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涼了,就沒有在續的必要,心不在了,也沒有在糾纏的理由。
誰也沒有再動面前的果汁,只是靜靜的坐着,冷顏少若有所思的看着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許寧也沉默不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偶爾嘴角帶着笑意。
大廳裡播放的曲調,嘈雜的說話聲音,慢慢的沉寂了。
她最後不捨的看了看冷顏少,用心勾勒着他的容貌,想要將他的每一個模樣都刻在腦中。
夜叉同姚齊一起在偏廳裡談完話,回來時,就看到,冷顏少同許寧坐在一起,兩人聊的很融洽,看樣子倒不像是剛分手的戀人,更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
他沒有過去打擾,只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靜靜的看着,這些天,許寧的樣子他一直看在眼裡,那佯裝的平靜比哭更讓他害怕。
心病終究要心藥醫,要想解開她心中的結,就非冷顏少莫屬,他自認不輸任何人,但是現在,看着他們靜靜的坐在那裡,他有些嫉妒了。
重新走回了司嫣身邊的時候,他笑的坦然,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我一去不回?”
她目光淡淡,擡頭,看着他,說了她認爲很有哲理的一句話“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無論做什麼都有用!”
其實她在欲擒故縱。
他眼中的她還是帶着傷感的,他上前,抱住了她,淺笑着說道“傻瓜!”
窩在他的懷裡,她問道“有一天,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她?”
聽到這句話,他的眉皺了起來,明白了她眉宇間淡淡的擔憂來自哪裡了。原來是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不會的,相信我!”冷顏少抵着她的下巴,柔聲的說道,這句話似乎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這是一個承諾,他對一個女人的承諾。
夜叉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回到了許寧的面前,她的目光淡然的看着不遠處,許久,移開。纔看到面前的他。
“你到哪裡去了?”她淡然的一笑,問道。
抿了抿脣,思索了一下。他選擇什麼也不知道,笑着說道“剛纔姚齊找我有事,怎麼也沒點東西,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去這麼長時間。?”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仍舊面帶微笑。
“你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說。”她示意夜叉坐下,自己又重新坐到了剛纔的座位上。
“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明天我就收拾我的東西。”她回道。
“我從來沒覺得你打擾到我!”夜叉一聽她要走,有些生氣。第一次,有女人敢抗拒他的愛。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是我已經決定了要走!”許寧淡然的說道。夜叉使勁的看着她,想要看清她說這話,到底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心境,絕望,悲痛。亦或是什麼,可是他看到只是比大海還透徹的藍。望不到底的純粹的藍。
最可怕的是莫過於被人扣上好人的帽子來拒絕你!
“決意要走?”夜叉的臉已經黑了下去,最後一遍問道。
她的頭,重重的點下,夜叉在桌下的手握成拳,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將近一個小時的談話,他們都說了什麼。
“好,你隨意!”夜叉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將自己的胳膊伸出,示意他挽着自己的胳膊,許寧擡頭,茫然的看着他。
“難道你現在不要回去嗎?走,是明天的事,不是嗎?這場宴會是我帶你來的,怎麼能讓你獨自離開,這不是我的作風!”他的語氣冷硬,像是他此刻的表情。
看着這樣的他,許寧淺笑了一下,將手放在了他的臂彎裡,由他帶着走出了會場。
冷顏少同司嫣站在那裡,看着夜叉帶着許寧離開,當然,他也看到了夜叉看向他的眼神。
會場上匆匆的閃過一個人影,只是出現一下,就離開了。
“出去散散步吧!”馨然推過了輪椅,對着他說道。
“把那東西拿開,我不想看。”他的眼神滿是厭惡。
“是不是如果這句話是司嫣來說,你會很開心,很樂意的接受!”馨然手放在輪椅上,落寞的說道。
城言轉過頭,本來帶着點怒意的,看到她受傷的眼神時,便忍住了,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只是用手撐着移到了牀邊,馨然看到他的動作,一下破涕而笑了,將輪椅推了過去。
強撐着自己的身子,扭着坐在了輪椅上,馨然馬上拉過毛毯蓋在他的腿上,說道“要出去了拉!”說着,推着走了出去。
夜叉一晚上沒有睡,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腦袋亂的像是一團理不順的麻。
小白打電話進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壞消息,許寧要走了。
“小白,我不想見她!”夜叉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腳卻不自覺的走到了窗邊,期盼,她緩緩的走入自己的視線。
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下了樓,看到了笑着站在那裡的小白,衝他柔柔的笑了。
“許小姐,早安!”小白說道。
他的目光巡視了一番,轉了回來,說道“早!”她的眼裡有一絲的落寞。
“許小姐,這是要去哪?”
