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是被雷聲驚醒的,那一道雷聲,像是要開天闢地一般,何蔚藍睡得正熟,一個‘激’靈就從*上跳了起來,接着又是轟隆隆的雷聲,然後嘩啦啦的雨瓢潑一般的倒下來,打在窗戶上霹靂啪啦的作響。窗戶上也沾滿了水,一道道的水紋接連着滑下,雨太大,烏雲鉛一般的沉重,天‘色’昏暗,外面的一切又都像是被‘蒙’了一層霧,什麼也看不清,耳邊除了嘩啦啦的雨聲就是呼嘯的海水聲。
何蔚藍縮在窗前的躺椅上,望着窗外發呆,也許是思緒跑得太遠了,好久都找不到邊,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思緒終於拉回來的時候,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鉛‘色’的雲也慢慢的消散,玻璃窗上凝聚着許多細小的水珠子,微微顫着,忽的一下子就滾落下去,留下一道水痕。
看看時間,還不到五點,她坐着無聊,便來到了書房,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休閒的書可以看看,看着一架架竟是和財經,金融有關的書籍,她本來不抱希望的,卻在擡頭的一瞬間,在書架的最上層看到了一本席慕容詩集。
她心喜,墊高了腳就去拿,可是那高度實在太高了,她的腳點得疼,胳膊伸的酸,愣是詩集的書棱都沒有‘摸’到,看到一旁的椅子,便往這邊挪了挪,站上去,終於拿下來了。
書不是新的,甚至有些陳舊,還有些熟悉的感覺,她疑‘惑’着去翻,上面還有些註釋,清新雋秀的字體,可不就是出自於她的手!
這是她擁有的第一本席慕容詩集,已經丟失很長時間了,她以爲不可能再找到的,怎麼會在這裡?她有些急切的翻着,書頁嘩啦啦的響,忽然,一個光盤掉了下去。她的視線被光盤吸引住,慢慢的俯身去撿它。
她沒有心思再去看詩集,眼睛總是控制不住的望光盤上瞟,終於,又這樣煎熬的十分鐘,她拿起光盤走出去,她不知道光盤裡有什麼,也不知道看了後會不會後悔,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如煎鍋的螞蟻,如果不看,她一定會後悔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心急如焚,便倒了一杯茶端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屏幕,手緊緊的握着茶杯。當屏幕出現第一個場景的時候,她就隱約知道後面的內容什麼了。
不過她並沒有站起來去關掉機子,而是直直的看着,就算那場面不唯美,甚至稱得上血腥,她心裡覺得惶恐,可眼睛依然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怎麼也移不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有關他的事情,不管是聽的還是看到,不管是聽到或看到的是真的假的,她都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提着心臟,憋着氣,握着拳繼續進行下去,而此時就是如此。
慘叫聲靜下去,那個因怒氣而顯得暴戾的男子也有些累了,微微帶喘,目光如炬狠後逐漸的望狠的刮過地上躺着的幾人,他的手逐漸的望口袋裡伸,那動作很慢,而的她的心也像是被捏住一般,一點點的開始緊縮,肺裡的空氣被‘逼’迫出來,睜大的眼睛痠疼得想要流出眼淚下來。很久過後,屏幕微微一晃,變成了藍‘色’,她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呼吸了,連忙大口的呼吸一口,眨眼的瞬間眼淚也流出來。
她的表情有些呆愣,有些震驚,有些‘迷’‘惑’,更多的是喜悅,一種逃脫罪責後的輕鬆喜悅。也許是因爲過多的情緒一下子涌上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端着茶杯愣愣的看着沒什麼影像的屏幕,帶淚的臉上微微含笑。
茶早就涼了,青瓷的杯子擱在手裡咋涼微寒,而她手心裡滿是汗液,溼濡得粘膩,也是涼涼的。
咔嚓!神識正在放空的檔,身後的‘門’響了,她連吃驚都忘了,下意識的往‘門’口望去,眼裡盡是欣喜,好像她等他已經等了很久,事實上,她等他就是已經很久了。
陸承佑處理完公事,一刻也沒有多呆就趕了回來,還好他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小了,所以並沒有在路上耽誤行程,一個小時就到家了。他從外面看到臥室裡的窗戶上有亮光,以爲她在睡覺,所以開‘門’的時候就格外小心,儘量的放輕力道,誰知道一開‘門’,擡頭就看到她站在客廳的大屏幕前,眼睛裡還帶着淚光,他嚇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的愣怔,之後,大步走到她身邊,捧着她的臉,低聲問:“怎麼了哭了?嚇到了嗎?對不起,我應該早回來的。”
他知道她膽小,小時候聽到雷聲就躲在房裡的角落裡哆嗦着,長大了後雖然不再像小時候那麼誇張,但心底的
恐懼並沒有真正消除,只是被她“不想別人爲他擔心”的憂鬱給強迫‘性’的壓了下去。
何蔚藍不說話,只是擡起眼睛看他,他不說還好,一說眼淚掉得更多了,陸承佑兩隻手下去擦都擦不完,心疼得要命,緊緊的摟緊懷裡,又是道歉又是哄的。他的衣服被雨打得微溼,又被她的淚水一泡,算是徹底的溼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不過這個時候他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懷裡‘抽’‘抽’搭搭的‘女’人,瞧那眼睛,一定是哭了很長時間了。
“到底怎麼了?真的被雷嚇到了?”
