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辛薇和辛芷正在爲順利成爲商婦而感到高興,那邊丹桂雖高興如願以償要成爲商婦,卻因爲要遲些完婚而懊惱,又恨叔叔反叛讓讓她家破族亡,還有些埋怨姐姐在這關鍵的時刻卻不見人影,心中一憂一喜,真是愁腸百結。
忽然窗外一個人影閃過,恰是丹矛回來,丹桂忙問道:“丹矛哥,可曾追上那紅衣人?”
丹矛搖搖頭,說道:“殿下也一同追了去,他本就比我快些,沒想到出了城朝南走了不多時就不見了殿下的蹤影,紅衣人就更不用提了。”
丹桂吁了一口氣,嘆道:“好在今日宴請羣臣之時,王上已然宣佈將納我爲商婦,待喪期已滿就正式行禮。要不然這高辛王姬回宮,還不知道會如何對付我呢!”
“我會保護二小姐的!”丹矛依然還是這句話。丹桂早已習慣也不多說,只是皺了眉,說道:“丹矛哥,你看那紅衣人到底是不是姐姐?如果不是姐姐,那是什麼人?如果是姐姐,爲什麼見了我反而要走?”
“看身形是很像大小姐,可是步法卻比大小姐要快,功力似乎也比大小姐要強些。丹矛也不敢肯定。”丹矛認真回憶當時的情景。
原來,在蜃境齋的安排下,金鶯公主故意說要去這裡買些珍奇玩物,這便與丹桂“偶遇”了。她一來是好奇王兄與什麼樣的人定了婚約,二是想到丹桂竟然委託蜃境齋來設法進宮,而不去宮門處直接亮明身份,可見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金鶯公主見到丹桂,見這子方族女雖是年紀幼小,但是遭逢這樣大的不幸卻依然儀態端莊,悲慼卻不見落魄,憤怒卻沒有執拗。她深覺此女要比那高辛的三位王姬都合適成爲商婦,便十分滿意地將她帶進王宮了。
丹桂入宮之後,先在公主所居的紅鸞殿住了一日,也便與白靈公主相熟了。辛薔因着姐姐們都不在,也嫌宮中規矩多,便去辛南府上玩鬧了。這樣她進宮的消息竟然瞞了個嚴嚴實實,除了兩位公主誰都不知道。
第二日,金鶯便藉口邀請王兄賞花,引了子良與子昭前來,順便再次確認丹桂是否真是王兄定立婚約之人。子良心中大感詫異,卻難得金鶯邀請,也便依約前來。
先前甚少來到這紅鸞殿,今日才留心細細欣賞。這裡花木繁盛,眼下正是春花爛漫之時,還沒真的進入花園,子良的肩上就已經落滿了粉紅的桃花了。他剛剛轉過一株柳樹,就聽見一聲幽幽地嘆息:“唉……公主不必勸我,桂兒自知命薄,以後也只能漂泊了。只希望能快點見到王上,陳述我子方的遭遇,早日將賊人捉拿懲治便好了。”
子昭聽了聲音,一時喜動顏色,忙道:“王兄,是丹桂!是桂兒!”子良也忙着趕了過去,轉過一叢花樹,就看到一個白衣孝服女子正與金鶯在交談,正是桂兒,她滿臉憔悴之色,人也消瘦不少。
丹桂也聽到了有人從花樹叢中走出來的聲音,便擡頭望去,正看到杏樹下站着一位長身玉立的男子,杏花紛紛落下,灑落一地,這正是子良。她眼中含了淚,站起身來,朝前奔去,可沒跑幾步,忽然收住腳步停了下來,伸出顫抖的手,輕聲問道:“良哥哥?是你嗎……”
子良緩步走上前去,一把擁她入懷,安慰道:“好桂兒,別哭,是我!”
“我阿爹和孃親都、都被叛賊殺死了……”丹桂哽咽道,“姐姐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就只剩下桂兒一個人了……”她撲進子良懷中痛哭失聲。
子良輕輕撫摸她的背,說:“不怕,以後有我來保護你。我已經派了兵馬去子方平叛了,相信那叛賊一定已經被抓住了。”
丹桂故作疑惑不解地樣子看向子良,問:“良哥哥可以調遣兵馬嗎?桂兒可要謝謝你了。”子昭聽了在一旁哈哈一笑,說道:“小桂兒,你的良哥哥可是當今王上啊!”
丹桂聽了慌忙離開,立刻拜倒在地,說道:“丹桂不知是王上千金之軀,實在是失禮!”接着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禮:“子方丹桂參見王上!謝王上爲子方百姓做主,懲治叛賊!”
突然花樹叢中一抹紅色身影閃現,卻又極快的速度離去了。“誰!”子良正要扶起丹桂,見此情形忙喝問道。子昭按了按他的手臂,說道:“王兄好好安置王嫂,臣弟去看看!”說着便起身追了過去。丹矛也閃出身來,朝丹桂道:“二小姐,我看着似乎……”
丹桂打斷他的話,點了點頭。丹矛便緊跟在子昭身後追了上去。子良這才扶起丹桂,溫言道:“不必謝我,身爲王上,若是不能秉持正義,處理各諸侯國的不義之事。這王上不當也罷!”
金鶯公主咯咯笑了起來,說道:“王兄可真會擺王上的架勢,我聽了都感動不已呢!”接着指着丹桂道,“那麼桂兒妹妹就住在王宮裡吧?”
“好!那就還需多勞煩金鶯些時日,就先住在你這裡吧。”子良點頭道,接着看向丹桂,說,“桂兒不必擔心,你就好好與兩位公主住在一起。現在你身上父母兩重孝,必須得喪期滿了,咱們纔可以行大禮,就在這宮裡安心住着吧。”
…………
子良終於將這幾名女子暫且安置了下來,可是又爲弟弟子昭擔心起來。自從那追着紅衣身影出去之後,已經有兩日了,還是沒有回來,就連宮宴都沒有參加。依常理推斷,在王都之中,應該沒有什麼人敢明目仗膽與他爲敵,可是他們兄弟回宮途中的那一段遭遇,讓子良確實心有餘悸。
他召了剛回宮的梓德前來,一同商議此事。梓德宮宴結束後,便不曾離開,想要向王上稟告一下平叛的經過。正巧王上也宣召了,他便留在偏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