論眼見局勢,就見前方有些朦朧的鬼方城寨好像出現了點點火光,但是卻十分微弱。阿夢一躍而出,說道:“我來助丹羽一臂之力!”接着朝着城寨的方向唸咒,空中嗚嗚作響,一股風呼嘯着捲起地上的草葉樹枝向城寨颳去。
她這施咒不要緊,本來還在往下掉的冰凌突然止住了下落之勢,朝着風來的方向衝過去,想要阻擋風的去勢。有一團冰凌竟然衝着阿夢直撲過去,阿夢連忙後退,連連揮袖,那原本不甚寬大的袍袖突然張大,幾個來回之後,將那些冰凌竟然全部收進袖中。
阿夢面上紅了紅,終於穩住了腳步,咬着嘴脣恨恨道:“這巫女還這有些本事!竟然敢拿了冰凌來對付我!倒要讓她知道些厲害!”
她說着飛一樣離開了這裡,不過片刻,拎着一罈酒又出現在這裡,一口飲盡之後,阿夢暈暈乎乎地站定,衣袖又緩緩變大,漸漸膨脹起來,接着越來越大,像要把衣袖撐破一般。她回頭說了一句:“待會兒捂了口鼻,誰要是醉倒了,可別怪我!”跟着就聽“砰”的一聲,兩隻衣袖一起打開,一股熱浪隨之噴涌而出,密林中頓時瀰漫開來濃濃的酒香。只見阿夢將衣袖收回之後,手中像是扣了什麼,口裡默默唸叨:“去尋找你的主人,送她一杯美酒!”接着手一揚,似乎幾片閃亮的東西朝着密林中飛了過去。接着她再次施咒放風,吹着這些酒香朝密林深處飄去,阿夢卻連連後退,說道:“快後退,儘量往外退。小羽若是得手,說不定會藉着酒勢放火,困住這些鬼方的士卒!”
子昭連忙下令後撤,但又不敢撤的太遠,怕到時候救援不及。梓德帶着東海的弓弩手在道路兩旁的灌木中埋伏,就等鬼方軍隊亂了陣腳,好一舉殲之。
………
辛已帶着一隊先鋒倒也熟悉了路徑,很快就來到了鬼方的城寨之外。與剛纔的預料一樣,這鬼方的城寨看着十分鬆懈,似乎他們已經全軍出動,城內沒有重兵防守。
辛已示意所有士卒緊貼城寨外牆,躡手躡腳地一點點靠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放火的地方,或者能夠進入到裡面,就算不能奪下城寨,最起碼可以弄出點混亂來。丹羽輕輕摸摸這牆,似乎是用竹子做的,但輕輕敲擊幾下,裡面有好像填了什麼東西,並不是空的。她也不敢貿然使用法術,就用火折引了一點火焰來,可是這看似竹子的外牆卻根本點不着,火摺子湊上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辛已見到如此情形,連連皺眉,雖然不敢出聲說話,看着表情也是十分憂慮的。剛纔在王上面前那樣信誓旦旦地說一定可以偷襲成功,現在到了城寨之下,卻發現放火這件事根本無從下手。
丹羽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慌亂,接着又貼着牆壁一路朝前走去。他們剛繞過一處高大的木柵欄,便出現了一個像門一樣的東西。辛已心中一喜,就要往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