何蔚藍擡擡眼皮看他一眼,可能是因爲剛哭過的原因,眼珠子亮得下人,嘴‘脣’也紅嘟嘟的,亮晶晶的,這麼一翻眼皮,倒真有點嬌嗔的意味,陸承佑心裡一‘蕩’,差點沒忍住就親了下去。
“嗯,爲什麼哭?”
他親暱的用鼻尖磨蹭着她紅通通的鼻尖,聲音透着壓抑的低沉沙啞。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何蔚藍真的瞪他一眼,不滿的嘀咕着,茶杯早就被他拿走了,她看了他一會兒,那雙眼睛裡盛滿了疼*與柔情,一時間她心尖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尖銳的疼。
陸承佑挑眉,剛纔一顆心全部放在她的眼淚上,這下才發現她的神情有些不對勁,細緻的眉頭鼓鼓的,眼眸的牴觸竟然出現心疼和。。。自責悔恨?他不動聲‘色’的笑笑,挑眉揚聲“哦”了一聲,“是嗎?”
何蔚藍也不管他,抱住他,埋在他‘胸’口上,襯衫早就溼了,貼在身上涼涼的,但被她的呼吸一吹又是熱乎乎的,麻麻的,那種‘蕩’漾的感覺又開始晃‘蕩’了,他的手看似在安撫着她,實際上已經帶着點狠勁了。
“你騙我。”
何蔚藍悶悶的說出一句話,聲音不大,陸承佑聽得清清楚楚,手頓了一頓,但沒有停下,但是表情已經有些變化。
“怎麼說?”
他的眼睛在開着的屏幕上注視了一會兒,眸子裡閃過一絲情緒,然後眼睛又被影碟機下面的那本線裝的硬皮書吸引住,愣了大概有三五秒的時間,眼睛底處掠過一抹類似笑意的亮光。
“當年你沒有殺人。”
何蔚藍忽然從他懷裡擡頭,看着他,不容置疑的說,見他不語,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她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既氣惱又氣餒。其實她就是一個傻瓜,纔會被人這樣耍來耍去的。
“那時你爲什麼不解釋?害我那麼誤會你,你爲什麼什麼也不解釋?”
何蔚藍想起那時自己受到的煎熬,他受到的無辜的罪責,就氣得渾身發抖,而現在呢,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她就更生氣了,啪一掌拍在他的‘胸’上。
“總說我笨,你才笨呢,被人冤枉是殺人犯也不辯解,你,你腦子有問題!你,你。。。你最笨了!”
