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峰打累了,看着依舊緊閉的手術室門,像是頓時泄了氣的皮球,癱軟了下來,蹲在地上,似乎剛纔的動作抽乾了他所有的精氣,手垂了下來,忽而狂躁的弄了弄自己的頭髮,說道“你傷的她還不夠嗎?”
他吸了吸鼻子,說道“只有我能看到她僞裝的堅強,一次次的傷心,一次次的絕望,爲了你,她失去了許多,如果你愛她,就請放手吧,我會照顧好她,求你給我這個機會!”
姚齊苦笑了兩聲,聲音略顯乾燥,像是一陣輕微的塵土裹起的感覺,“我早說過,我們之間不是你能懂的,該放手的是你!”
那如鷹的眼眸裡有陣陣的寒意。
“那我問你,我每每見她傷心落淚的時候,你在哪裡,她又是因何落淚,你比我清楚,也明白,和你在一起,她只有無盡的悲傷。”郝峰邊說邊一步步的向姚齊靠了過去,狠狠的瞪着他。
姚齊一把推開了他,說道“就你說的這一點,你就比不過我,她爲我而哭,你只不過是個安慰的!”
正在兩人不相上下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洋沫被從裡面推了出來,郝峰和姚齊忙走了過去,看到病牀上,面色蒼白,宛如將要凋謝的花朵一樣。
“醫生,她怎麼樣?”姚齊問道。
“我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來就看她自己的了,還好沒有對孩子照成比較大的傷害,病人出了好多血,需要輸血,你們這裡誰是a型血,病人需要馬上輸血。”
“我是o型血!”姚齊挽開了衣袖,快速的隨着一個護士像輸血窗口走去。
郝峰隨着病牀向前走去。
許寧醒來之後,感覺頭有些痛。昨夜發生的一切,腦海中一片的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窗外很亮,她槌槌腦袋,走向了窗邊,輕緩的拉開了窗簾,外面下雪了,掩蓋了城市的灰暗。
現在是夜晚四點,這裡。應該是賓館,只是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昨夜的一切。斷點,斷斷續續的拼不起來。
醒來後,便再也沒有了睡意,腦袋空白的清醒。
打開了手機,習慣性的打開了手機。希望自己會收到短信,然而卻是一片空白的短信,手機裡還放着過去的歌曲,未曾換過,因爲那歌曲似乎也被帶上了記憶,那些回不去的她們曾經一起的日子。
隨意的打開了一首歌。聽着那首熟悉的《我沒有很想你》
那一句句歌詞,是那麼符合自己的心境,臉上已經不知何時滑下了淚。自己也不曾察覺,聽到曾經熟悉的歌曲,是那麼的痛,那麼的痛。
在牀上,一遍遍的聽着那一首重複的歌曲。抱着被子,痛哭不止。歌曲在特殊的心境聽,那歌便恍如心聲。
夜叉輕緩的走了進來,看到了在牀上的她,傳過的聲音,一聲聲的入耳。
“我沒有很想你,,只是每早醒來第一個想到你。
我沒有很想你,只是偶爾會翻閱你的短訊。
我沒有很想你,只是把自己關在角落裡,,逃避,逃避。。
。。。。。。。
我沒有很想你,我只是愛你勝過愛自己。”
夜叉輕輕的坐在了牀邊,用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許寧,擡起的是一張哭的不成樣子的臉,眼下還帶着浮腫。
“很想他嗎?”夜叉望着她,淡淡的問道。
許寧抽噎了一下,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昨天的事情你不記得了嗎?”夜叉看着她,問道。
“沒有印象了,發生了什麼。”許寧抽了抽鼻子,問道。
夜叉沒有說話,起身從壓力壺內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她,緩緩的說“喝杯水吧!昨晚你喝酒了,還一直嚷着要喝,我怕你身體受不了,給你喝了安眠藥,沒想到你這麼早就醒了。”
“喝酒?”許寧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
“你總該記得我開車去找你吧!”夜叉問道。
許寧擡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似乎在思考是否有夜叉說的那麼一回事。
“胃不好,況且是像你這樣的,是不能喝酒的,你昨晚喝成那樣,也難怪,身體是你自己的,首先要對自己好。”
夜叉轉身關掉了手機的歌曲,那歌聽的他很不舒服。
許寧茫然的看着夜叉,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怎麼會喝酒呢。
看着夜叉,聽着他講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慢慢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回到了昨晚的場景。
記憶從咖啡館出來開始回溫。像是沙漏裡的沙礫重新的下落,拼湊起那失去的記憶。
走在大街上,冬日的風颳過臉龐,一陣涼意,似乎有肆虐的風拍打在自己的臉上,翻遍了手機上所有的聯繫人,最終還是隻有他而已,唯一的他。
緩緩的舉起了手機,冰涼的手機觸感在耳邊,露在外的手感到冰涼刺骨。
“寧兒,怎麼了?”冷顏少關切的聲音響起。
“沒什麼,沒見到你,總是感覺空空的,索性給你打一個電話。”
“你在外面?在哪裡,我去接你。”
“不用了,天氣還好,我想出來走走,散散心,整天呆在屋裡好憋曲,我可不想憋壞了。”許寧淺笑了一下,讓自己的口氣顯得很自然,還帶點小調皮,絲毫不讓冰涼的話筒傳遞自己的真實情感。
“真的不用嗎?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冷顏少問道。
“真的不用,顏少,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我可以問問你嗎?”
