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驀然睜開眼睛,正好撞入一雙幽深如火的眸子裡,她痛苦得無以復加,手腕被他扣在頭頂,她幾乎無法呼吸,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咬着嘴脣告訴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
忍一忍,只要再忍一忍……
可就在這一刻,抱着她的男人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托起她的下巴,讓她溢滿淚水的眼眸,對上他被*逼紅的眼睛。他用那樣執著而深情的目光看着她,愛憐地親吻,好像她是他生命的至寶,好像懷裡擁抱的就是自己整個的生命。可是,只要她稍有異動,他就會加重力道不讓她叛逃。
他像個強大的君主,手臂撐在她臉側,毫不留情地肆虐着、佔/有着、享受着。
#已屏蔽#
他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她:她的消極抵抗究竟有多可笑,此刻的她到底有多無力。
當一切平息的時候,她像只被逼得困境的小動物一樣絕望地嗚咽起來,淚水成串地流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哭,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銀貨兩訖,可是她沒有辦法控制,原來一切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有些事情不是說閉眼忍一忍,就會沒事了。
“你在哭?”
陸承佑突然從身後抱住她,輕輕的吻着她的淚。
他是明知故問。
她不理他,拉高涼被將自己裹起來,屋子裡的涼氣開得不大,她卻覺得冷得渾身發顫。
“你冷嗎?”
被子下他的手不老實的撫上她的身子,緊跟着一具身子欺了上來,猶如火爐一般的炙烤着她,他的聲音帶着戲謔,不用看,何蔚藍可以想象他眼底的興味十足。
何蔚藍掙扎不過他,被子被他一腳踢下*,他再次覆上她顫抖的身子上,將她的纖細手腕按在雪白的枕套上,強悍
的肌肉緊貼着她每一寸柔軟。
她淚眼蒙朧,疼得渾身亂顫,近乎哀求地望着這個無情佔有她的男人,只覺得全身的氣力被什麼東西抽得一干二
淨。
她沒有力氣再去跟他爭論什麼,反抗什麼。只是任他抱着,任他細碎地親吻,任他一次又一次地霸佔她的身體,還
有那句他重複了無數遍的話,魔咒一般,冰冷地迴盪在她幽暗未明的夢裡。
他說:“你是我的,你逃不掉了。”
陸承佑細心的爲她蓋好被子,翻身下*,走到窗前,點燃一支菸,望着窗外的夜景沉思。
他找了她七年,動用了所有的關係,而她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每一次的希望,每一次的失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這八年的折磨熬了過來的,但是他沒有放棄,他堅
信,他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但是,他沒想到他們會在那個場所,以那麼一種殘忍的方式見面!
那天,他是和祁紹榮談寰宇的事情時,誰知道中間竟出了點事,不過那時候,他們離得太遠,視線又不好,她的聲
音也變了很多,後來才知道是因爲發高燒燒壞了聲帶所致,種種原因,他沒有認出是她。
他見慣了那種場面,向來鐵石心腸的他,對祁紹榮的所作所爲不置可否,而且他下意識的也想讓祁紹榮盡興,所
以,他置身戲外,或者更甚至於說,他對他的酒更感興趣。
直到一道銀色的光在他面前劃過,他下意識的擡眼,卻如遭雷擊!
那一刻,他想,他的思想是空白的,所以纔在衆目睽睽之下,跪倒在那個昏迷的女人之前。
要知道,他做事從來都是精打細算,更不會出現什麼超出他預料之外的舉動,而讓自己成爲媒體的焦點。不過,還
好,是在‘夜色’保密性極強。
是她,真的是她!
當時,如果不是成非拉住了他,他可能會親自送她到醫院。
他知道了她的情況,,七年前,她因爲一場高燒失去了記憶,之後到處流浪,而那與以往明顯不同的嗓音也是因爲
高燒燒壞了聲帶所致。
而就在不久前,與她相依爲命的人去世離開,給她留下了一個妹妹和一家孤兒院。迫於生計,她們纔不得不在這裡
工作。
也許時間就是有這樣的巧合,而巧合中好像又有着一雙巨大的手,在翻雲覆雨,擺弄着人的命運。
他是‘夜色’的幕後老闆,他卻不知道她就在他眼皮底下過着看人臉色的生活。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她,她卻忘記了他,忘記得那麼幹淨,好像他們從來未曾相識。
萍水相逢,一場交易,她竟然這樣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些疼痛,那些傷害,那些思念,那些愛戀,她怎麼就能忘了呢?