何蔚藍吼完轉身就要走,陸承佑從身後抱住她,何蔚藍知道掙扎不掉,乾脆放棄,站在那裡等他的話。
陸承佑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思忖了很久,才道:“沒向你解釋,是我的錯。但是,”他頓了頓,將她轉過身子,眼睛盯着她,好像要看到她心底裡去。
“我真的是殺人犯。”
何蔚藍腦袋轟隆一聲炸開了,轟隆隆幾聲響後,腦袋才慢慢的安靜下來,接着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好久之後,
聽到他在叫她,她才逐漸回過神來,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一眼,星眉朗目,俊美如天神,一個她愛得徹骨的男人,也是個揹負生命之罪的壞男人。
她竭力想要忘記的事實,其實是最容易被人戳穿的真相。
陸承佑見她眼底的沉痛像是墨染的油畫,一點點的從眼眸底最亮的一點暈染開來,直至整個人都是悲痛難抑的,而眼底最亮的那一點黯了下去,陷入了無盡的沉痛裡。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牙齒咬着下‘脣’,雙‘脣’還是不停的顫抖着,緊閉的雙眼裡長長的睫‘毛’上淚光點點,她的手握
着他的手臂,指尖都嵌進他的‘肉’裡。
他知道自己殘忍,她這個模樣,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拽着扯出來,再狠狠的摔在地上,他已經疼得厲害,肯定知道她的疼會有多痛,可是,此刻他只能道歉。
“對不起。”
何蔚藍沉默了很久,忽而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輕忽的笑容,她輕輕的說道:
“我知道。”
她的聲音顫抖而細微,如一把細小的‘毛’刷輕輕的颳着他的心尖,他的心顫抖一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滿‘胸’滿腔的都是她的聲音。
“可是我還是選擇了你,所以我還是最笨的,你心裡是不是這樣想的?”
何蔚藍笑得更燦了,彷彿剛纔的那股沉痛只是他一晃神出現的錯覺而已,眼前的這張帶着調皮的笑臉纔是真實的。陸承佑猛的抱着,用着要將她的身體折斷的力氣,吞吐的呼吸沉重的響在她的耳畔,一冷一熱的。
“不,我心裡想的是,你出生在這個世上,就是來挖我的心的。”
何蔚藍含着淚,微微的笑。
你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簡單的吃過飯,何蔚藍去洗碗,陸承佑則回到客廳裡。何蔚藍以爲他是去看報紙或是新聞什麼的,誰知道一出來竟然看到他在看那張光盤,雖然早就被發現了,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你不累嗎?”
陸承佑沒說話,眼睛盯着屏幕,何蔚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立在他身旁,過了一會兒,陸承佑無聲的伸出手,何蔚藍愣了一下,隨即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這時他已經關閉屏幕了,靜靜的讓她覺得有些壓抑,她不自覺的動了動,剛想着要開口說些什麼來緩解這份尷尬,陸承佑說話了。
“我沒想到你會看到這張碟子,有些意外,不過我很高興。”
何蔚藍想了想,也知道這樣說會讓他傷心。
“這個纔是事實的真相,對吧?”
在看到這個錄像的時候,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她被方智傑騙了,直覺的相信陸承佑沒有將那些*崩掉,方智傑送給她的那盒錄像帶是經過改裝的,不知道因爲對陸承佑帶着怎樣的仇恨,方智傑竟然歹毒的設計了後面那一幕,讓她誤以爲陸承佑是殺人犯,而且他也成功了。
她現在這樣說,不是質疑,而是想要聽他說出真相。
陸承佑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雨已經停了,但是還有風,因爲在海邊,雨後的風格外的涼,何蔚藍只穿了一件單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還記得那些照片吧?”
陸承佑突然說,何蔚藍想了想,點點頭,他說的是她和凌昊澤被人偷/拍的照片。
“我就是順着照片這個線索,找到了那間夜店,多虧了攝像頭,我沒有費勁就找到了那幾個*。那個時候,我的確是有想徹底做掉他們的打算。”
陸承佑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發着狠勁的,何蔚藍相信,如果當時他在失去理智那麼一點點,是真的會殺掉那幾個人的。
“那這個光盤是怎麼回事?”何蔚藍疑‘惑’的是這個,“當時有別人在場嗎?”
陸承佑恩了一聲,就在我要掏槍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離我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裡有些亮光,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被人跟蹤了,那個人就是偷/拍你們照片的人。我把錄像帶奪過來,毀掉了他的攝像機。那個人害怕我會找他麻煩,第二天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從此杳無音訊。”
何蔚藍點點頭,一臉的恍然大悟,不過,也想到了了一個疑點。
“聽你這樣說,這唯一的一個錄像帶應該在你手裡,爲什麼還會有另外一個?”
“當我看到你手裡還有一個時,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就又去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那個夜店的老闆是祁雨‘露’的表哥,而她的表哥是方智傑的學長。”
何蔚藍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但又覺得他的話裡有什麼不對勁,可是這會兒她也找不出哪裡不對勁兒了。
“那幾個*經常在那個夜店裡‘混’,方智傑又是那間夜店的熟客,再加上和老闆的那層關係,當然什麼事情都好說。”
何蔚藍不解,皺着眉頭問:“什麼意思?”