“什麼事情,我聽着。”
“總是很不安,感覺我得到的東西是那麼的不真實,我好怕,有一天,我的胃病再次的復發,我也好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消失在我看不見你的地上,我怎麼也找不到了。”
許寧感覺到手機的重量感很大,手凍的發紅,凍的生疼,她卻捨不得放心,聽着那邊有些沉重的呼吸聲,那沉默讓她不安,讓她絕望,時間忽而被凍結,過的好慢,好慢。
“寧兒,你今天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問你,你會不會有一天離開我,放我一個人,不管不顧。”
“怎麼會呢,寧兒,我去接我吧,你在哪呢?”
“不用了,我還約了人,回來都沒有見見以前的朋友。”
“好吧,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恩。”放下手機的時候,手已經凍的麻木,略微有些發疼。
走進了酒吧,暖風撫過耳邊,身體裡的寒也頓時消了許多。
“姑娘,剛來,喝杯酒吧,暖胃!”酒保笑盈盈的對我說。
聲音很甜,說的也很對,就那樣的點了頭,要了一杯暖身酒。
身體暖了,心也會暖起來吧,坐在吧檯,吵雜的聲音讓她的耳膜有些難受,痛的厲害,看着那些迷醉的人們,許寧端着酒杯,忽而大笑了起來,很難受。很難受。
陪着自己的只有一杯杯無盡的苦酒,每每喝下,便感覺喉間被火灼過一下。
半醉半醒間,手機鈴聲響起,許寧放在了耳邊。
“我說了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顏少,你知道嗎?我好愛你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你,所以我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你會將我們所有的過去拋到腦後,還大聲的告訴我,那些只是過去,逼迫我醒來,看清現實,呵呵,今天我去見了那個女孩,她是那麼的篤定,她說你的她的,那我呢,我又該是誰的呢,我回來後,你還是對我很好,只是好的有些疏離,你可能不知道吧,有好多次,你和我在一起,你都會無意識的喊錯名字,喊的都是她,這讓我好害怕,好害怕。
許寧哭着接着說道“我怕你的心不在我這裡,到時候,我就真的失去你了,那時候,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你,離不開你。”
那端的夜叉聽着許寧的話,都爲之動容,愛情真是折磨人的東西,可以讓人如此的神智不清。
“你在哪?”夜叉問道。
“呵呵,你知道嗎,愛你好累,偏偏我還不敢靠在你的肩膀,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但是又沒什麼,我說不上來。”
“小白!在上島咖啡附近酒吧幫我找一個人,要快,我擔心她出事,自己一個人,而且應該還喝酒了。”
“知道了,老大,我馬上去。”小白忙下了車,去按夜叉說的做。
夜叉依舊聽着許寧自語着,害怕她那邊掛斷電話,發生什麼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別傻了,還有人會擔心你的,告訴我你在哪,一個人很危險的,你這樣,我會擔心的。“
“你會擔心我嗎?我對你真的還重要嗎?”
“當然擔心,當然重要,告訴我你在哪,好不好?”
“我在心塵酒吧!我等你來。”
“好的,乖乖呆在那裡,我馬上過去。”夜叉打轉了方向盤,快速的開車去許寧說的地方。
夜叉進去的時候,許寧剛從洗手間出來,看的出是剛嘔吐完。
“給我來一杯白水!”
拿起了手機,打了電話出去,“小白,人找到了,幫我買少量的安眠藥,到心塵酒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