不,他不允許!
那些被她埋藏掉的記憶,他會一點點幫她找回來,無論是快樂的,痛苦的,不堪的,難忘的,一樣都不缺的找回
來。
他甚至還要讓她知道,他這幾年是懷着怎樣一種心態念着她,想着她,怨着她,恨着她!
他要她記起,他們之間不是一場萍水相逢,公平交易,而是一場刻骨銘心的生死糾纏。
煙燃盡,陸承佑掐滅菸頭,回頭望着*上沉睡的人兒,眸色黯沉。
無冤無仇?
你竟然可以說得這麼坦蕩!可是,藍啊藍,我們之間卻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刻骨仇恨!
何蔚藍不知道這算不算銀貨兩訖,自從巴黎回來後,陸承佑沒有再找過他。
她依然每天去‘夜色’工作,這裡依然聲色糜爛,紙醉金迷,無論外面如何變化,這裡依然歌舞昇平。
何蔚藍在這裡遇到了她的前任上司,楊尚昆。
也許何蔚藍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古板老土的老女人形象,以至於他還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就
是她。
何蔚藍慢慢的將酒杯擺好,又用開瓶器將就瓶蓋打開,再慢慢倒入酒杯,送到他面前。
楊尚昆盯着他,有着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眼睛裡毫不掩飾的*,令周圍的人不禁開始起鬨起來。
“楊總,你這是看上哪位小姐了,瞧則會眼睛都直了。”
“咱們楊總向來潔身自愛,這被你是那天上的仙子。”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好不熱鬧,只有何蔚藍依舊不喜不惱的做着自己的事,好像他們所說的一切與她無關。
“美,真是美。以前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楊尚昆喃喃道,突然伸手將何蔚藍扯到沙發上,摟住。
“你幹什麼,楊總,放開我!”
何蔚藍大驚,開始掙扎,臉上佈滿慍怒的潮紅。
楊總哪裡肯放,雙手在她身上胡亂的摸着,“你就別自作清高了,進到這裡的,還講什麼矜持嗎?今晚上,把我伺
候舒服了,我就把你包下來,以後你就吃穿不愁了,也不用來這裡了。”
何蔚藍掙扎不開,忍不住喊了了出來,“救命,救……”
楊尚昆一巴掌搧在她臉上,將她摁到在沙發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媽的,老子花錢買的就是享受,你還給我找堵!上次讓那妞逃了,是你們幸運,今晚就拿你來消消老子的火!”
媽的,老子工作不順利,難道連找個女人玩也這麼不順利?他偏就不信了!
衆人見狀,紛紛離開,包間裡只留下了他們兩人。
何蔚藍哭喊無力,見茶几上有酒杯酒瓶,便用腳踢蹬過去,噼裡啪啦的掉下來。
“想找人來救你,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顧客至上的嗎?”
楊尚昆在看到一抹白希的肌膚時,眼眸立即如衝血般的染上*之色,像一條餓極的餓狼。
何蔚藍哭喊着,掙扎着,眼瞼着胸衣就要被他扯下來,忽然被門被打開了,一個人驚驚慌慌的闖了進來。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沒看到老子在辦事嗎?”
“楊總,夫人來了!”
“什麼?”
楊尚昆幾乎是受驚般的彈跳起來,抓起衣服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那天之後,成非就讓何蔚藍在家裡休息,也是陌笙告訴她,才知道是成非救了她。
楊尚昆別看表面風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他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家裡那位大聲說一句話,他立即
就像個小媳婦兒似地軟下來。
呆在家裡的日子很清閒,清閒得近乎無聊,除了打掃衛生,就是看書。
這一日,她起得早,出去買早餐,回來的時候,就順便從報刊亭拿了份報紙。
報紙大篇幅的報道寰宇建設總經理楊尚昆,在以往兩年裡,如何偷工減料,偷稅漏稅等罪行,有些專業術語,何蔚
藍不懂,但是看那一條條名列的罪名,這次楊尚昆是難逃牢獄之災了!
陌笙起*出來,就看到何蔚藍呆呆的坐在那裡,面前攤着一份報紙,她隨手拿起來,看完笑了起來。
“看來,是有人在幫你出口惡氣啊!”
她當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人是誰,除了陸承佑,她想不出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楊尚昆*之間身敗名裂!
星期六,天氣晴好,萬里無雲,偶有微風吹過。
何蔚藍來到孤兒院,她有很長時間沒來這裡了,很多孩子的面孔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生疏。
“何小姐,你來了。”
孤兒院裡幫工的大嫂熱情的將她請到屋子裡,又是端茶,又是拿水果的。
“秦嫂,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那麼客氣了!”