陸承佑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輕輕的撫着。
“方智傑像是知道我一定回去找那幾個‘混’‘混’,於是便告訴他們,如果我去找他們了,他可以幫忙。我去教訓那幾個‘混’‘混’的時候,他並沒有幫忙,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就躲在我看不見的某一處。”
他不輕不重的聲音,淡淡的說着,間或出現一兩聲冷哼,就再也找不到別的情緒。
“他真是凌昊澤的鐵哥們,凌昊澤有這樣爲他兩肋‘插’刀的哥們,真該感‘激’涕零了!”
陸承佑停頓了一會兒,忽然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嘲諷意味十足。
何蔚藍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乾脆就什麼也不說,沉默了一會兒,心裡覺得堵,還是悶悶的說出來。
“對不起,誤會你了。”
陸承佑也等了一會兒,纔回答,聲音裡不似剛纔的平瀾無‘波’,帶着笑,苦澀的笑。
“不是你的錯,怪我沒有解釋。”
他將她的話堵了回去,何蔚藍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別的什麼,差點落淚,半響,嘀咕着。
“沒有信任你,你一定難受。”
陸承佑笑笑‘吻’‘吻’她的發頂,“以後信任我就行了。”
何蔚藍恩了一聲點點頭。
何蔚藍昏昏‘迷’‘迷’的快要睡着了,忽然想起了,他剛纔話裡哪裡不對勁了,猛然擡頭看他,陸承佑正在翻報紙,被她這突然的動作也嚇了一跳,見她眼睛又亮又大的眨巴着,問:“怎麼了?”
“你怎麼是方智傑給我的帶子?”
陸承佑愣了一下,忽而笑了,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道:“你是沒說,不過別忘了我很強大,只有我不想,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他是笑着說的,聲音也是溫和輕柔的,眼裡的笑意沁着溫柔,卻無端的讓她心底一冷。
是啊,只有他不想的,沒有他做不到的。或許就是他們有着如此大的懸殊,這一路走來纔會這麼磕磕絆絆的。
她以爲他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幾天,誰知道第二天,陸承佑就帶她回去了。她心裡高興,但也止不住心底的疑問。
“爲什麼?”
陸承佑正在穿大衣,聽了她話,停下來扭頭看他,“看樣子你不想回去,那我們不回去了。”說着就要脫掉大衣,何蔚藍趕緊跑過去拉住他的手,“哪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也想回家了。”
他們出去了差不多半個月,這一回來,下人們自是高興,正趕上星期天,杜宴楓一家已經在家裡等着了,看到他們下車,牧晟叫着跑過去。
“仙‘女’阿姨,仙‘女’阿姨。”
何蔚藍蹲下去張開雙臂接住他,衝得太猛了,何蔚藍差點往後栽過去,看來牧晟體重增加不少,看着胖乎乎的小臉蛋。
“嗯,牧晟,想阿姨嗎?”
牧晟重重的點頭,“想,想得每天都睡不着覺。”
聞鬱歆聽了,心裡直翻白眼,睡不着?天天早上喊人喊得她嗓子都冒火,還叫睡不着,瞧那說謊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孩兒啊!
何蔚藍笑得眉眼彎彎,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嗯,阿姨也想牧晟。”
牧晟也不甘示弱,抱着她的頭正要親下去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拎起來了,陸承佑一臉的彆扭樣,將他丟在一邊,很不客氣的看了杜宴楓一眼。
“父子倆一個樣,年齡越大越不可愛了。”
杜宴楓當然知道他在彆扭什麼,牧晟就不同了,聽到陸叔叔竟然罵他,張口就回嘴道:“陸叔叔,你纔不可愛,因爲你總是無緣無故的吃醋。”
陸承佑嘴角一‘抽’,看了一圈臉憋得通紅的衆人,拉着牧晟就往屋裡走。
“臭小子,你給我進來。”
“我不!你又不是小孩子,整天黏在仙‘女’阿姨身邊做什麼,我抱抱仙‘女’阿姨,你就瞪我,你就是吃醋,吃醋!”
牧晟躲在何蔚藍身後,又是變腔,又是變鬼臉的,逗得衆人眼淚都憋出來了,杜宴楓更是笑得沒什麼形象了。
飯桌上,除了陸承佑黑着一張臉外,每個人都笑米米的。
何蔚藍也不理他,這個男人太彆扭了,你越是理他,他就越給你彆扭,和一個孩子嘔什麼氣,說他像個孩子,還真沒說錯!
