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卻聽得瞪大了眼,吃驚地張大了嘴,好像能吞下一頭牛一樣,她結結巴巴地問:“真有這樣的事?頭也可以打開?雖然我們先祖蚩尤被砍掉頭之後還能英勇地作戰,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打開腦袋還能活的人!”
阿夢這下得意了,笑道:“你才活了多少歲啊!我在雲夢澤都住了不知道有多久了,雖然並不常出來,可是隻要來雲夢澤的人我都知道。這事絕對是真的!”
瞧着她一臉千真萬確的表情,阿瑤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但是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呢?普天之下恐怕也沒人能做這樣的事情吧?阿夢見她好像還是不信,拉起她就要去找丹羽,想讓丹羽幫她證實。
兩個人一路小跑着進了丹羽的營帳,一進去就看到了正在打坐練氣的丹羽。阿夢慢下了腳步,問了一聲:“我們能進來嗎?”
還沒等丹羽說話,門口就傳來子昭的聲音:“人都進來了,還問能不能,是不是有些遲了?”
這下衆人都轉身向他行禮道:“參見王上!”本來在打坐的丹羽也起身一同行禮。
子昭有些歉疚地說道:“擾了你休息,是我冒失了。”
丹羽這些日子恢復了些,面色也好了很多,見到這麼多人都來看她,也覺得十分溫暖,便笑道:“王上這話說的,好像是我要往外趕人似的?”接着便邀請大家,“都進來坐吧!”
阿夢這下跑過來直接問丹羽:“我剛纔和阿瑤說曾經見過有人將別人的頭顱打開,這人卻不死。她卻不信,我只好拉了到你這裡來。”
丹羽不解,茫然問道:“爲什麼來我這裡?”阿夢一時氣結,說:“這,這不是想讓你證實一下我說的是真的嗎!”
這下丹羽總算明白了,可看着滿屋望向她的眼睛,只能實話實說:“這個剖開頭顱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見過。”
阿夢的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只好喏喏說道:“這是真的!是真的!”
子昭瞧着她們這尷尬的樣子,便勸解道:“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傳聞,我也是聽所過的。只是太過驚人,也不大信罷了。阿夢姑娘果然見過?”
“當然見過!”阿夢這下可來了勁,回頭對阿瑤說,“你看,連王上也是聽說過的!”總算過了這些日子之後,她明白了子昭在這裡的地位,也學着其他人的樣子,想起來的時候也以子昭爲尊起來。
阿瑤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可是終歸這也是能夠醫好阿盤的一種方法,自己的心中還是燃起了一點希望,便問子昭:“王上,你可曾聽說有什麼人會這樣的方法?可以幫我弟弟恢復正常人的心智?”
“這,這個……”子昭本來是爲了解圍才那麼說的,沒想到阿瑤竟然當做是真,要讓自己真的找來這樣一位能換了頭顱心肝的巫醫來,可真是沒有辦法。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這樣吧,咱們與大軍不日就可以回到王都,朝中的太巫大人醫術十分高明,他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就算沒有,也大約會知道什麼人可以幫到你。”
“真的?”阿瑤眼中立刻神采飛揚,也不管子昭會怎麼回答,也不管這位太巫大人能不能將阿盤治好,自己先就認定了成功,先在地上跳起來,口中還說着,“等阿弟好了,就回寨子裡去讓他們都看看!都說我整日只帶着傻子,讓他們都瞧瞧,我家阿盤纔不是傻子!”
見她這樣的高興,子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讓阿瑤失望的話了。阿夢只爲自己的話被證實不是說謊而高興,卻不理會這麼一說又帶給阿瑤新的希望,也不去想,這次如果失望,阿瑤又會是怎樣的難過與傷心。
丹羽一個人沉思不語,也不知什麼時候阿瑤同阿夢一起出去告訴還在外面吃飯的阿盤這個好消息。等她擡頭看時,帳中就又只剩下子昭和自己兩個人了。她頓時感到氣氛有些微妙,卻又不好直接請子昭出去,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不說話。
“我”兩人突然同時開口,子昭一笑:“小羽先說吧。”
“不知王上前來,可是找我有事?”丹羽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子昭甚少見她這樣嬌羞的模樣,心裡也是有些慌亂,便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呃,我來看看,小羽好些了嗎?功力可已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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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些,丹羽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卻也照實回答:“謝王上掛懷,這次傷的的確嚴重,恐怕一時半刻是沒有辦法恢復了。”
“難道沒有什麼好辦法嗎?要不然召請你的師傅來幫你治傷可好?”子昭特意用上了“召請”這樣的字眼,可見他心中的擔心與急切。
丹羽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子昭忙道:“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丹羽嘆息道:“王上有所不知,我的孃親是有窮氏的人,自然作爲媵臣,我師傅也是有窮氏的人。他們對大商不仇視就已經很好了,要是王上召請,說不定我師傅會生氣,反而不會來了。”她將散在榻上的幾枚骨片收了過來,接着又說,“這是師傅留給我讓我治傷的法子,可是……”
她這樣吞吞吐吐,子昭更是心急,忙着又說:“小羽不是這樣不爽快的人!只要是我能幫到你的,大商能幫到你的,就一定可以!”
丹羽還是覺得不妥,一臉爲難,連連搖頭:“王上不必如此,丹羽現在不過是一個無宗無族的孤女,不值得王上如此費心。就算是這傷是因爲在與鬼方交戰的時候所受,那也是因爲王上與先王上曾幫過我。丹羽不願平白只是受人恩惠,更不願朋友有難,自己卻只能袖手。”
這些話說的子昭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感動,他反駁道:“小羽要是隻談恩惠,那麼你去傅巖解救了我回來,又幫忙解救了王都圍困的事情。我應該怎樣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