秦嫂坐下來,看着外面玩耍的孩子,不禁嘆氣起來。
“秦嫂,怎麼了?”
何蔚藍放下水杯,看着她,直覺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從她來,就發現秦嫂的臉上籠着一層愁雲。
“何小姐,本來我是不想麻煩你的,但是這事又拖不得。你也知道孤兒院的花銷大,今年又有幾個孩子要上學了,再加上我們的房子需要裝修,你留給我的那些錢堪堪用作這些,只是眼瞅着就要到了交地租的日子,可怎麼辦啊?如果我們再拿不出錢,真的會被他們趕出去的!”
何蔚藍沉吟片刻,“秦嫂,地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可是你怎麼想辦法啊,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錢,明白就是想將我們趕走,那一羣人仗着有政aa府裡有人,就任意的欺負我們,敲詐我們,太可惡了!”
秦嫂想起那羣人的惡霸行徑,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何蔚藍沒有說話,扭頭看向窗外,秦嫂說得沒錯,她也就是話說得好聽,一時間要她怎麼去弄那麼多錢啊!
回去的時候,她再三安慰了秦嫂,才放心離開。
沒有錢,那只有拼命工作掙錢了。
除了晚上去‘夜色’,何蔚藍白天在一家咖啡廳打工,從早忙到晚,每天都是差不多凌晨回來,早上六點多又起*開始工作。
她把自己緊繃得像是一個拉伸的彈簧,那個緊繃度,連陌笙看着都替她擔心,很害怕她那一天突然累倒在哪裡,等
發現時就成爲了一具屍首。
這一晚,何蔚藍剛走進門,被客廳里正經八百坐着的陌笙嚇了一跳。
“你怎麼還沒睡?”
她扔下包包,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她身邊坐下。
陌笙看着她,半個月不到,她差不多瘦了一圈,臉色很憔悴。
何蔚藍見她不說話,推了推她,站起來朝浴室走去。
“我去洗澡了,好累,想好好睡一覺。”
“陸承佑今天來找過你。”
陌笙看着她的背僵了一下,但是她沒有停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推門進去。
第二天早上,她在那棵木棉樹下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影,不過車旁站着的是他的助理秦煬。
她裝作沒看見,繼續走她的路,但是,秦煬追了上來,態度彬彬有禮,一貫的公式化語氣。
“何小姐,陸先生有請!”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麼陸先生。”
她側過身子,繼續往前走。
“何小姐,陸先生在等你!”
何蔚藍這次總算停了下來,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對不起,我沒空。”
“何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有個妹妹在讀大學,實不相瞞,那個大學目前已屬陸氏旗下。”
見她愣住,秦煬走上去。
“我之前就告訴過何小姐,陸先生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瑣事上,所以,請別辜負陸先生的一片真誠。”
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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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脅還差不多!
這是一座臨海別墅,她到的時候,他正在陽臺上用餐,看見她,站起來,紳士的拉開對面的椅子。
她走過去,坐下。早餐很簡單,牛奶加三明治。
蔚藍的海水,清涼的塵封,潔白的沙灘,偶爾飛過的海鷗,遠處幾個白色的帆船,果真是一副心曠神怡的美景。
如果沒了對面男人穿透力的注視,她會更享受這樣一個早晨。
“你瘦了。”
陸承佑吃好了,拿起餐巾紙,擦着嘴角,隨意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就是這樣,吃不胖。”
何蔚藍小口的吃着三明治,看也不看他,即使喝牛奶的時候,也是扭頭看向大海。
陸承佑看了她一會,忽然,站起來,丟下一句話,就進屋了。
“吃完收拾一下。”
何蔚藍看着他的背影,繼續吃,大清早的就發脾氣,也不知道是誰惹着他了!
吃完了飯,她進屋見他正在看報紙,走了過去,大着膽子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陸承佑沒有反應,她深呼吸一口,再問一次:“韓先生,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請允許我先離開,我還要工作。”
“多少錢?”
他頭也不擡的問。
“什麼?”她愣住。
他終於從報紙上擡起頭,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你的工資。”
何蔚藍只覺得胸口呼吸不暢,想要說什麼時,他已經走出去了。
他就是這樣,無論做什麼,從來都不問她的意願。
也對,他們相遇在‘夜色’,他一定是認爲她是一個爲了錢什麼都肯出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