飯後,幾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杜宴楓一家便離開了,也不知道剛纔陸承佑把牧晟帶走和他說了什麼,走的時候,對陸承佑又是親,又是抱的,逗得陸承佑黑了半天的臉終於看見陽光了。
“說,你是怎麼收買牧晟的?”
送走他們,何蔚藍立即回頭問他,陸承佑神秘的挑眉一笑,“想知道?答應我一件事就告訴你。”
“什麼事?”
“晚上陪我參加一個宴會。”
何蔚藍皺皺眉頭,她最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了,他問她,也是考慮到她的這種感受了。
“很重要嗎?”她問,然後才能給他答案。
“不重要,不過有你想見的人。”陸承佑賣了一個關子。
果然,何蔚藍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問:“想見的人?誰?”
“絳姑娘。”
陸承佑見她一頓,同時也沒忽略她眼底閃過的驚喜,笑着說,“她很喜歡你。”
何蔚藍想起那個不似人間所有的‘女’人,聽他說她喜歡自己,就算她怎麼不虛榮,心底裡還是小樂了一把,“真的嗎?”
“晚上六點,我回來接你。”
陸承佑‘吻’‘吻’她的‘脣’,轉身上樓。
“你要出去嗎?”
“嗯,我去看看祁紹山。”陸承佑沒有隱瞞她。
何蔚藍一愣,想也不想的脫口道:“爲什麼?”說完她就後悔了,她不應該打聽那麼多的。
陸承佑笑笑,“是祁董事長拜託的,我已經答應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聽他回答得如此坦誠,到顯得她自己有些小肚‘雞’腸了,她尷尬的笑笑,搖搖頭。
“不了,你自己去吧,晚上還要參加宴會,我想休息一下。”
陸承佑點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
他轉身往上走,剛走兩步又停下來,扭頭,笑着看她。
“我只是對牧晟說,如果你能像對你仙‘女’阿姨那樣對我,你的仙‘女’會更愛你的。他就真的對我好了,呵呵,小孩子太好騙了,比你都好騙。”
何蔚藍愣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樓,然後她失笑,這個男人,真是孩子氣十足!
宴會在夜‘色’的頂層大廳,極盡奢華,滿室的衣香鬢影。
她挽着陸承佑的胳膊,一進去立刻就抓了很多人的眼光,本來就有些拘束,這下更不自在,走路都不穩當了。
“你冷嗎?抖得這麼厲害。”
陸承佑忽然開口,睨向她的眼睛裡掩飾不住打趣的笑意。
何蔚藍瞪了一眼,又轉過頭不理他,看到有人朝她笑,也趕緊‘露’出一抹笑容。
陸承佑心情大好的笑了笑,領着她望會場的中心走去,何蔚藍來的目的是想見藍姐,但是她仔細的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藍姐的身影,便疑‘惑’的問:“絳姑娘呢?”
“先陪我跳支舞,我再帶你去。”
他在她耳邊低語,還故意吹口氣在她的耳邊。
“不要,你得寸進尺,我不要跳,我要去……啊!”
何蔚藍的話還沒說完,陸承佑一個用力拉扯,便將她拉進宴會的中心,她差點站不住,還好他及時扶住,正要發作時,發現他們周圍還旋轉着幾對舞者,都在用着不同的眼神看着他們,她頓時覺得尷尬,低下頭去。
陸承佑摟着她的腰,開始跟着舞曲旋轉,她還是有點緊張,不會跳舞,真害怕在這樣的場合出醜。
“佑,我不會,我們不要跳了,去找絳姑娘吧!”
她心心念唸的還是絳姑娘。
“沒關係,有我呢。”
陸承佑朝她一笑,那笑有着安撫的力量,她慢慢的也放鬆下來,跟着他的腳步走,因爲是慢舞,雖然中間有幾步轉換略有慌張,但總的來說還不錯,舞曲結束,她瑩白的臉頰染着紅暈,眼睛亮晶晶的,‘脣’角帶着笑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完成了這個完整的舞曲。
“我,我學會了耶,我好高興!”她忍不住拽着他的衣袖低低的喊。
陸承佑笑着看了她一會兒,眼睛似有若無的望她身後瞟了一眼,再看上她的眼睛。
“如果這是你的第一支舞,我會更高興的。”
何蔚藍‘脣’邊的笑意僵住,是的,她的第一支舞,是凌昊澤的。