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贏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裡居高臨下的看着倆人,而後說了句話差點沒氣死杜萌萌。
“抹藥就抹藥,手別到處亂摸。”
呼吸一滯,周續擡頭,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哪有的事,子贏你最近是不是沒吃我給你……”
“閉嘴!”柏子贏一聲斷喝。
周續:“好,我閉嘴。”
這個周醫生,非但不生氣,好像還特別寵着柏子贏,見他一直站在旁邊看,聲音又輕又軟:“你累了,去坐一下,好不?”
大概有三秒的時間,柏子贏乖乖走去吧檯。
坐到吧椅上,柏子贏腦袋枕着胳膊,身子微微蜷起,看背影,竟是有些讓人心疼。
杜萌萌就那麼看着周續,目光裡帶着探究。私人醫生,那麼,他的病這人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
像是猜到她再想什麼,或者說柏子贏前前後後的表現正常人一定有所懷疑,所以周續馬上解釋,然而,答案卻不是杜萌萌想要的。
“子贏被他家人寵壞了,有時候是愛發些脾氣,你遷就他一些。其實他很善良,如果不是太在乎你大概不會生這麼大的氣。”
靠!兄臺,你知道什麼呀就說他在乎我,我們假裝的好不好,再說了,一大男人生拉硬拽個弱女子,好意思!
抹完藥膏後,周續扶着杜萌萌站起來:“去客房休息下。”
“我想回家休息。”杜萌萌說。
飛快的掃了眼睡着的柏子贏,周續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你先上樓休息,等下讓他送你回去,行不?”
雖然很不情願,杜萌萌還是聽了周續的話。柏子贏正在氣頭上,沒必要再惹他,而且這麼一鬧騰,她也真是累了。
周續把杜萌萌送到客房,再下樓時,柏子贏已經醒了。大少爺正在哪一杯連着一杯的喝酒。
“說了不准你喝酒,還喝!”周續一把搶下酒杯,慍怒:“我開給你的藥,最近是不是沒有吃?”
“我又沒病,吃什麼藥。”柏子贏搶回酒杯,咕咚咚倒滿,喝白水一樣。
偏了下頭,周續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過了片刻,幽幽開口:“這個女孩子不錯,如果你肯配合,我敢打賭,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沒病,再說一遍,沒病,以後少提。”柏子贏翻臉比翻書都快,一巴掌打掉吧檯上的藥箱,俊臉陰雲密佈。
“好好好,你沒病,是我說錯,我道歉行了吧。”周續一疊聲的哄着他,蹲下來把藥逐個拾起,起身時趁柏子贏沒注意,飛快的藏起一枚藥片。
“我有一陣子沒見尋歡了,這個週末有空沒?約他出來玩兩把。”周續一邊說一邊進吧檯到了兩杯白水,遞給柏子贏一杯:“少喝點酒,多喝水。”
大概覺得自己剛纔的態度有些過分,柏子贏乖乖的把水喝掉。
周續偷偷看了眼表,開始和他閒聊。話題圍繞着他感興趣的金融、地產、股票等等,聊了差不多有半小時,柏子贏的睏意上來了。
打了個哈欠,柏子贏小孩子似得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我有點累。”
周續:“睡一下,我陪着你。”
躺在牀上,柏子贏沒用上兩分鐘就睡着了。很安穩,臉上帶着少有的寧靜。
點了點頭,周續自言自語:“看來,這款新藥很適合你。”
輕輕嘆了口氣,周續去廚房熬了鍋米粥又弄了幾樣精緻的小菜,算算時間差不多了,留了張字條給柏子贏,悄悄離開洋樓。
這一覺睡的很舒服,舒服到柏子贏醒來後,緩了好一會纔想起這一天所發生的事。
很內疚,也很迷茫。
杜萌萌因爲身心俱憊所以睡的很沉,待她醒來天都黑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柏子贏坐在牀邊。兩眼發直,目光呆滯。
蹭的坐起來,杜萌萌下意識的摟緊被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人精神還有問題,誰知道他會不會亂來。
“你想幹嘛?”杜萌萌問,抱着被子往牀角落縮了縮。
“肚子餓嗎?有粥。”說完這話,柏子贏咬了下脣,慢慢垂下眼簾。他的字典裡沒有道歉兩個字,但他知道自己做過頭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覺得這種態度已經代表道歉。
“不吃。”杜萌萌白了他一眼,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的看着他一舉一動。
退去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此時的柏子贏有點像被人遺棄的小狗,可憐巴巴的。其實他長的沒那麼冷峻,眼睛大而狹長,睫毛濃密,嘴脣是那種很薄但是很右惑人的脣形,皮膚特別好,光滑細膩而且很白,總之長的很溫暖。可惜老是冷着張臉,給人的感覺就特別涼薄。
坐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柏子贏擡起頭,幽幽看了她一眼,出了客房。
杜萌萌大大鬆了口氣,自言自語:“精神病,倒黴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