“小白,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走了。”她客氣的說道。
“那些是老大吩咐的,必須得做好!”
看着這樣的小白,許寧不由的笑了,然後拉動了箱子,走出了大廳,小白乘機看了看二樓緊閉的門,知道老大是不打算出來了。
“許小姐!”小白喊住了她。
她轉身,看着他。
“老大昨天忙到很晚,估計睡過了,我現在上去叫他!”小白作勢向樓梯旁走去。
“不用打擾他,小白真的很謝謝你!”她再次的轉身,拉動了箱子,離開。
夜叉終是從窗邊看到她拉着箱子走了出來,本以爲這麼久她沒有出來,是改變了心意,還在暗喜,她的出現,將他的想象化爲泡影,但仍舊是看着,不願意離開。
許寧走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轉身,看向了二樓,那裡窗簾還緊緊的拉着,淺淺的一笑,再次轉身拉動了箱子。
小白看到,都有些想責備老大怎麼不出來相送,又想了想,老大估計是不想面對這樣離別的場景吧。
靠在牆邊的夜叉,一下一下將頭磕向牆上,彷彿聽到了箱子摩地的聲音,彷彿聽到她笑着說道“我走了!”
小白看着許寧離開了, 打電話給夜叉,“老大,許小姐走了。”
“爲什麼,爲什麼!”夜叉生氣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攤在地上,暴怒的吼道,沒有人可以聽的到他的憤怒,就好像沒有人可以看到他對這份愛的付出。
他的拳頭狠狠的錘在了桌上,手指緊緊的握成拳,指節泛白,雙眸好像突然進了沙子,酸澀的疼痛感襲來。
“小白,把她抓回來!”他的語氣冷硬,可怕,還隱約聽的出他在生氣。
“老大,她已經走了。”小白知道老大在氣頭上,不想他因爲生氣而犯糊塗,勸解道。
“把她抓回來,你聽不懂嗎?”夜叉的聲貝提高了許多,衝的話筒吼道,不容反抗,他在命令!
“好,知道了。”雖然明白,但是他還是必須按照老大的辦法來做!
看了看錶,現在或許還能追的上她,希望沒有 打車走。
快步的跑了出去,看到許寧獨自一個人拉着箱子走的很慢,喊道“許小姐,等一下!”
她轉頭,看向他,小白一邊往過走,一邊想着該怎麼辦。
“什麼事?”
“一起喝一杯吧,佔用你這點時間不介意吧!”小白笑着問道。
許寧搖了搖頭,兩人一同向着咖啡館走去。
走在路上,小白問道“許小姐,覺得我們老大是壞人嗎?”
“壞人?至少在我眼裡不是,有些人只是需要僞裝的面具而已。”說罷,她低下頭去,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在僞裝堅強,夜叉看穿她的僞裝,讓她感覺到溫暖。
“那許小姐看來是覺得我們老大還不錯,可是爲什麼要離開呢?”他問道。
“有些事情不是都能說清的,小白。”兩人說着已經進了咖啡館。
“許小姐先坐,要喝什麼,我去點!”他笑着問道。
“來杯柳丁汁就好。”
“好!”小白邊走過去,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自己隨身帶的迷藥,將白色的粉末倒入柳丁汁中,看着坐在那裡的許寧,低頭處,滿是落寞。
“對不起了,許小姐。”小白低聲對自己說道,然後將兩杯飲料端了過去,看着許寧攪動了幾下杯中的果汁,吸了幾口。
司嫣走到病房裡的時候,沒有看到城言,問了小護士,才知道是出外面散步去了。
走到了外面,便看到馨然跑過來,手裡拿着保溫杯,然後拿過一個杯子,倒了一杯給城言,她能夠看到冒出的熱氣,城言笑着接過,放在嘴邊喝了起來,她的目光,看到馨然看着城言喝湯滿足的樣子,她的目光,看到城言喝湯時,嘴角淡淡的笑意,悄悄的躲到一旁,不願意打擾他們,看了一小會,轉身離開了,她相信,在馨然的照顧下,城言很快的就可以做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